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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無從下手

  “就是啊!殿下所言,甚是有理。”瑞霜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和尚,我們隻不過是區區兩個小通緝犯而已,怎會有勞護城大將軍親自動手?若非王允川對此事極為重視,我們又怎麽可能會淪落至此?”


  “好吧……”苦無麵露難色,首鼠兩端,進退維穀地說,“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真拿張予淮開刀?”


  瑞霜眉梢一緊,不禁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當中,進而憂心忡忡地說道:“嗯……張予淮雖是王允川的爪牙,可我們卻並不是他的對手,這就有點不好辦了呀……”


  場麵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兩人皆是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正當苦無愁眉莫展之時,他不自覺地將目光轉移到了王沛琛的身上,而後滿懷期待地問:“殿下,你可知張予淮有什麽弱點?”


  “弱點?”王沛琛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憂心惙惙地說,“張大將軍勇猛無比,縱橫馳騁,英姿颯爽,無懈可擊。要說他有什麽弱點……這我還真不知道……”


  苦無一聽這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歎息,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大腦飛速運轉,心急如焚地說:“那該怎麽辦呢……”


  正值兩人惴惴不安,張皇失措之時,王沛琛突然站出來提議道:“張大將軍雖是父王的爪牙,卻也不是為非作歹,行凶作惡的奸邪之輩。苦大俠和瑞霜姑娘既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可從長計議。日後定能尋到機會,讓張大將軍身敗名裂,不戰而屈人之兵。”


  “唉!”瑞霜情不自禁地長歎一口氣,惶恐不安地抱怨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下手的目標,結果竟因實力懸殊,隻得按兵不動,隱忍不發,真是太可惜了。”


  “二位雖不是張大將軍的對手,但可換一個目標先行鏟除。”王沛琛意味深長地說道。


  “換一個目標?”瑞霜和苦無異口同聲地重複了一遍,進而麵麵相覷,對視一眼,聽得雲裏霧裏的,難以理解王沛琛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瑞霜皺著眉頭,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殿下不是說多日未曾上朝,不知朝中局勢麽?怎麽又有新的目標介紹給我們?”


  王沛琛微微一笑,別有深意地說:“隻因我口中的新目標並不是朝中大臣。”


  “不是朝中大臣?”苦無上前一步,一籌莫展地推測道,“難不成還有一個朝廷之外的人在幫著王允川?”


  “沒錯。”王沛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苦無,斬釘截鐵地肯定道。


  “是誰?”苦無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王沛琛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神情,一本正經地說:“此人便是居安成首富,榮千富。”


  “榮千富?”苦無眉梢一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榮千富是一個商人,曾在五湖四海經商,並且闖出了名堂,直至後來才定居在居安城,成為了當地的首富,也算是小有名氣。大抵是因為如此,苦大俠才認識他吧?”王沛琛有理有據地猜測道。


  苦無點了點頭,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或許吧……”


  “居安城首富?”瑞霜格外好奇地問,“難道說他比王允川還有錢?”


  “沒錯,確實如此。”王允川相當篤定地說,“傳說居安城內每走五裏,就會有榮千富的一座府邸,其財力之雄厚,難以估量,富甲一方,不容小覷。縱使是貴為城主的父王,也難以與之匹敵。”


  “王允川昏庸無能,揮霍無度,金銀財寶都不用在正道上。如此下去,久而久之,自然就會財庫空虛。比不過榮千富,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苦無板著一張臉,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瑞霜默默頷首,表示讚同地說:“殿下向我們告知此人的消息,莫非他也是王允川的爪牙?”


  王沛琛長舒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據我所知,榮千富和父王相識多年,走得很近。每每空閑之時,兩人便會坐在一起對弈,頗有一番閑情逸致,逍遙快活,很是愜意。”


  “嗯……”瑞霜一邊點點頭,一邊心潮起伏地說,“這麽說來,王允川和榮千富之間的關係還真是不簡單了。”


  王沛琛不假思索地肯定道:“父王乃是貪財之人,榮千富既是居安城首富,父王自然是對他器重有加。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榮千富每月都會上供百兩黃金,以供父王消遣。”


  “百兩黃金!”苦無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道,“這可不是一比小數目。”


  “嗯。”王沛琛語重心長地說,“於飽受風霜,慘遭欺壓的窮苦百姓而言,這筆數目,已經足夠讓他們過上幾輩子吃穿不愁的生活。”


  苦無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幹癟的嘴唇,仔仔細細地想了想,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慎重地開口道:“那好。既然我們不是張予淮的對手,就先從榮千富開始下手。隻要榮千富倒台,那王允川的經濟防線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個好辦!”瑞霜把手一揮,蠻不在乎地說,“區區一個財大氣粗的首富而已,我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能解決了他!”


