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疼痛的記憶
當風澤軒再打電話給高晟時，高晟卻已經關機了。
這小子又是哪根筋不搭調了？難道莫米米將他折磨瘋了？風澤軒忍不住暗自好笑。
笑歸笑，還得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呢。
當風澤軒再次進入病房時，莫米米又側著身子在睡覺。風澤軒輕輕的走進去，在病床邊坐下來，癡癡的凝望著那酷似白凝的側身。
……
“阿凝，你說真心話，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十八歲的少年猛搖著白衣少女的肩膀。
少女輕垂下眼瞼，臉上的神色淡漠遙遠。
“沒有，風澤軒，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在我心裏隻是一個好朋友，一個好哥哥。所以，請忘了我吧！”
少年的手無力的垂下。
為什麽？為什麽？她可以這般的漠視他的感情？
十二歲時，父親將她帶回來，告訴他：“小軒，這是白凝，以後你就叫她阿凝，她父母都不在了，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啊。”
那個滿臉小心，戒備，驚恐的小女孩，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柔弱，又是一個為大風堂獻出生命的堂主遺孤。
一股男子漢的氣概油然而起，是的，他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的。
第二年，父母在一次黑幫大洗牌的混戰中身亡，年幼他和她被托孤給已轉戰白道的高耀雄，大風堂在彪叔的帶領下苦苦支撐。
他，她，高晟，三人都同歲，原本應該親密無間的三個孩子，因為高晟討厭女人，總是會產生摩擦。高晟雖然從沒對白凝惡言相向，但也不允許白凝和他倆一起玩。他怕她孤獨寂寞，總是陪她的時間更多一些。
他一直以為，等到可以結婚的年齡，他和她就會順理成章的牽手走進結婚禮堂，然後，他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可高中畢業時，她卻告訴他，她要到法國去上大學，並且不希望他跟過去。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對她那麽好，她為什麽就可以這般的絕情？這般的冷血？
她要他忘了她，事實上，出國後，他和她的確也再沒有聯係過。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忘掉她，他左擁右抱，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他拒絕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刻意忘掉，就能忘掉的。
就好像，麵前的這個女孩，隻是一個酷似她的側影，就能輕易的勾起那個疼痛的記憶。
……
特護端著輸液的藥水器械等進來了，看到風澤軒，立即露出花癡般的傻笑。
風澤軒起身，小聲問道：“到輸液的時間了嗎？”
“是啊，她今天的藥才用了一半呢。”
淺眠的莫米米被驚醒了，見到風澤軒，立即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忙完了啊？什麽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風澤軒滿臉含笑道：“我一來，就看到沉睡的公主，本想做回王子吻醒你，誰知還沒開始行動，你就醒了，太不給我機會了。”
莫米米被他逗得咯咯大笑起來。
特護一臉妒忌的給莫米米輸液，弄好了，也不舍得離開，倒是風澤軒一臉笑容的說道：“護士小姐果然不愧是這裏一流的特護，技術嫻熟啊，嗬嗬，辛苦你了啊，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陪小米。”
“不辛苦不辛苦。”特護被誇的心花怒放，哪裏舍得離開，根本就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呃，護士小姐，你去歇息一下吧，我在這裏陪小米。”風澤軒耐著性子又婉轉的請特護出去。
終於回過神來的特護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病房。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莫米米敏感的問道？
風澤軒在病床邊坐下來，眨眨眼，“小米，你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將阿晟那小子氣瘋了？”
莫米米尷尬的摸摸鼻子，“我隻是問了一句話，沒想到就惹惱了他。”
想到高晟的凶惡模樣，又忍不住有些後怕，“那小子脾氣也太臭，又不是很過分的一句話，他至於反應那麽激烈嗎？恨不得殺了我。”
“什麽話？”風澤軒更不解了。
莫米米將當時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風澤軒收起笑容，緩緩說道：“小米，以後不要在阿晟麵前提他媽媽，這是他的禁區，至於原因，以後再告訴你。”
雖然不明白具體原因，但看風澤軒的神色，便知那一定是很深的隱痛。莫米米這才明白高晟為何反應那麽激烈了。
“小米，阿晟情緒不穩定，要他來服侍半小時的承諾，可不可以算了？”
“可以啊，當然可以。”那承諾本就是風澤軒幫她爭取來的，可這會兒，就算高晟肯來，恐怕更受罪的是她莫米米了。
“嗯，咱們小米是最善良的人了。”風澤軒毫無避忌的揉了揉莫米米的頭頂。
莫米米渾身一抖，臉又不由自主的紅了。
“小米，我先去看看阿晟那小子了，你好好休息吧。”風澤軒起身，按鈴叫來特護。
莫米米一直目送著風澤軒離開了好久，臉上的紅潮才褪去。
……
風澤軒走進壁球會所，果然發現高晟一個人在裏麵狂打發泄。
等高晟發泄完了，躺在地上喘氣時，風澤軒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
“阿晟，都這麽多年了，你也成年了，該試著解開那心結了。”
“風，如果你是來談這個問題的，那你最好滾遠點。”高晟的聲音很平靜。
“你這小子。”風澤軒翻了個白眼，用雙手枕住頭，在高晟身邊躺下來。
“大風堂的事處理的怎樣了？你做了決定嗎？”高晟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問道。
風澤軒沉默了一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是老話，卻是至理名言，決定好下，處理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高晟歪過頭看了他一眼，“需不需要我幫忙？”
風澤軒笑著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小子不給我添亂，就是幫忙了。”
“切！”這次輪到高晟翻白眼了。
兩人靜靜的躺了一會。風澤軒突然說道：“莫米米的側影，很像阿凝。”
“什麽？”高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風澤軒卻又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