第十章 發不完的大牌工裝
當蘇曉曼抱著一摞資料走向曲雅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挺住了腳步,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好的,多謝了chiana,以後就承蒙你的照顧了。”
話音剛落,陳瑤從曲雅的辦公室踩著細高跟的鞋子“噠噠噠”的走了出來,一出門便看見了捧著資料盒立在門口的蘇曉曼。
“誒呀!曉曼!太好啦你也在這!好想你啊!”陳瑤邊說邊給了蘇曉曼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擁抱來的太突然讓蘇曉曼始料未及,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再見陳瑤的場景。
有可能是在一條人潮洶湧的街上蘇曉曼遠遠看見陳瑤和張默然手挽手親昵的逛街;
也有可能是在多年以後的大學校慶裏陳瑤和張默然一同拉著一個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一家三口歡歡笑笑的走向她;
還有可能是在大家都已經鬢染霜雪遲暮之年在某一個公園的晨練健身處看見脊背微駝的陳瑤和張默然互相攙扶著慢慢地走……
但是無論哪一種假設都該是在多年以後,無奈世界太小,短短幾個月後就重逢在一個逃不開躲不過的場合。她們是同一個公司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從今天起便要朝夕相處。
而麵前的陳瑤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坦然。蘇曉曼心中波濤洶湧此起彼伏但是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她覺得還可以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見。”
“真是呢,好久沒見了,我先去忙哈,等回頭有時間得找米雪和蔡薇他們出來聚聚。回頭你給她們打電話攢個局哈!”說完拍了拍蘇曉曼的肩膀繼續邁開她搖曳生姿的步伐“噠噠噠”的從蘇曉曼的身旁走了過去。
蘇曉曼把盒子擺在曲雅的辦公桌上:“chiana,這是歐總要的資料,我整理好了。”
曲雅看看桌子上的盒子,又抬頭看看蘇曉曼,繼續那張如同機器人一般不苟言笑的臉:“不用給我,直接送去歐總辦公室就可以了。”
轉身欲走,曲雅又在背後叫住她:“這個給你,下周五晚有一個行業酒會,到時候穿這個去。”說著從辦公桌下拿出一個大盒子。
蘇曉曼望向那個盒子,上麵的一串英文字母差點讓她撒手人寰。Chanel!蘇曉曼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那套襯衫加魚尾裙的行頭,全套加起來也買不了這禮服腰間的一個蝴蝶結吧?
她心裏盤算著難道這是總裁辦給總裁助理的標準配置?連晚禮服都發chanel的?
“這禮服難道是公司發的?”
“算是吧,”曲雅抬起頭看著蘇曉曼,“你自己收好吧。下午三點歐總有個會,資料發到你郵箱裏了,去複印二十份備著,下午開會的時候發給在會人員,人手一份。”
“可是……我還不知道總裁助理到底該做些什麽。”蘇曉曼想起之前參加酒會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心裏不免有些打鼓。
“其實也不必有什麽特別要做的事情,隨機應變就可以了。通常就是聽歐總的吩咐。”曲雅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一句,跟沒說一樣。
蘇曉曼點了點頭,抱著盒子退了出去。
北京的深秋是一個十分迷人的季節,街道兩旁高大的銀杏樹樹冠張開,每一片葉子都呈現出或深或淺的金黃色,猶如一片一片巨大的金黃色穹頂。空氣中飄著樹葉被深秋午後特有的陽光暴曬之後曬發出來的香味。
餘樂跟在五度身後,穿著球鞋故意把腳下的落葉踩得嘩嘩響。這是一場明目張膽的跟蹤,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跟在他的身後。
三十分鍾前,在客廳看電視的餘樂看見五度從房間走出來到門廳穿上鞋走了出去。於是立刻關了電視穿上鞋子跟了出去。她一路跟在五度身後,五度去坐公交,她也跟著上去;五度下了公交,她也跟著下來。
走在前麵的五度眉頭緊鎖,突然停下腳步。餘樂在他身後一米的距離也停住了腳步,背著手歪著頭看著他的背影。
“你要跟到什麽時候?”五度背對著餘樂。
“誒?沒跟著你啊!幹嘛?北京的大馬路你承包啦?還不許別人走了?”餘樂的臉上顯示出調皮的勝利者般的微笑。
五度愣在那裏,低著頭,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由於憤怒而有些微微發抖。餘樂繞道他的麵前,彎腰抬頭看向五度的臉:“生氣了啊?這麽不經逗?誒呀我在家無聊嘛!就跟著你出來溜達溜達,也不需要動氣嘛!”
“有——意-——思-——嗎?”五度緊咬著壓根拉長音調擠出了四個字,讓餘樂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於是趕緊雙手向上伸起做投降狀:“好好好,我不鬧了,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跟著了。”
話音剛落,五度立刻繞過她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餘樂站在鋪滿金黃色銀杏樹葉的路上,看著五度漸漸遠去的背影,她閉起眼睛仰起臉,深秋午後的日光暖洋洋的灑下來……
歐洛辰自從上次在公司裏開過會後,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蘇曉曼還沒有接手製定總裁行程的工作,所以對於歐洛辰的行蹤都是一無所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也是樂得輕鬆,每天不再需要忙前忙後端茶遞水的伺候人了。
午休的時候也可以悠閑的坐在公司餐廳享受美味午餐了。Ivan端著餐盤在蘇曉曼對麵坐下:“嘿!大紅人好久不見!”
