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一個人也挺好
從夢中醒來，發現已經額頭上全是細細麻麻的汗，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個夢給我的真實感太強了，讓人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最後那個小孩子被送走時，那一聲聲淒厲的喊叫聲，不停的喊著“爸爸”，現在都能感覺到像是在耳邊回響一樣，把人的心都給喊碎了。
我把這個夢定義為噩夢。有的人對於噩夢的定義是做夢夢見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本來就是虛無的東西。還有的人的定義是夢見自己或者家人遭遇什麽不幸的事。
而我沒有家人，而且對於前者那些虛無的東西是從來都不相信的。所以我對於噩夢的定義就是，能讓我在夢裏哭的夢，那就是噩夢。那個小孩的哭聲真的能讓人很不舍，肝腸寸斷。
可是，為什麽我會流那麽多汗？那麽多年了，從來沒有做過如此真實的夢，就像是切切實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但是話又說回來，根本不可能是我。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人，怎麽會有爸爸呢。
有些心煩，但是一看時間還早著呢。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總是忽好忽壞的，陰晴不定。煩心事本來是沒有的，自己給想著想著就煩起來了。
而且心一煩就不想去上班了，以前再苦再累都去上班的，如今的工作輕鬆不說，比較起以前的工作薪水都高了好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本來上班是很充實的生活，現在還是被我搞的每天都在不知所雲的想了許多東西。讓自己徒增煩惱。
覺得還是困，起來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又繼續去睡一個回籠覺。上夜班可真的好好休息，白天沒有睡好的話，晚上真的很容易打瞌睡的。
堅持吧，少年。你沒有資本去揮霍，沒有多餘的青春去浪費。隻有老老實實的走好腳下的每一步才是正理。
自己對自己進行心理輔導，本來就沒怎麽睡醒，所以很快便又很快的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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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周休息的日子，心情很愉快。突然想起之前說過要常去張大媽家陪陪她老人家的，之前因為忙都抽不出時間去。今天將早上的時間用來陪陪黃阿姨後，下午我便依著記憶在那些巷子裏左拐右拐的，總算是沒有迷路的來到張大媽的家。
張大媽聽到敲門聲前來開門時，看到是我，驚訝的都合不攏嘴了。然後又叫我趕快往家裏進，可以看出，張大媽是真心歡喜我去她的家裏做客，臉上的笑容掩都掩飾不住。
張大媽把我領進屋子裏時，還抱怨我說來就來嘛，買什麽水果，我隻是微微一笑而已。這本來就是一個禮節，哪有去別人家兩手空空的啊。
而且想起張大媽時我就覺得我應該去買一些水果給她帶去，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事。
張大媽讓我在客廳裏坐下後，就在廚房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我看著客廳到處都貼著紅色的東西，而且比之前來時看起來要整潔得多，再加上那些紅色的東西，顯得整個客廳都很喜慶。
沒過一會兒，張大媽就抬著一大盤水果拚盤出來讓我吃，還把我給驚呆了一下。因為那些水果並不是我在外表買回來的，而是張大媽家自己有的，全是我愛吃的水果。
我也不客氣，直接拿著叉子叉著水果吃，張大媽坐在旁邊一副慈祥的樣子看著我，臉上帶著笑容，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吃飯一樣，很滿足的樣子。
“那麽多年了，你的口味還是沒變。”張大媽的話輕輕的，讓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啊？什麽沒變？”我嘴裏還吃著水果，含糊不清的問道。
“沒什麽，快吃吧。你難得來一趟，多吃點。”張大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為了不拂張大媽的好意，而且在心裏本身就對張大媽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所以張大媽做的水果拚盤我都差不多給吃完了，吃完後差點打了一個嗝，隻能說吃得太多了……
和張大媽聊聊天，說一些我小時候的糗事，把張大媽逗得哈哈大笑。不知道為什麽，對張大媽真的有一種親近之意，從來不怎麽向外人提起的那些糗事，全部都給張大媽講了。
不是說男生話很少嗎？想起我和張大媽說了那麽多有關於童年的事，我覺得我可能是一個假男生。
