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是我們欠他的
我捂住發疼的臉，像看著仇人一樣看著方老爺子，方老爺子此時氣的胸脯不斷起伏，但還是難以置信的看著打了我的臉的那隻手，方毅則在一旁震驚的看著方老爺子。
“方毅，快去叫趙醫生。”方老爺子對方毅說道。
方毅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了方琦的房間。
然後又用那種很失望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你對方琦做了什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不應該在方琦的身上下手啊。她還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啊！”
嗬，我說怎麽我剛把方琦放在床上就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原來是以為方琦的昏迷與我有關。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方老爺子這事做的也忒讓人心寒了。我還以為之前的那些事已經夠讓我心寒的了，沒想到還遠遠不止那些。
“我就想說一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方琦做了什麽了？她的病情你們還不清楚嗎？大半夜的讓她跑到外麵去，昏迷了以後我把她抱回來沒讓她待在外麵，你們卻這樣誤會我。”我心寒的說道。
“放肆！怎麽說話的，你的教養呢？就算是我錯怪了你，你也不應該用這種措辭和我說話！”方老爺子氣急了說道，對於錯怪我一事沒有悔過和愧疚的意思。
“嗬嗬，你現在來和我談教養？教養不應該是有父母的人才可以談的嗎？不好意思，我還真沒有。從來沒有人給我說過教養問題。不好意思，我沒能長成你期待的樣子。”我嘲諷著說道。
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疼，方老爺子這一巴掌完全用足了力氣，一點都沒有留有餘地。我要是不看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絕對會給他還回去的。
“你……”方老爺子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本來就是他理虧。
“你真的讓我心寒。”我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方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到你抱著昏迷的方琦回來，今晚上又一直沒看見她在她的房間裏，所以一時情急……”方老爺子看著我自責的說道。
“嗬，一時情急就以為是我對方琦做了什麽，然後就用足了力氣往我臉上打？是不是我不是你養大的就可以不用憐惜，就可以輕賤我？”我冷笑著說道。
“方宇，你不要這樣想。我……”方老爺子頓了頓，看了看打了我的那隻手，又看著我被打的臉龐，臉上的自責神色不斷加深。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又能怎樣呢？打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嗎？
嗬嗬，隻怕方老爺子從來都舍不得下手打方琦和方毅吧，今天對我如此，也是因為對方琦的在乎吧。從頭到尾，我始終是一個多餘的，我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方老爺子，我想我的出現讓大家都不愉快，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明天早上我就走吧。以後你就不要再幹涉我生活了，我是生是死也與你無關了。”我認真的說道。
我以為我這樣說方老爺子會心痛一下，看來我真的是高估了我自己在方老爺子心中的地位。
方老爺子皺著眉說道：“你真的不救方琦？你可是現在唯一能夠救方琦的人了，要是你都不救她，她真的隻有等死了。”
嗬，一切都是為了方琦。我承認，就剛剛和方琦簡單的接觸過後，我也挺喜歡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可是，不代表我就要給她做骨髓移植。本來還有這個考慮的，畢竟如此一個鮮活的生命，要是就這樣離開世界，是多麽遺憾的事。
但是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別人強製我做什麽。你越想讓我做的事，我越不想去做，反而還會和你唱反調。所以現在方老爺子的態度隻會讓我更加抵觸給方琦做骨髓移植的事，本來想的，現在卻不想了。
於是我違心的說道：“她與我有什麽關係？她是否能活下來好像也和我沒什麽關係吧。我又不是她的什麽人，我幹嘛要去做這個手術？”
“方宇，你……你未免也太冷血了吧，方琦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啊！”方老爺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道。
“冷血？你還沒有見過我更冷血的時候，不好意思，從小一個人長大，隻有變得冷血一些，才能讓自己活下去。”我嘲諷著說道。