蘇曉曼伸手到Ivan盤子裏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你快得了吧!我算什麽大紅人,跑腿打雜小助理一個。”
“你可別小看助理,那也得看是誰的助理啊!你現在可是總裁助理啊!”Ivan說著把吸管插進酸奶瓶,然後神秘兮兮湊近一點:“而且你知道嗎?全公司都在傳你現在是總裁身邊的紅人呢!”
“為什麽?”蘇曉曼瞪大眼睛,即使是歐洛辰來公司,跟她說的最多的話也不過就是“一杯咖啡”“一杯茶”“去幫我準備這些資料”這些簡短的命令祈使句,哪能看出她是個紅人呢?
“你不知道嗎?咱們總裁從來不帶女伴出席任何酒會什麽的。你是第一個呢!”
聽到Ivan這樣說,蘇曉曼突然想起之前跟歐洛辰參加完酒會,魏易青也提到過類似調侃的話。屁嘞!哪裏就紅人了,那個傲嬌總裁不過就是想看她穿高跟鞋出醜罷了!上次一起去酒會也隻是對她出言不遜的教訓罷了,就是為了看她出醜故意而為。
而事實上,她也確實又一次扭到了腳……
“別提了,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的。”蘇曉曼擺擺手一臉的無奈。
Ivan還想繼續說什麽,被突如其來的一個甜美女聲打斷:“我能坐在這嗎?”
兩人循聲望去,陳瑤不知道什麽時候端著餐盤站在了桌邊。Ivan見狀沒等蘇曉曼回答立刻向裏挪了挪騰出了位置:“你們認識啊,來吧來吧,一起坐吧。”
“謝啦美女!”陳瑤笑顏如花很自然的坐在了Ivan讓出的位置,剛好跟蘇曉曼對麵。蘇曉曼沒有抬頭看她的臉,她低著頭看著自己餐盤中的菜,剛剛明明覺得很美味的食物這會兒竟覺得味同嚼蠟。
她不想看見那張臉也不想聽見那個聲音,一想到她都會自動腦補米雪所說的那晚的如家快捷酒店裏,兩個赤 裸繾綣的身體。
雖說蘇曉曼本人從未有過那樣的體驗,可是年紀輕輕的誰還沒看過幾本小黃書啊。各種言情小說裏對於嬌喘愛撫的畫麵從來不吝描述,想到陳瑤的這部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是張默然,她握著筷子的手又緊了緊,心裏就像吞了個活生生的蒼蠅一樣不舒服……
陳瑤貌似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樣,把餐盤裏的焦溜小丸子一顆一顆夾到蘇曉曼的餐盤裏:“給你,曉曼,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你最愛吃這個啦對吧?我還記得那會兒,你逃課賴在宿舍,總讓我跟米雪幫你打二食堂的焦溜小丸子呢!”
蘇曉曼的嘴唇咬的狠狠的,她放下手裏的筷子目光略過陳瑤看向Ivan:“Ivan,我吃飽了,你慢慢吃。”說完端起餐盤走向垃圾桶,把裏麵的菜連同陳瑤剛剛夾給她的焦溜小丸子一股腦倒進垃圾桶裏,徑直走出了餐廳。
Ivan看著蘇曉曼的身影消失在餐廳的門口,驚訝中有些慌亂,她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些什麽,雖然陳瑤跟蘇曉曼認識,但是看上去並不是很愉快的樣子。八卦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那個…你們倆個,是同學啊?”
“恩,我們大學四年是同學是室友。”陳瑤把目光從餐廳門口收回來,繼續吃飯。
“那你們怎麽……”Ivan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管住了自己的嘴,把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陳瑤看著Ivan笑了笑:“好啦,快吃吧,待會還得上班呢。”
正午的陽光打在蘇曉曼辦公桌前的過道上,陽光籠罩下紛紛擾擾的細小塵埃在空中飄浮跌落如同正在演繹一曲浪漫的華爾茲。午飯時的陳瑤還是仿佛沒事兒人一般跟蘇曉曼打著招呼,甚至還回憶起在學校的那些日子。
這讓蘇曉曼感到惡心,做了就是做了,敢做不敢當從來都不是什麽褒義詞。
雖然她已經接受了與張默然分手的事實,可是日日與情敵共處一室還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實在是太耗費心力,在蘇曉曼的涵養範疇內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去與陳瑤爭吵或者求證,但也實在做不到一切如故。畢竟被劈腿這種傷害,很難痊愈。
正當她沉浸在陽光裏的塵埃華爾茲的時候,一雙設計精巧的男式皮鞋毫不留情的踏進了那片剛好的陽光,剛剛還很優雅的細小塵埃紛紛落荒而逃橫衝直撞被打回原形,恢複了灰塵本來該有的樣子。
蘇曉曼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清來者何人,就被一個挺大的KENZO紙袋遮住了視線。
這幾天到底是什麽日子?一個禮拜之內已經收到了兩個世界頂級奢侈品牌!這公司也實在是太大手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