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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辭色鋒利的挑撥

  吳謀這般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真可謂恰到好處、高明至極!

  高諧被他這麽一問,倒是感覺渾身上下好不自在!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穀的糾結神情,進而麵露難色、滿臉愁容,小心髒更是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


  他的心裏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猶如旭日東升般冉冉升起,其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似的,簡直紅得不成樣子,那麵紅耳赤、滿臉通紅的模樣,倒是頗有一番做賊心虛的意味!


  吳謀的辭色鋒利、一針見血,猶如一把力達千斤的重錘,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高諧的身上,致使高諧的心裏“咯噔”一聲,顫了一下,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清晨光鮮亮麗的露珠般從葉尖上滾落下去,墜落在地麵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正當高諧愁眉不展、思緒萬千之際,他所拉攏的這幫能人異士卻是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大家在高諧身後討論得熱火朝天,使得場麵一度陷入了喧鬧之中,這一時之間,物議沸騰、沸反盈天!

  吳謀所發起的言語上的攻勢得到了相當成功的作用,隻要各大門派陷入內訌之中,他們便猶如缺乏物質的愛情,不攻自破!


  高諧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稍稍扭頭,簡單粗暴地瞥了身後的棋子一眼,而後冥思苦想、絞盡腦汁, 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麵八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急急忙忙地扯開話題道:“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不管我們當中誰坐擁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那也遠遠比你神宗有資格!神宗這些年來一直是無所事事、碌碌無為,早已不配坐擁象征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而我等皆是胸懷一腔熱血的正義之士,無論誰拿到牌匾,都勢必會號令群雄,討伐異族!遠比你神宗要有資格得多!故而吳謀你,大可不必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隻需乖乖交出牌匾即可,免得到時候我們對你大打出手、刀劍相向,會傷了和氣!”


  “哼,真是愚昧無知、愚不可及!”吳謀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進而怒目圓睜、瞋目而視,義憤填膺、火冒三丈地厲聲嗬斥道,“大敵當前,你卻率領各門各派在這裏尋釁滋事!我倒想問問高諧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高諧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進而向外伸直雙臂攤開掌心,道貌岸然、冠冕堂皇道,“我當然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江湖大義,為了能有一個海晏河清、刀槍入庫、繁榮昌盛的太平盛世!唯有把異族的妖魔鬼怪絞殺殆盡,才能讓這天下,趨於平定!”


  “哦?”吳謀挑了挑眉頭,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進而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格外好奇地問,“如此說來,高掌門要我神宗的牌匾,當真隻是為了號令群雄,以便屠戮異族的妖魔鬼怪了?”


  “不然呢?”高諧理不直、氣也壯地放下狠話道,“你們不做的事情,隻能讓我代為效力了!現在江湖上還有些許門派不肯聽從我的號召,唯有取得牌匾,才能讓他們心悅誠服地同我一起斬妖除魔、殛鬼滅怪!”


  “哦!原來是這樣!”吳謀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進而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有意無意地瘋狂暗示道,“那看來是我誤會高掌門了。我還以為高掌門之所以會對這牌匾饑渴難耐、如狼似虎,是因為高掌門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群雄之首的位置了呢。”


  “你……”高諧橫眉怒目、青筋暴起,眼珠子猛地向外瞪了瞪,後來還是欲言又止、如鯁在喉,伴隨著喉結的一陣蠕動,這話到嘴邊,竟還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沒能吐出一個字來,著實是應付得身心交病、心力交瘁!

  神宗的智多星,到底是巧舌如簧、非同小可!

  高諧為了不在各大掌門麵前失態,還特地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嘴角微微上揚,在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的同時,發出一陣和藹慈祥、格外親切的笑聲,不緊不慢地矢口否認道:“吳兄言重了,試問在場的各大掌門人,有哪一個不配坐這群雄之首的位置呢?我高某人又是何德何能,竟有資格與他們一爭高下?如果說這群雄之首的位置將在我們這幾個掌門人中誕生,但一定不會是我高諧!”


  “誒!”吳謀伸出一隻手,攤開五指,擋在麵前,步步緊逼地煽風點火道,“高掌門別急著否定自己啊。要我說,高掌門就很適合坐這群雄之首的位置。至於其他的閑雜人等,那跟高掌門你比起來,斷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沒法比啊!你說是不是,高掌門?”