  苦無怔了一下,遲疑地向她問道:“小霜,你想怎麽做?”


  瑞霜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說:“快刀斬亂麻!本姑娘一劍封喉,易如反掌,輕輕鬆鬆!”


  苦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頓時變了臉色,露出一副糾結的神情,猶豫不決,左右為難地說:“小霜,我們不能這麽做。”


  瑞霜聽到這裏,出於本能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暗暗喘了一口氣,攤開一隻手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心力交瘁地吐出三個字道:“又來了……”


  而苦無則是繼續囉哩囉嗦道:“小霜,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有以德服人,以和為貴,才能匡扶天下,長治久安,否則……”


  “好好好!”還沒等苦無說完,瑞霜便相當敷衍地連聲答應道,“不殺便不殺,就按你說的辦。你有什麽良策,不妨說出來聽聽。”


  苦無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地說:“榮千富既然是個遵規守法的商人,那我們大可沒有必要對他刀劍相向。若是他肯改邪歸正,答應不再助紂為虐,那我們豈不是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達成目的了?”


  “嗬。”瑞霜輕聲一笑,饒有興致地打趣道,“王允川劣跡般般,臭名遠揚,整個居安成的百姓都對他嗤之以鼻,榮千富又怎麽可能會不知曉他的惡行?你指望榮千富棄暗投明,簡直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苦無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懵圈地看著瑞霜,不甚服氣地說:“人都是有良知的。倘若我有機會從中勸說一二,說不定榮千富就會迷途知返了呢?”


  “唉!小和尚,你別抱有幻想啦。”瑞霜拉長了聲線,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仔細回想一下,自我們下山起,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一切,你覺得這些亡命之徒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幡然醒悟的嗎?如若你毫無防備的靠近他們,也隻不過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罷了。”


  “苦大俠。”王沛琛心悅誠服地附和道,“瑞霜姑娘所言不無道理啊。二位既已被父王通緝,那榮千富一定會幫著父王。苦大俠和瑞霜姑娘一旦在榮千富的眼前露麵,那他一定會派人來抓你們。屆時,苦大俠此舉便無異於自投羅網啊。”


  “果然還是殿下識大體!”瑞霜眼前一亮,古靈精怪地說,“小和尚,你現在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麽愚蠢了吧?”


  苦無遲鈍地點了點頭,忐忑不安地說:“那還有什麽辦法,既可以避免殺生,又可以讓榮千富不再為虎作倀下去呢?”


  “那這樣好了。”瑞霜其味無窮地說,“本姑娘不殺他,就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嚇唬嚇唬他,從中威脅一番。小和尚,你看這樣可好?”


  苦無的喉結一陣蠕動,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王沛琛一把搶先答道:“不行,瑞霜姑娘此舉欠妥。”


  此言一出,兩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瑞霜當即就站了出來,眉頭緊鎖,疑惑不解地問:“有何不妥?”


  王沛琛認真嚴肅地提出顧慮道:“榮千富雖是一個不通武藝的商人,但其身份特殊,地位顯赫,身邊絕不可能沒有一兵一卒從中保護,瑞霜姑娘和苦大俠若是貿然行事,反倒有可能會落入敵人的圈套。”


  苦無皺了皺眉,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殿下說得對,一時之間,竟把這茬給忘了。”


  瑞霜愁眉不展,抱有一絲希望道:“區區一些蝦兵蟹將,豈能攔得住我?本姑娘雖算不上頂尖高手,但要對付一些不值一提的侍衛,想來也是綽綽有餘吧?”


  “區區侍衛,自然攔不住二位大俠。”王沛琛平心靜氣地說,“怕就怕……”


  王沛琛說到此處,欲言又止,話到嘴邊,竟不自覺地咽了回去。


  “殿下是在擔心什麽?”苦無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王沛琛微微抬頭,瞥了他一眼,顧慮重重地說:“我擔心榮千富身邊的侍衛也不一定是等閑之輩……”


  聽到這裏,瑞霜不禁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時之間,思緒萬千,進而有條不紊地揣測道:“殿下是擔心……榮千富身邊也有江湖勢力?”


  王沛琛稍稍點頭,愁腸百結地說:“既然父王可以從影教那裏雇一名貼身鏢師,那榮千富的財力這般優渥,又為什麽不能如此做呢?”


  瑞霜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強裝淡定道:“如果榮千富真的也從影教雇了人馬,那這件事情就的確是有些棘手了。”


  “可惡……”苦無愁眉鎖眼,憤憤不平地說,“影教這等江湖實力,竟也要插手朝政,害得我們寸步難行。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們一鍋端了!”


  “別衝動!”瑞霜心慌意亂地勸阻道,“影教的散人尚且有這等功力,他們的整體實力肯定比我們想得還要恐怖。倘若招惹了他們,我們日後才是真的寸步難行!”


