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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找到寶箱

  計劃馬上就要成功,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是萬萬不容許再出什麽差錯的。


  在這之前,苦無還一直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風平浪靜,可其實他一踏入袁今夢的尚書府,就已經開始緊張得不行。


  畢竟現在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苦無煞費苦心、籌謀良久,越到後麵越是謹慎,就像離神功將成隻差最後一步,如果在這最後一步走火入魔的話,一切都將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苦無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待會兒可得演得像點兒, 一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一會兒過後,前去搜尋的侍衛紛紛回來報道,一個個接踵而至,等來的回答自然是一無所獲、兩手空空。


  王允川雖然有些灰心喪氣、失魂落魄,但苦無卻是神色自若、心如止水,因為這是他意料中的結果。


  這時,袁今夢得意洋洋地笑了笑,進而邁著沉著穩重的步伐緩步來到苦無的麵前,並拍了拍他的肩膀,沾沾自喜地冷嘲熱諷道:“怎麽樣,楊先生?這回服了吧?我早就說過了,我身為朝中大臣,更是城主的得力幹將,絕不可能監守自盜啊!”


  苦無輕蔑一笑,進而衝他挑了挑眉頭,不屑一顧地說:“袁大人急什麽?不妨我們在你的書房等上一等,看看其他人回來怎麽說,畢竟事情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不是嗎?”


  袁今夢自信一笑,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答應道:“好——楊先生請便,袁某自當奉陪。”


  苦無輕聲笑笑,進而以閑來無事、四處逛逛為由,相當自然地走到了地窖上方的書櫃旁。


  他先是裝作第一次見的模樣,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眼這堵放在靠牆正中間的書櫃,然後才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同時還成功吸引了袁今夢的注意力。


  當袁今夢向他靠近後,苦無才饒有興致地問:“袁大人的這堵書櫃好生別致啊。”


  袁今夢淡然一笑,直起身子,挺起腰板,把雙手背過身後,蠻不在乎地說:“不過是一堵普普通通、平淡無奇的書櫃罷了,有什麽別致的?”


  苦無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高深莫測、深不可測的詭異笑容,意味深長地暗示道:“這書櫃或許確實沒什麽過人之處,但它所擺放的位置,倒是與眾不同、別具一格。”


  “哦?”袁今夢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格外好奇地問,“楊先生何出此言啊?”


  苦無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我去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府邸,別人書房的書櫃都是放在兩側,而袁大人的這堵書櫃卻是放在了門口進來直走就能抵達的靠牆正中央,你說奇不奇怪?”


  “那又怎麽樣?”袁今夢瀟灑自如地揮一揮衣袖,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這隻是我的個人癖好罷了,我就喜歡這麽放,更何況……這是我的府邸,一切由我說了算,我想怎麽放就怎麽放,楊先生管得著嗎?”


  苦無低了低頭,慚愧一笑,進而突然變了臉色,用一種暗藏殺機、陰陽怪調的語氣,呼之欲出道:“袁大人的癖好如此特殊,還真是不簡單呐……”


  聽到此處,袁今夢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興致勃勃地問:“怎麽?你還懷疑這堵書櫃後麵藏著秘密不成?”


  “我可沒這麽說。”苦無趕緊撇清關係道,“隻是這書櫃後麵有沒有問題,我們又沒有看到,如何能說了算呢?恐怕也隻有袁大人一人才知道它背後的蹊蹺了。即使它後麵藏了間暗室,那也隻有袁大人獨自一人知曉。”


  “你……”袁今夢欲言又止,已然麵紅耳赤、青筋暴起,剛才更是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差點就要忍不住對他大打出手,但他一想到城主還在這裏,便又趕緊收了手,好在最終還是叫理智戰勝了衝動,伴隨著喉結的一陣蠕動,他更是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忍氣吞聲、隱忍不發。


  隨後,袁今夢招了招手,並鄭重其事地下令道:“來人,把這堵書櫃給我搬開,讓楊先生好好瞧瞧,這書櫃背後究竟有沒有秘密!”


