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怎麽謝我?
酒吧老板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場混戰,他還沒來得及報警或者去拉架,就已經迅速結束了。然後結束這場戰役的歐洛辰,攙著五度路過吧台老板身邊的時候,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隻對身後的蘇曉曼說了句“給他一張名片”之後就邁出酒吧的大門,揚長而去。
蘇曉曼原本昏頭昏腦的扶著餘樂跟在他們後麵,聽到歐洛辰拋出來這樣一句話,瞬間條件反射的回答著“好”,然後就非常熟練的拉開包包拉鏈,在裏麵的夾層中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到酒吧老板的麵前:
“您好,這是我們歐總的名片。”
那老板機械化的抬起了手臂,接住了名片後,眼看著蘇曉曼和餘樂也走出了他的店,然後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那張名片,300克銅版紙覆亞膜,加上時下在上流社會裏最流行的UV名片工藝,讓那一張壓壓的深灰色名片,反射出了十分低調而又奢華的暗光。
而名片上的ZUE圖標,讓老板本來就已經拉長的下巴馬上就要掉到地上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剛剛在他的酒吧裏奮勇搏擊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ZUE集團總裁歐洛辰?!老板被這張名片上那寥寥的幾行字搞得頭昏眼花,他向後踉蹌了幾步,靠在了吧台上,伸手扶著額頭,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被戲弄了。
當魏易青趕到酒吧的時候,老板剛剛縱觀全局分析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得出了一個十分篤定的結論,那就是,他一定是被一群流氓給戲耍了,現在,他需要報警。於是酒吧老板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吧台上的座機電話,穩穩的按下按鍵,當他剛按下“11”還沒來得及按0的時候,魏易青的手輕輕的搭上在了電話的掛斷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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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曼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緊緊的抓著車門旁的副手眼看著歐洛辰把賓利當飛機開,路兩旁的景物“嗖嗖”的向後閃去。她回過頭看了看坐在後座上的餘樂,她正扶著躺在她腿上的五度,用外套按著他的頭。
“餘樂。”蘇曉曼輕輕的喚了一聲,“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餘樂的目光從五度臉上收了回來,看著蘇曉曼,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去盯著五度的臉。歐洛辰一路把賓利開的風馳電掣,引來路兩側無數人的側目和無數少女的歡呼,他黑著一張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李叔,我十分鍾後到您那,幫我安排房間,有人後腦部受傷。好的,謝謝。”
十分鍾後,歐洛辰將車子幾乎是漂移著停在了醫院急診室的門口,早已推著病床等在門口的醫生和護士,瞬間蜂擁而上,十分嫻熟的將五度抬到了病床上推進了醫院,餘樂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李院長向歐洛辰點了一下頭,隨後也跟著走進了急診室。
歐洛辰坐在駕駛位沒有下車,目送五度他們進去醫院大樓以後,緩緩靠在了椅背上,閉起了眼睛。蘇曉曼轉過頭看向他,接著路旁路燈微弱的燈光,蘇曉曼看見歐洛辰的右臉上,似乎有一絲淤青的痕跡,她的心,細細的酸疼了一下。
眼前的這個男子,頭發有些淩亂,已經不是白天在公司那樣一絲不苟打好發膠的樣子,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非常好看結實的鎖骨,襯衫的下擺有些皺皺的,想來應該是剛剛的廝打過程中被揉搓成這個樣子的。盡管現在的這個男子,看上去稍稍有些狼狽,可是在蘇曉曼的心裏,卻覺得這個有些狼狽的男子,變的有血有肉的真實了起來。
他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他也會憤怒,也會生氣,也會有同情心。盡管他很能打,但是還是多少受了一點點傷,俗語說的“好虎不敵群狼”也是有道理的。蘇曉曼看著那有些疲憊的俊臉,不自覺的把手伸向了他臉上淤青的地方。當她白皙的指尖剛剛觸碰到他的臉的時候,便看見他的眉心微蹙了一下,然後閉著的眼睛睜開來,也轉頭看向了她。
見他睜開了眼,蘇曉曼剛剛碰到他臉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頓了大概有兩三秒鍾的樣子,就又收了回來,避開他的目光低下了頭:
“今天,謝謝你啊。”
