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如其來的婚事
全府上下浸在一片暖意融融的氛圍中，直到吳氏上前和蘇極問好。
吳氏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盤精致耐看的點心，呈給被人群簇擁著的蘇極。
“大少爺，我聽聞你回來，特意做了一份點心，你嚐嚐看。”
蘇極從頭到腳打量著吳氏，表情嫌惡，甚至不禁抬起手捏住鼻子，揮揮手道：“這是何物？拿走拿走！”
吳氏眼裏滿是寞落，默默端著盤子退向一旁。
蘇瑾婉語氣挑釁，刻薄道：“三姨娘，我哥啊，他隻吃我娘做的東西，他啊，不吃下等人做的食物……太降品味！”
吳氏往後縮了縮，又往後退了退，臉色好不尷尬。
蘇嚴皺眉，衝吳氏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
吳氏應聲退下。
蘇瑾離也打算和吳氏一起退下，在走到大廳門口時，忽然被蘇極叫住了。
“蘇瑾離，你去哪？”蘇極挑眉，語氣邪肆，“過來，讓大哥看看你。”
蘇瑾離腳下的步伐一頓，隨後走到蘇極麵前，側身行禮，“大哥。”
“走近些，讓大哥好好看看你，”蘇極坐在朱漆椅子上，斜靠椅背，姿勢慵懶，左手把玩著右手腕的那串佛珠。
蘇瑾離心生恐慌，緩緩往前移了一小步。
蘇嚴臉上陰沉，開口道：“離兒，阿極讓你往前走幾步，你如此扭捏做什麽？阿極又不會吃了你！”
蘇瑾婉也順口說道：“是啊，二妹，你如此扭捏做甚？大哥又不會吃了你，你前些日子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番怯懦的模樣！”
蘇瑾離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對蘇瑾婉笑道：“大姐說的這是哪裏話？大哥為人正直，哪裏會吃了離兒，大姐怕是多慮了……”
蘇極伸出一隻手指，挑起蘇瑾離細滑白膩的下巴，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蘇瑾離被迫與蘇極對視，她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珠盯著蘇極，一瞬不瞬……
大漠最是熬人，這句話說得一點不錯，才五年，蘇極不僅從少年長成了男人，而且臉上也有了歲月肆虐的痕跡，以前白皙的肌膚變成了黝黑的膚色，看起來飽經滄桑。
蘇極粗礪的指腹摩挲著蘇瑾離光滑細膩的下巴，許久，忽然輕笑出聲，“五年未見，我們離兒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蘇瑾離皺眉，蘇極這話似乎別有深意。
還未等她答話，蘇極便又開口說道：“離兒還未曾婚配吧？”
蘇嚴歎了一口氣，惋惜道：“別提了，若是有門當戶對的人家……”
話未說完，他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阿極，你在軍中人脈廣，有機會的話，給你妹妹牽線搭橋也是甚好。”
蘇極又濃又粗的眉毛上揚，唇角微微上揚，表情很是不屑。
他修長的手指捏住蘇瑾離的下巴，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像是打量貨物一般，目光在蘇瑾離身上，以及姣好的麵容上肆意淩虐。
蘇瑾離餘光中瞥到蘇極那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眉心緊蹙，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想一巴掌把蘇極的手拍落……
但礙於人多，不方便……
蘇瑾離輕移蓮步，往後退了幾步，逃出了蘇極手指的桎梏。
蘇極看著蘇瑾離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緊抿著的雙唇，還有她警覺的眼神……
這個丫頭，防範意識竟然如此之強，像個小兔子一般……
可惜啊可惜，她是蘇瑾離，是他的妹妹，是吳氏那個下等人的女兒，否則，他身為哥哥，如何能不寵愛她呢？
“漠北節度使方武方大人的夫人上個月突然暴斃，方大人與方夫人感情和睦，夫妻恩愛，如今，痛失愛妻……巧得很，二妹與那故去的方夫人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爹……把二妹嫁予方節度使如何？”
蘇極喝了一口茶，目光依舊落在蘇瑾離身上。
而此刻蘇嚴的目光也在蘇瑾離身上轉悠。
依照如今事態的發展，想讓蘇瑾離入宮當皇妃的目的似乎是落了空……
好歹養了蘇瑾離十幾年，是到了從蘇瑾離身上索取回報的時候了……
當不上皇妃，當個節度使的續弦也不錯，至少能給阿極的仕途錦上添花……
蘇嚴很滿意，“如此甚好，我這正愁為離兒找不到好婆家呢！聽聞方節度使寵妻如命，離兒若是嫁了去，定不會受欺侮！”
蘇瑾婉也笑了，“是啊，隻是不知道方節度使能不能看得上二妹……不如抽個日子讓他們見上一麵。”
李氏很是欣慰，她的婉兒總算是聰明了一回，“老爺，擇日不如撞日，依妾身看，明日就安排離兒和方節度使見麵吧？”
蘇極將茶盞中浮起來的茶葉用杯蓋輕輕撥開，這才抬起頭，意味深長道：“方節度使事務繁忙，怕是抽不開身來蘇府……”
蘇瑾婉將蘇極沒說的話說了出來，“哥，既然這樣，把二妹送到方府便是，何須如此麻煩？”
蘇極一臉惋惜的表情，但眼底卻是笑意盈盈，“如此……如今也隻能如此了，二妹，方節度使為人耿直善良，你也算是有福之人……”
他從椅子上起身，走近蘇瑾離，嘴角噙笑，“二妹，去準備準備，過幾日你與我同去大漠。”
蘇瑾離怔住了，她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這一群人……原來他們是存了這樣的打算，不能入宮，就把她嫁給另一個對蘇府有利的人，不管她願意與否……
她見過方武，在前世……
方武進宮，要求解甲歸田，告老還鄉……
前世她所見到的方節度使白發蒼蒼，年紀老邁，但卻煞氣逼人……
而且她聽說，方節度使有過五任夫人，每一個都是死在方節度使的手中……
蘇瑾離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眼中是一片清明。
她恭敬答道：“大哥的好意，離兒心領了，隻是離兒現在暫無嫁人的打算，畢竟您和大姐都還尚未婚配……”
蘇瑾婉的臉瞬間綠了。
她指著蘇瑾離直嚷嚷：“蘇瑾離，你別狗咬呂洞賓，大哥好心給你說婆家，你還挑三揀四的！不想嫁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