  說罷,便有兩個下人上來搬書櫃,苦無也是相當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進而環手於胸,麵帶一抹壞笑,就等著好戲上場呢。


  待到下人把書櫃移開後,原來的地方則是隻剩下一堵空蕩蕩的厚重之牆,別的什麽都沒有。


  袁今夢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指尖對著牆,鎮定自若地示意道:“楊先生,既然你執意認為這堵書櫃背後有秘密,那現在你可以試著摸索一下了,看看事情是否真如你所想的那樣。”


  “既然如此,那楊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苦無二話不說地一口答應,進而真的開始在書櫃背後的牆上摸索起來,不過他之所以摸牆,也全都是為了裝模作樣而已,否則自己要是上來就直接掀開地板的話,未免唐突冒昧,甚至會有可能引起他們的懷疑,故而如此行事,其實是為了保險起見罷了。


  苦無的雙手遊走於牆壁之上,他好一陣摸索之後,果然是一無所得。


  袁今夢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冷笑,進而眯起了眼睛,胸有成竹地說道:“哼,我看你這回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在王允川以為無望、唉聲歎氣之時,苦無愣是把手從牆上摸到了地板上,順風順水地完成了無縫銜接,並不讓人察覺到任何異樣。


  然而袁今夢依然是冷冷一笑,心潮澎湃地嘲諷道:“哼,你從牆上都摸不出什麽東西來,還企圖從地上摸出些什麽?楊先生,依我看,要不就此打住吧,你身為城主身邊的謀士行這種不雅之事,實在是有失體統,你不要麵子,城主還要麵子呢!”


  話音剛落,苦無便突然收了手,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麵帶微笑,正對著袁今夢,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拍了拍雙手,開門見山、直奔主觀道:“袁大人既然問心無愧,那無妨給我解釋解釋,地上這條還不算短的縫隙是怎麽回事?”


  “什麽!”袁今夢一怔,頓時慌了神,進而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道,“縫隙?”


  “縫隙?”王允川一聽這二字,當即就以一個箭步湊了上去,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在地上打量來打量去,愣是瞄了半天,飄忽不定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麵八方,可盡管如此,依然沒有找到苦無口中所說的縫隙,然後隻好衝身邊的李保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去驗明真偽、一探究竟。


  李保春心領神會,蹲在身子四處摸索,而後心中一震,身子一顫,沒想到還真讓自己摸到了一條縫隙!

  “回城主,真的有縫隙。”李保春起身,毫不避諱地如實相告道。


  袁今夢眉梢一緊,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進而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愣是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好端端的,地上怎麽會突然多出一道縫隙呢?


  這道縫隙極為細小隱秘,肉眼尚且難以察覺,故而要憑人力打開,自然也是難如登天。


  於是乎,李保春衝身邊的一個帶刀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前打開它。


  侍衛上前一步,蹲在地上,用手摸準縫隙後,拔出腰間的刀,不假思索地將其插在了縫隙之間,他隻往後這麽一掰,果真打開了地窖之門。


  不過從中噴湧而出的,依然是那股濃烈的酒味兒,熏得眾人紛紛退散、避之若浼。


  苦無暗暗一笑,就等著袁今夢遭受製裁。


  而袁今夢在聞到這股酒味兒以後,不知怎的,當場就怔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了,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視著深不見底、暗無天日的地窖,好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麽。


  他猛地想起,昨天傍晚自己來到書房的時候,也是這股熟悉的酒味兒。


  難道說早在昨天,就已經有人潛入自己的書房動了手腳?!

  袁今夢正這麽想著,苦無突然上來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愣是把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袁今夢嚇了一跳。


  “喲。”苦無趁熱打鐵、煽風點火道,“袁大人這是被嚇傻了呀?怎麽冒出這麽多冷汗?”


  袁今夢匆匆反應過來後,一把掙開他的手臂,進而麵向王允川,慌裏慌張地狡辯道:“城主,我不知道這裏還有個地窖啊,我真的不知道這裏原先是一個地窖!自從我繼任這座尚書府以來,我從未想到過這裏有座地窖!”


  “袁大人真是說笑了呀。”苦無有條有理、不緊不慢地打趣道,“都說人們對於自己的秘密往往都會通過某種途徑去掩飾它。袁大人如果不知道這裏有座地窖的話,又怎麽會提前一步在這裏擺好書櫃,掩人耳目呢?”


  “我……我那是癖好使然!”袁今夢神色慌張、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我這人做事從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把書櫃放在這靠牆的正中央,方便我一進書房直走就能拿到古籍,這樣也就用不著在書房裏東繞西繞的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座地窖是從何而來!我自己都未曾下去過!”