“恩。”
歐洛辰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做了回應,目光也從蘇曉曼的臉上移開,繼續閉上了眼睛。看著他又閉上了眼睛,沒有要深聊的意思,蘇曉曼以為,他可能是累了,或者臉上的傷在疼,所以也就靠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靜靜的陪著他,不再說話。
其實歐洛辰並不感覺臉上的傷有多疼,他大學的時候跟魏易青兩個人結伴去學截拳道,經常會在搏擊中受一些輕傷,他也已經習慣了。之所以閉目養神,隻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原本他對餘樂就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都讓歐洛辰絕對,餘樂這個人有一些浮躁,但是也並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可是剛剛在酒吧的時候,聽了餘樂回答貝貝那三個問題的時候,歐洛辰就已經很清楚真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餘樂,就是那個第三者了。對於背叛,歐洛辰在心裏是無比排斥甚至是痛恨的,年少時父親的背叛,讓他至今都忘不了母親臉上的哀傷,青年時譚靜茹的背叛,讓他從此不再相信愛情。
所以當他聽到餘樂的故事的時候,本能的對五度產生了厭惡的情緒。對於貝貝來說,他就是那個背叛者。可是當五度被擊倒的時候,歐洛辰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速戰速決這場打鬥,要第一時間送五度去醫院搶救,不是因為五度的奮不顧身得到了他的諒解,而是因為,他不想讓餘樂的孩子沒有爸爸。
因為即使父親當年背叛了母親,背叛了這個家,可是歐洛辰仍然在恨的過程中,交織著和恨同樣多重量的愛,他常常想起父親的好,他也常常問自己,如果父親還活著,他和他之間,會不會和解呢?可是一切,都已經隻能是如果而已了……
歐洛辰沉浸在這些回憶中,不知不覺的蹙起了眉心。蘇曉曼看見他的眉心慢慢的蹙了起來,隻以為是他臉上的傷開始疼了。於是抬起手,伸出了食指,慢慢的放到了他的眉心,輕輕的劃著:
“是不是臉上的傷疼?不然咱們也進去急診吧,讓護士幫你處理一下臉上的傷。”
蘇曉曼聲音輕輕軟軟的,把歐洛辰從糾結的回憶中拉了出來,他閉著眼睛,卻根據眉心的感受,一把抬起手,準確的捉住了那隻小手,然後將那隻小手輕輕的握在了掌心。歐洛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蘇曉曼,趁著月光和路燈的微光,將蘇曉曼原本就白皙的俏臉襯托的更加動人。
“你剛剛說謝我,怎麽謝?”歐洛辰看著蘇曉曼,依舊是平時那樣深沉如海的眼眸中,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柔情。
“你說怎麽……”
蘇曉曼的“謝”字還沒有說出口,歐洛辰握著她的手輕輕用力一拉,她整個人便被拉到了距離他的臉隻有一厘米的位置,然後,便被一雙溫熱濕潤的唇,輕輕的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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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易青跟酒吧老板算好了鍋碗瓢盆桌子椅子等等一係列被損壞的東西後,直接開了一張支票拍在了老板麵前的吧台上。原本因為魏易青的出現,已經開始相信那個扔名片給他的人並不是個騙子的老板,此刻麵對魏易青拍下的支票,下巴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搞什麽搞?現金支票?不過兩三萬塊的事情,要不要這麽誇張啊?之前給名片的人也是,現在給支票的人也是,兩個人都穿著看上去價格不菲的衣服,應該也不是窮人啊。您說這兩三萬,要麽您給個現金,要麽您給我哪怕微信轉賬也成啊!現金支票這種玩意兒,誰能保證不是空頭的呢?
魏易青似乎看出了老板的遲疑,“哈哈哈”的站在吧台前麵用十分爽朗的笑聲表達了他的從容:“老板,來來來,給你一張我的名片,回頭你支票兌不出錢來,直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找我就行啦!”說完魏易青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轉身自顧自的走出了酒吧。
坐在魏易青的車子副駕駛上的譚靜茹,看著魏易青從酒吧裏出來上了車,不由的莞爾一笑:“理賠完了?”
“完了,歐洛辰這家夥,把人家店都砸了個亂七八糟。”魏易青搖搖頭無奈的笑笑,發動了車子,轉頭看著譚靜茹,“走吧,本來大明星請我吃飯都被歐洛辰那個家夥給攪和了,現在換我請咱們的大明星吧!想去哪?說吧。”
“去醫院吧!”
“什麽?”魏易青有些吃驚。
“既然那家夥把人家的酒吧都砸了個稀巴爛,現在人又在醫院,不去看看總是不能放心啊。”譚靜茹看著魏易青臉上不太自在的表情,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啦,就是分手了,也能做朋友不是嗎?這隻是出於一個,老朋友的關心而已。走吧,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