雖然心裏狠極了方老爺子，但是我現在卻在為方琦擔心著，都過了那麽久，方毅去叫的醫生怎麽還沒有來？方老爺子也是，隻顧著在這和我說話，也沒有說去看看方琦怎麽樣了！
“你……方宇，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一個好孩子。”方老爺子歎息著說道。
“好孩子？我幹嘛要做好孩子，我又沒有父母，做好孩子給誰看？”我冷笑著說道。
“你怎麽沒有父母？我不就是你的父親麽？”方老爺子說道。
“嗬，不好意思，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也不需要。”我說道。
“方宇，說到底，你還是在抱怨我當初沒有把你接回來，不是我不把你接回來，實在是不能把你接回來啊。你說，到底怎樣你才可以原諒我，是不是要讓我這把老骨頭向你下跪才能原諒我？”方老爺子激動的說道。
對於方老爺子這一套，我表示我從來不吃。我是恨他拋棄了我，但是我現在更恨我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隻是一個能夠救他女兒生命的人。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麽，這麽多年缺失的父愛，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解決的事？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幹嘛？
“你可別向我下跪，我也不會攔著你。你愛跪誰就跪誰，反正別跪我就行了。”我不耐煩的說道。真的，有的人能夠將你所有的耐心都給消耗殆盡！方老爺子就做到了。
有人說，有多恨，就有多愛。也許我曾經還期許過，但是現在以後，也再也不會了。我也不是天真的人，你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在你的眼前晃蕩。
“咳咳……咳咳。爸爸，你不可以這樣對方宇哥哥，本來你就很對不起他了……你不能再這樣對他。如果……咳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做手術的……咳咳……方宇哥哥又沒有欠我的，反而……是我們欠他的太多……”突然，方琦咳嗽了兩聲，醒過來看著我們虛弱的說道，說的很是吃力。
我和方老爺子一看見方琦醒過來，兩個人同時走到方琦的床邊去。方老爺子握住方琦的手，看著方琦說道：“琦兒，你都知道了？”
方琦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是憂傷，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個天真無邪洋溢著純真笑容的方琦完全不同。
方琦說道：“爸爸，其實我沒有完全昏迷過去……隻是覺得頭很重，睜不開眼睛而已……我還是能夠聽到你們說話的……你們一直都欺騙我說我的病隻是小病……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病已經到了哪種程度了……隻是今天聽見你說要讓方宇哥哥為我做骨髓移植……
爸爸，不要這樣對待方宇哥哥……”方琦很是吃力得說完一段話，然後繼續說道：“他臉上的掌捆印是你打的麽？你為什麽要打他？”
方老爺子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我沒有理會他，繼續看著方琦，看著這個年齡雖然小但是卻很懂事的女孩。為什麽有的懲罰不直接給該懲罰的人，而是去懲罰他們身邊的人？這樣真的好不公平。
“我……剛才你哥哥對我說你不在你的房間裏，我們沒有找到你，看到方宇送你回來，你又是昏迷的，我就以為……以為……”方老爺子說道。
“爸爸，你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方宇哥哥呢，你這樣會讓方宇哥哥心寒的……我覺得太悶了……所以跑到花園裏去蕩秋千，碰到散步的方宇哥哥……後來因為呆的太久了，所以有些疲倦，才昏迷過去的……要不是因為方宇哥哥的話，我現在還在花園裏呢。”方琦太虛弱了，說一句話都要說上半天，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
“對不起，是爸爸沒有考慮太多。那時候爸爸真的很著急。”方老爺子看著方琦說道。
“爸爸，你不應該和我說對不起……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方宇哥哥……”方琦說道。
方琦看著我，想伸手摸摸我被打的那半張臉，但是由於她太虛弱了，手都揚不起來。我猶豫了一下，我雖然討厭方老爺子，但是方琦我卻是打心底裏喜歡的。於是我拉著方琦的手放在我的被打的臉上。
方琦碰到我的臉後，淚珠不停的從她的眼角湧出來，就像是一顆顆珍珠一樣。方琦哭著問道：“方宇哥哥，疼嗎？肯定很疼吧。”
“本來挺疼的，但是有你這樣關心我就沒有那麽痛了。”我笑著對方琦說道。
方老爺子則在一旁震驚的看著我和方琦。可能他沒有想到我一直抵觸給方琦做骨髓移植，現在卻和方琦能夠這樣相處。
方琦看向方老爺子，說道：“爸爸，我不要做手術，更不要讓方宇哥哥給我做骨髓移植。”
方琦剛說完，方毅就帶著醫生進來，冷冷的說道：“想都別想。手術你必須做！我不允許你再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