  “袁大人單憑自己的一麵之詞可不行,要想保住自己,還得看這地窖裏有沒有寶箱才行。”苦無直言不諱道。


  聽到此處,袁今夢愣是絕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空洞呆滯且無神,已然是心如死灰、萬念俱灰,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如果昨日沒人潛入過自己的書房的話,那一切還都好說,可若是已經有人潛進過自己的書房的話,那這地窖可就是必然存在著寶箱了……


  “嗯……楊先生說的對。”王允川強忍怒火,一邊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邊止不住地默默頷首,進而一本正經地下令道,“你們幾個,都給我下去,一定要把裏麵翻個底朝天,絕不能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是!”幾個帶刀侍衛各執一支蠟燭下去,於黑暗的地窖中摸索前行, 留在上麵的,也隻剩下苦無、李保春、王允川和袁今夢四人了。


  苦無於心中暗自竊喜,已然是勝券在握、勢在必得,自己所放的寶箱的位置不太難找,他們若是認真仔細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得到了。


  屆時,就該是袁今夢退位讓賢的日子。


  此時此刻,袁今夢癱坐在地上,垂著個腦袋,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神色愀然、麵色凝重,而後心灰意冷地開口問道:“城主,您會殺了我麽?”


  王允川皺了皺眉,沉默不語、一言不發,沒做回應。


  苦無反倒是興致衝衝地搶先一步答道:“袁大人這是打算不打自招了麽?”


  袁今夢的身子隱隱顫抖,進而發出一陣陰森可怖的笑聲,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緩步向苦無走去,愣是來到了他的麵前,與之四目相對,離他僅僅隻有不到一步的距離。


  苦無巋然不動、麵不改色,死死地注視著他的雙目,沒有後退一步。


  “是你想害我。”袁今夢嘶啞著聲線,斬釘截鐵地肯定道,“是你想害我!”


  苦無的眼睛一閉一睜,進而長歎一口氣,其味無窮地說:“袁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別掙紮了。這個時候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也無濟於事,畢竟我沒動機、你沒證據的,你又憑什麽說是我想害你呢?這是袁大人的尚書府,結果袁大人說自己都不知道這裏有一座地窖,袁大人難道不覺得,這個理由太過荒唐了些麽?”


  “不……”袁今夢一邊絕望地往後退,一邊心如刀割地喃喃自語道,“這不是我的府邸……這不是我的府邸……這是方知有的府邸,是方知有的地窖!”


  “這確有可能是方知有的地窖。”王允川終於開口道,“但這並不能排除你的嫌疑。”


  袁今夢不禁愣了一下,當即就向王允川拋去了暮氣沉沉的目光,進而猛不防地跪在了他的麵前,用略帶哭腔和悲愴的聲線,苦苦哀求道:“城主,請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裏有一座地窖!我真的不知道呐!”


  王允川長舒一口氣,板著一張臉,平心靜氣地說:“你或許是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假的不知道,但你把書櫃擺在這個位置,難免有刻意隱藏之嫌。袁愛卿,看在你為我效力的份上,如果待會兒從中搜出了寶箱,我一定饒你不死。”


  袁今夢心弦一緊,頓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一時之間,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他知曉王允川對錢財方麵一向是極為重視,現如今自己從他的國庫當中挪用了一整箱金銀財寶,必然已經觸怒了他的底線,而現在自己所等到的這個回答,乃是他陂湖稟量、寬宏大量後的仁慈,已然是對自己仁至義盡的結局。


  於是乎,袁今夢暗暗喘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勉勉強強從口中憋出三個字道:“謝城主!”


  苦無本想落井下石、乘勝追擊,但他見袁今夢對王允川也是忠心耿耿、矢忠不二,自己栽贓嫁禍又本就有些對不起他,於是苦無的大腦飛速運轉,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好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後,還是決定封口不言、靜觀其變。


  待到地窖中再度傳出腳踏台階的聲響過後,眾人的眼神當中才紛紛閃過一道亮光,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地窖裏的出口,望眼欲穿,好像是在期盼著些什麽。


  袁今夢明知自己大局已定,也依然是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用一種殷切盼望的眼神凝視著地窖的深淵,大抵是因為他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待到第一個帶刀侍衛嶄露頭角,王允川的瞳孔都放大到極致,甚至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麽關心下屬,他所在乎的,從始至終都隻有被苦無藏進地窖的金銀財寶而已。


  隨著一個個帶刀侍衛鑽出地窖,寶箱果不其然地被其一並帶出!

  “回城主,找到遺失的寶箱了!”帶刀侍衛乖乖把寶箱呈到他的麵前,義正言辭地說道。


  王允川的眼眸隱隱閃爍,整個人都被寶箱吸附得無法動彈,雖然它並未開箱,但王允川的眼神依然被它染得燦爛起來。


  良久過後,王允川才顫抖著手接過寶箱,仿佛是在舉行什麽莊嚴肅穆的儀式一般。


  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把寶箱放到一張書桌上,但卻並未打開它,因為王允川隻需稍稍掂量一番,便可知曉它的分量,到底有沒有缺斤少兩,他更是胸中有數。


  他隻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幹癟的嘴唇,隨即便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地說道:“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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