  “苦大俠……”王沛琛聲情並茂地說,“影教也是拿錢辦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也沒做錯什麽。”


  苦無麵色凝重地喘了一口氣,大義凜然道:“沒想到我初入江湖,竟要受製於此,我果然還是太沒用了!”說完,其臉上的表情便擰成了一團,略顯猙獰,似是不甘。


  瑞霜看見小和尚這般身心交病的模樣,心中很是難受。


  隻見她皺著眉,苦著臉,小心翼翼地安慰道:“小和尚,你先別急,雖不能對其動用武力,但我們還是會有其他辦法的!”


  “什麽辦法?”苦無用一種絕望的語氣,輕聲細語地說,“小霜,我現在忽然覺得,你說得對。江湖險惡,像我這種武功平平的泛泛之輩,根本難以和他們抗衡。光有一腔熱血,是遠遠不夠的,沒有過硬的本領,也就隻能紙上談兵,無濟於事。”


  “小和尚……”瑞霜焦頭爛額地凝視著他,相當揪心地喊道。


  “苦大俠切莫妄自菲薄!”這時,王沛琛突然慷慨激昂地說道,“苦大俠身為祭風掌宮的關門弟子,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苦大俠日後行走江湖,定可漸入佳境。屆時積累經驗,得心應手,諸多疑難雜症也就手到擒來,不攻自破了。”


  “是啊。”瑞霜真心實意地說,“隱忍不發不代表半步不進,而是低調韜晦,以逸待勞。我們從長計議,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苦無眼眸閃爍,五味雜陳地看向眼前的二人,進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心如止水地說:“王允川也好,榮千富也好。無論如何,解鈴還須係鈴人。唯有解決影教的人,我們才能沒有顧忌地對他們兩個人下手。”


  “小和尚,你還是打算先對影教動手?”瑞霜不敢相信地問。


  “小霜。”苦無愁眉苦臉地說,“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這兩人財力雄厚,不容輕視。倘若影教的人一直維護著他們,那我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又何來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之說呢?”


  “可你貿然對影教下手,根本沒有得勝的可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呀!”瑞霜驚恐萬狀地勸阻道。


  愁容滿麵的苦無長歎一口氣,進而怒氣衝衝地說道:“進不是,退也不是,橫豎都是一條死路,這該怎麽辦才好!”


  語畢,萬馬齊喑,鴉雀無聲,場麵一度陷入了沉寂的氛圍當中,尷尬無比。


  王沛琛見勢不妙,眼珠子於眼眶中來回滾動,反複思量著對策。


  他知道,這時候,自己必須做些什麽了。


  於是乎,王沛琛在千思萬想過後靈機一動,泰然自若地說:“瑞霜姑娘,苦大俠,還請二位切莫心急。既然我們現在左右兩難,那在下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殿下請說。”苦無皺著眉,苦著臉,雙手作揖,輕聲說道。


  王沛琛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義正言辭地說:“現在我們所能確定的父王的爪牙,便是張予淮和榮千富,算上父王,這三個人,我們都是動不了的。既然現在沒有辦法,那我提議,待我明日上朝一探究竟,看看是誰賢良忠聖,清明公允,又是誰黑白不分,為虎作倀。”


  瑞霜挑了挑眉頭,興致衝衝地問:“王公子是說,我們暫且按兵不動,等你明日查探清楚朝上的形勢後,我們再從別的高官開始入手?”


  “沒錯!”王沛琛眉飛色舞地說,“雖然朝上大臣大多是達官顯貴,但能請的動影教之人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就算是有,也僅僅隻能請一些蝦兵蟹將而已。”


  “好主意!”瑞霜的嘴角上揚到極致,喜出望外地說道,“即使我們打不過那三人,也可先廢去王允川麾下的其他勢力。隨著王允川勢力的逐漸減弱,我們便是勝利在望了!”


  王沛琛奮力點頭,欣喜若狂地說:“瑞霜姑娘果然聰慧,在下想表達的,正是此意。”


  “好!”瑞霜樂嗬嗬地答應道,“小和尚,我覺得殿下的計策可行,你覺得呢?”


  苦無麵不改色地默默頷首,勉為其難地答應道:“現在形勢嚴峻,我和小霜又是通緝犯,的確不可太過高調張揚,一切便如王公子所說的行事吧。我和小霜靜觀其變就是。”


  “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王沛琛熱情洋溢地招呼道,“天色已晚,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先於在下的靜心別院住下,這裏還有諸多臥房,可供二位任意挑選。”


  “那真是多謝殿下了。”


  “多謝殿下。”


  兩人識趣地雙手作揖,感激不盡地齊聲呼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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