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瘋病是會遺傳的！
上官梓寒從宮裏出來，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上了轎，坐在轎內一言不發，嘴唇發紫，渾身上下抖個不停。
丫鬟關心她，問道：“少夫人，您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上官梓寒猛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她，“主子的事，你一個下人多什麽嘴！”
她可怕充斥著血絲的眼睛嚇得丫鬟立馬垂下頭，不敢多說一句。
魏鋒剛剛從朝堂上回來，和他老爹一路上都在討論皇上為何會中途忽然中斷朝堂議事，看皇上表情異常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此時又看到上官梓寒失魂落魄地從轎子上下來，心不在焉的。
魏鋒上前一步，饞住上官梓寒的胳膊，問道：“娘子，發生了何事？”
他握住上官梓寒顫抖的手腕，問道：“你不是去皇宮看蘇瑾離了麽，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怎麽去一趟皇宮就成這樣了？
手抖得這樣厲害……
上官梓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一直往房裏走。
魏鋒好奇心一上來，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問個透徹，他在上官梓寒耳邊叨叨叨個不停……
“娘子，是發生了何事，你告訴我。”
“是不是長樂宮看守嚴密，你進不去？”
不對，魏鋒很快否定了他的猜測，昨夜是皇上跟他說，沒事讓梓寒多去長樂宮陪陪蘇瑾離。
若把守嚴密不讓人進，皇上怎麽會那樣跟他說，那不是自相矛盾麽？
他又問：“是不是蘇瑾離那個小蹄子發瘋了，硬趕你出來？”
上官梓寒忽然慢慢轉過臉來，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事情，她睜大眼睛，問他：“你怎麽知道的？”
魏鋒懵了，“什麽？我知道什麽？”
“蘇瑾離瘋了，她瘋了，她真的瘋了……”
蘇瑾離癡癡傻傻，咬手指，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的樣子在上官梓寒腦海裏浮現出來，愈發清晰。
上官梓寒雙手冰涼，她提起茶壺，往茶杯裏倒水，可茶杯口太小，偏偏她手又抖得厲害，從茶壺裏出來的水都灑到了桌麵上。
魏鋒朝身旁站著不動的丫鬟吼道：“你幹什麽吃的！少夫人要喝水！你眼瞎了啊！”
丫鬟趕忙上前給上官梓寒倒水，把茶杯遞給她。
上官梓寒雙手捧著茶杯，依舊在抖。
茶杯裏的水不多，不過半杯茶水而已，但由於上官梓寒手部抖動幅度劇烈的緣故，還是有水從杯子裏灑出來，灑到上官梓寒上好的金線鳳翎絲綢裙上。
茶水落在衣服上，迅速暈染開來，形成一大片水漬。
魏鋒握住上官梓寒的肩膀，問道：“娘子，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把你嚇成這樣？”
“蘇瑾離，蘇瑾離……”
魏鋒很有耐心地問：“蘇瑾離怎麽了？”
“蘇瑾離她瘋了！”上官梓寒眼睛瞪得老大，如同睜著眼睛的僵屍一般，“相公，蘇瑾離她瘋了！她真的瘋了！”
魏鋒嘴角抽了抽，緊接著又抽了幾下，“瘋了？沒那麽巧吧，我方才說胡亂瞎說的……”
他何時說話這般靈驗了……
“相公，皇上大怒，說要殺了我……”
上官梓寒哭得帶雨梨花，“我聽說蘇瑾離被打入了冷宮，好心去看她，可皇上說要殺了我！”
她撲到魏鋒懷裏，哭得泣不成聲，“相公，你不知道當時皇上有多嚇人，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像是要吃了我……”
魏鋒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至於吧，為了蘇瑾離那個小蹄子，皇上不至於發如此大大脾氣……”
他和皇上相交甚篤，皇上什麽人他最清楚了。
女人對於皇上來說，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的物品，更何況皇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又豈會為了蘇瑾離大動肝火，破壞他謙謙君子的良好形象呢？
上官梓寒啜泣不止，“是真的，皇上氣極了，說要斬了我……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什麽？”魏鋒要問出內傷來了，梓寒這毛病……
一句話斷斷續續，明明一句話就能說完的事情，她非要掰開了，分成好幾十句……
急死個人！
“要不是……要不是……”
上官梓寒一想起她當時跪在蘇瑾離腳邊，哭著喊著昭妃娘娘，求蘇瑾離饒了她的卑賤模樣，還有楚涼墨那駭人的眼神……
不行，不能讓相公知道她給蘇瑾離下跪才換來的赦免……相公一定會看不起她的……
魏鋒急得上竄下跳，“要不是什麽？娘子，你倒是一句話說完哪！”
“沒事，總之皇上放我回來了。”上官梓寒從魏鋒懷裏出來，問他，“相公，昨夜你為何非要讓我進宮看蘇瑾離，我今日若沒去宮裏，哪裏來的這些勞什子事？”
魏鋒欲哭無淚，“那照你的意思，都怪我？”
“你和蘇瑾離是死對頭，你看不慣她，也不想我和她離得太近，可昨日你卻破天荒地讓我去看蘇瑾離，這不是很匪夷所思嗎？”上官梓寒望著快要被她問哭了的魏鋒，上下打量著。
以前相公有多討厭蘇瑾離，她是知道的，相公巴不得她和蘇瑾離斷絕來往……
蘇瑾離被打入冷宮，相公理應幸災樂禍，可他卻很好心地讓她去看蘇瑾離。
蘇瑾離已經是廢妃了，他還讓她去宮裏同蘇瑾離談心……
難道……相公早就知道蘇瑾離要瘋，故意給她下套，想置她於死地，好再續弦？
魏鋒真的要哭了……
“娘子，你想多了，昨夜我與皇上喝酒，正酣之際，皇上跟我說，蘇瑾離總是鬱鬱寡歡，怕她一個人在長樂宮胡思亂想，然後我才說你和蘇瑾離素來交好，說讓你改日去開導開導蘇瑾離……”
上官梓寒：“……是我誤會你了，相公，你不會生我氣吧？”
魏鋒瀟灑擺手，“怎麽會，我怎麽會同女人一般計較……不過，娘子，蘇瑾離怎麽會忽然瘋了？她昨日不是好好的麽，難道皇上今日急匆匆離開大殿，就是因為蘇瑾離？”
他摩挲著下巴，問道：“娘子，你同蘇瑾離說了什麽？”
上官梓寒端起茶杯來，小口小口飲茶，“我沒同蘇瑾離說什麽，隻是說了些家長裏短，誰知道她會突然發瘋……嚇死我了！相公，瘋病是會遺傳的，我聽說離兒的母親李姨娘也有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