  高諧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其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還沒等眾人捕捉到它,它便已經如同過眼煙雲般,消散不見、不複存在了!


  吳謀巧妙的言語一度把現場的氛圍推向了高潮!使得現場有著一股無形的硝煙彌漫,周遭更是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兒,但凡吸入一口,都足以讓人爆體而亡!


  吳謀這樣恭維高諧,擺明了就是要陷他於不仁不義之地!一向精明的高諧又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來?

  隻是吳謀都已經這樣說了,高諧敢不敢接話,那可就是他的事情了。


  隻見高諧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幹癟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幾經思量過後,才猝不及防地語出驚人道:“說了這麽多,吳兄倒是把牌匾交出來啊!”


  “哦!那恐怕不行!”吳謀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用一種矯揉造作的語氣,義正詞嚴地拒絕道,“因為我一人認可高掌門你,不能代表人人都認可高掌門你,不如高掌門向身邊幾位掌門人討教討教,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心甘情願地把牌匾拱手讓人,願不願意認你當這個群雄之首。”


  高諧心中一震,身子一顫,瞳孔呈放大至縮小的過程,顯然是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進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吳謀,隻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那驚慌失措的神色像是已經為吳謀的口才謀略而佩服得五體投地!


  高諧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進而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而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一口咬定道:“我已經說過了,在場的諸位掌門人,都比我更有資格拿下牌匾,亦比我更合適坐這群雄之首的位置!吳兄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問我這個問題,難道是沒長耳朵嗎?!”


  高諧的臉上風雲突變、驟然變色,想來定是因為忍無可忍,所以才會這般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否則斷然不會這般的凶神惡煞、麵目猙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吳謀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吳謀暗暗一笑,遊刃有餘地應對自如道:“高掌門這般妄自菲薄,未免太看輕自己了吧?我跟我的師兄們可是一致認為,高掌門你,是最適合坐這群雄之首位置的人啊。”


  高諧的瞳孔放大到極致,心中一陣觸動,進而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身旁之人會對自己有什麽意見!

  緊接著,高諧一氣之下,徑直斜著向外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於掌心之上變出削鐵如泥的白鴻劍!

  他用力握緊劍柄,進而把劍一橫,毫不留情地向吳謀揮出一道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劍氣,並霸氣側漏地怒斥道:“多嘴!”


  高諧所揮出的劍氣猶如一頭饑腸轆轆的虎豹豺狼般湧向吳謀,排山倒海、氣貫長虹!

  吳謀見狀,臉上風雲突變、驟然變色,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眼看劍氣就要擊中吳謀,但就在這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鈞一發之際,祭風道人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瀟灑自如地把手一揮,猛然向前砸出一顆呈小型龍卷風狀的颶風球來!

  雙方兩兩相抵,發出“砰”的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瞬間向外震懾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引得周遭風吹草動、樹木搖曳,驚起陣陣飛沙走石、卷起粒粒塵土飛揚,眾人甚至不得不拿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擋在麵前,隻能透過指尖的縫隙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以免沙塵吹到自己的眼睛裏。


  祭風道人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進而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顧慮道:“九重天?!”


  祭風道人僅僅隻是簡簡單單地跟他過上一招,便已輕而易舉地感知到了他九重天的強大氣場。


  隻是祭風道人萬萬沒有想到,被斷去臂膀的高諧竟然也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躋身九重天?!如果不是通過什麽旁門左道修煉至此的話,那該是有多麽高超的天賦和勤勤懇懇的辛勤付出,才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躋身此等功力!


  方才那一記交手,祭風道人覺得他的功力幾乎不亞於自己!

  想到這裏的祭風道人便是不敢再想下去,難怪高諧此番可以雄赳赳、氣昂昂地硬闖神宗,原來是成功躋身了九重天的功力,所以底氣才會如此之足!

  而身旁的方戰岩和吳謀一聽祭風道人對他九重天功力的加以肯定,亦是紛紛目瞪口呆、詫異萬分地脫口而出道:“什麽?!九重天?!”