“看不出來啊，方宇，原來你小時候那麽調皮呢。”張大媽笑著說道。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孤兒院的人又管不了那麽多，所以才會那麽調皮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不過啊，好歹你還是長這麽大了。這些年來苦了你了。”張大媽慈祥的說道，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也沒什麽的，那麽多年還是過來了。感覺也沒有什麽。”我說道。
“方宇，我問你一個問題，也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張大媽說道，明明是掛著笑容的一張臉，但是眼神裏卻有些小心翼翼，還有些小期待？
“張大媽，你問吧。在我這兒已經沒有什麽可介意的了。”我說道。
“如果說你的父母還在的話你會不會認他們啊？”張大媽試探的問道。
我還以為張大媽要問什麽呢，居然是問這個問題。隻不過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雖然有思考過，但是從別人嘴裏提出來感覺好像又不同了。
而且……換做別人的話我肯定會比較官方的回答一番，然後在心裏把他／她拉入黑名單，沒事問這個幹嘛。
但是張大媽不同，她問這個問題時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觸動了心裏的某根心弦，讓我舍不得去敷衍她，但是讓我說真話的話，還是得好好想一番。
可能是我想的有點久了，讓張大媽以為我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她擔憂的說道：“方宇啊，你要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也沒關係，張大媽就當做沒有問過。”
“沒，大媽，我隻是在心裏想該如何回答你而已。其實怎麽說呢，對於親生父母，我真的一點兒概念都沒有。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那些孩子也是沒有父母的，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感覺。
小學時所念的班級也差不多是孤兒院的人，對於那種有父母的孩子，我們也不知道有什麽區別。可能是比較小，很多事情不去想太多，反而長大了才後知後覺的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我記得我上初中時，小升初無意中考的挺好的，所以去的中學也比較好。從那時候就開始住宿，第一天進入宿舍後，看見別人都是爸爸媽媽在幫忙整理床鋪，而我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寢室裏，和他們格格不入。
由於大家都是第一次住校，到了晚上的時候很多人因為想父母想著想著就哭了起來，一個人哭帶動全寢室哭，要知道，我們那可是男生寢室。八個人，哭了七個，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哭。
有人問我為什麽不哭，我說我沒有父母，為什麽要哭。他們都用不解的眼光看著我。可能是那時候大家都比較小，不知道眼神對別人的傷害有多大，我被他們那種不解的眼神給傷到了，第一次意識到沒有父母原來是一件多麽不正常的事。
也就是初中第一天，我開始想象，會不會有一天我的父母也會來把我接回去呢？他們不用太富有也行，隻要給我一個家就行了。可惜這一小小的願望始終沒有實現過。
就因為我沒有父母，寢室裏的人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我，我在想，那麽小的年齡，他們就懂得要和那一類人玩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家長叫他們不要和我一起玩。某次無意中聽到他們說的。
不過我還好，又不是女生，一個人我也可以玩。事實證明，他們的父母對他們說的有多對，我的成績在班上都是屬於墊底的那種。最開始老師還會象征性的管管我，後來直接把我給掉到後麵去，基本上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和寢室班上的人玩不到一起，我就去社會上玩，結識了許多“俠肝義膽”的兄弟，那時候覺得讀書真的沒什麽意思，所以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我是沒有父母可以讓我叛逆的，但是我的青春就在叛逆中度過了。
老師不管我，孤兒院的院長啊那些也沒有管我，感覺他們好像都忘了有我這號人的存在一樣，隻不過也讓我樂的清閑。
那時候整天和那些混混們呆在一起，我發現有時候他們說的話字字兒有理，可是又發現有時候他們說的有些話完全就是在吹牛，還粗鄙不堪。我到現在都不懂，為什麽當時我會認為那樣很帥……
初中三年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又去到另一所高中去，才開始收心好好學了。
所以說，如果我的父母親還在世上，問我要不要去認他們，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以前度過了最艱難的前二十年，自己還不是一個人就這樣過來了。感覺他們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唯一的意義就是把我生下來吧。”接連說了好久，發現自己的語氣裏還有一些怨念。
原來，自己在心裏早已經視為父母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