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吸血怪人
老大夫用麻繩把蘇瑾離左一道右一道捆起來，像捆粽子似的，把蘇瑾離扔在牆腳。
地麵涼的滲人，凜冽的冬夜寒意刺骨，幾乎要冷到人的骨頭裏。
蘇瑾離冷得發抖，她的手指死死扣住打結的繩子，企圖從中掙脫開來。
過了一會兒，老大夫左手拿了一個碗，右手拿著一個碗慢騰騰走過來。
他看起來腿腳不太利索，走路一拐一拐的，與前幾日蘇瑾離初見他時截然不同。
老大夫走到蘇瑾離麵前，拽住麻繩把蘇瑾離往前拖了拖，然後轉到蘇瑾離身後，用匕首在蘇瑾離手上割開一道口子。
蘇瑾離皺著眉頭，麵色冷然地看著瘋子一樣的老大夫，由於太冷的緣故，蘇瑾離絲毫不覺得疼痛。
殷紅的血順著蘇瑾離的手心匯聚到碗裏，慢慢把碗底染紅，嬌豔的牡丹花在碗裏匯成一條溪流，蜿蜒流轉。
“乖乖！”老大夫讚歎道：“你這血可真他奶奶的新鮮！”
他吸溜了一下口水，饞得不能再饞了。
老大夫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放入碗中，蘸了一些血，饅頭離開碗時，有血滴在地上，老大夫如饑似渴地趴在地上，把地上的血滴舔幹淨了，才起來享用他的血饅頭。
他眼珠朝上翻，極為享受地舔著饅頭外麵未幹的血，一遍一遍地舔……
看起來瘋狂而又惡心。
還剩最後一小塊饅頭，老大夫用那小塊饅頭刮幹淨碗壁上沾染著的血，最後放入嘴裏。
他一邊吃一邊感歎，“姑娘，你真是人間尤物，血不黏不稠，正好裹腹。”
老大夫打了個飽嗝，枯瘦的手在蘇瑾離蒼白的臉上摸了摸，“別怕，老夫不會殺你，老夫會養著你。”
蘇瑾離臉轉向一邊，躲避他的撫摸，她身後手心的鮮血染紅了捆著她的繩子，麻繩像吸血魔鬼一般，貪婪地汲取血液。
她抿了抿慘白幹裂的唇瓣，“老伯，你對所有來醫館的女子都是如此嗎？”
蘇瑾離覺得這個神經病十分會折磨人，他曉得如何從人的恐懼感下手，讓人在崩潰害怕中慢慢流血身亡……
世間上最恐怖之一的刑罰……
多年前，她在寺廟時曾聽過山裏的人提過一嘴，割人滴血是一種私刑，與公刑不同，這種私刑的恐怖之處是人在死亡前瀕臨崩潰的絕望心理，以及體內血液消耗殆盡的體能失控。
很多好漢壯士麵對死亡，都會揚長脖子，挺起胸膛，大無畏地來一句，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今日老子死了，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可對於這種割人滴血的酷刑，卻沒人能抵禦得了……
在極度絕望害怕中，聽著自己的血液從體內流淌出來的聲音，比千刀萬剮還要殘忍……
老大夫聽罷哈哈大笑，他嘴巴長得很大，舌頭上有黃膩膩的舌苔，“你不算笨，還能猜出我以喝人血為生，哎，隻是最近來醫館的人越來越少了，要不是你過來，老夫恐怕要餓死了……”
蘇瑾離看著他，問道：“你不是為了滿足欲望而是為了飽腹？”
她原本以為這個老頭是為了滿足自己在床上的征服欲才殘忍殺害那些女子，把她們做成蠟燭，燈芯，桌子都是變態惡心的征服欲在作祟，現在想來，這個瘋子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食之欲……
“你是第一個說中老夫的人，”老大夫打了個哈欠，被歲月劃過痕跡的臉上流露出惋惜，“老夫真是舍不得殺你，你是唯一一個知曉老夫的人……”
蘇瑾離忙道：“既然如此，你把我放了吧！否則我失血過多而死，你連世上唯一的知心人都沒有了！”
“哈哈哈！不愧是宮裏出來的，曉得如何見縫插針，隻是老夫不能放你，你是老夫這些天的食物，老夫好不容易可以開一次葷腥，不過老夫不會讓你痛苦，剛開始流血會疼，過了幾日習慣就好了。”
老大夫十分器重地拍拍蘇瑾離的肩膀，道：“好姑娘，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說完他麻利地站起身，絲毫不像老態龍鍾的老頭模樣，他把碗擱在蘇瑾離身後，自言自語道：“怎的這傷口竟凝固地如此之快？”
他拿起匕首，在蘇瑾離原來的傷口上又割開一刀，白色的血肉混著血液，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瑾離感到一陣鑽心地疼，忽然有什麽熱熱的東西趴在她的手上，她不禁頭皮發麻，下意識甩手，屁股朝旁邊挪動。
老大夫看到流淌著的鮮豔奪目的血液，渾身上下都叫囂起來，他眼睛散發出綠色魔鬼一般的光，跪在地上，舔舐蘇瑾離的傷口，然後瘋狂吮吸著。
蘇瑾離強忍著，不讓自己發抖，她的臉皺成一團，“老伯，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你的新鮮食材來源就斷絕了！”
老大夫停住了吮吸，他拿過了一個鐵盤子，放在蘇瑾離身後，替代了那隻小碗。
“也罷，”老大夫歎息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踱步到房間去，“有什麽事叫老夫。”
等老大夫的身影完全沒入黑暗中，蘇瑾離才顫抖著，企圖擺脫麻繩的束縛。
她挪動著身子，上下移動著，她靠著牆，想利用牆壁的棱角磨開酉粗的麻繩。
但牆壁的棱角太平滑，壓根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翹起手指，企圖用小拇指鑽進打結的麻繩，解開繩子，但她的眼睛長在前麵，壓根看不到哪裏是打結的地方……
蘇瑾離利用沒有被綁住的小腿，緩緩向前移動，移到桌子旁邊。
桌子上麵的蠟燭已經熄滅，左側有一個打火石。
蘇瑾離掙紮著，挪動著，好幾次，愣是沒站起來。
她跪在地上，用膝蓋一步一步移到桌子最近處。
蘇瑾離暗自慶幸，還好桌子不高，她的下巴正好達到桌麵的高度。
她屏住呼吸，輕輕地用牙齒咬住打火石，然後輕輕地悄悄地把打火石放在地上。
“吭咚”一聲。
打火石落到地麵發出悶聲的響。
蘇瑾離心髒都要漏了半拍，她快要停止呼吸了……
唯恐那個老頭會忽然出現在她身後，以老鼠一般敏銳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她，對她陰笑道：“姑娘，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