  高諧的嘴角上揚到極致,露出一抹勝券在握、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日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讓牌匾易主!”


  “易主又如何?”吳謀有理有據地據理力爭道,“即使牌匾當真易主,高掌門就一定要率領群雄攻打異族嗎?高掌門可知,我神宗貴為天下第一名門正派,更是位於四大門派之首,單論實力,我神宗從來不輸任何一派,可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按兵不動、隱忍不發,這是為什麽?”


  “哼。”高諧在聳了聳肩的同時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冷嘲熱諷道,“當然是因為你們膽小怕事、懦弱無能、貪生怕死、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不!你錯了!”吳謀憤憤不平、怒氣衝天地大喝一聲道,“我神宗之所以按兵不動、隱忍不發,是因為我們深謀遠慮、著眼將來!隻有擁有一個全方位的思考,才能縱觀大局!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千年之前,我神宗憑借一己之力跟四大異族抗衡,直至自損八百,才勉勉強強擊退異族!自那以後,我神宗亦是元氣大損、不堪重負,這即是我神宗這麽長時間以來休養生息、固本培元的主要原因!我說這些不是為了什麽一己私欲,我隻是希望高掌門心裏清楚,這千年以來,妖魔鬼怪四大異族之所以沒有蠢蠢欲動,全是因為有我神宗千年之前的拚命阻擋、傾力付出!而高掌門此時上門討要牌匾,即相當於恩將仇報、過河拆橋,簡直是與卑鄙無恥、居心叵測、圖謀不軌、陰險至極的梟獍無異!”


  高諧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虎視眈眈的眼神當中毫不間斷地向外散發出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騰騰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吳謀置於死地!


  “吳謀,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字正腔圓、有條不紊地地說了這麽多,跟你們神宗的懦弱無能有什麽關聯嗎?”高諧毫不退讓地威逼利誘道,“你這般含糊不清地閃爍其詞、答非所問,莫非事情當真是如我所說的那樣,你們神宗都是些唯唯諾諾、貪圖享受的小人?!”


  “你又錯了!”吳謀眯起了眼睛,一本正經地提出了異議道,“既然高掌門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我便毫不避諱地盡數告知於高掌門你。妖魔鬼怪四大異族的實力有多強悍,相信高掌門心中有數,也就不必我再一一強調了。我們如若貿然進攻,高掌門難道就一定能有必勝的把握嗎?再者,妖魔鬼怪四大異族各有一件至高無上、本領各異的法寶。現如今我們隻知鬼族的法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不朽炎魂,卻不知其它三大異族族上的法寶究竟是為何物。高掌門是聰明人,在這種敵暗我明的形勢下貿然進攻有多吃虧,也就不用我多說了。試問高掌門在對妖魔鬼怪四大異族裏麵的情形一無所知的境況下,如何能夠從中取勝、獨占鼇頭呢?”


  “正是因為不知,所以才要想方設法地知之!”高諧不甘示弱、辭氣激憤地反駁道,“否則這樣無所事事、碌碌無為,而他們又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妖魔鬼怪的法寶究竟是為何物!”


  “可高掌門所謂想方設法地知之,難道就是大肆進犯異族如此衝動魯莽之舉嗎?!”吳謀言之鑿鑿地犀利提問道,“高掌門身為各路群雄的領頭羊,該不會希望江湖上的各門各派都盡數死於異族之手吧?”


  “當然不會!”高諧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加以肯定道,“隻要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聯手禦敵,斷然能夠壓得異族喘不過氣,又如何會給他們趁虛而入的可趁之機?!隻要你們神宗肯老老實實地交出牌匾,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殲滅妖魔鬼怪四大異族!”


  “高掌門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吳謀刻意提高了音量,一籌莫展、悵然若失地說,“高掌門如此輕敵,更是讓我不敢把牌匾交到你的手裏!否則隻會讓各路同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屆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江湖大亂,後果不堪設想!高掌門想要牌匾,可現在看來,高掌門似乎是遠遠不配了!”


  高諧心弦一緊,臉上風雲突變、驟然變色,雙手於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已然是怒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


  吳謀如此的出爾反爾、謊話連篇,擺明就是在戲弄高諧,這又叫高諧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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