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看什麽看
眾人都散了,司銳才重新皺起眉:“到底怎麽回事?”
陸黎整理好衣服戴上帽子:“昨天,這玩意響了,”他抬起手晃了晃,“還真有用。”
“那枚銅錢呢,沒能幫你避開那些東西麽,”司銳臉上透著擔心,“還有哪受傷了?”
陸黎心裏有點歉疚,銅錢被他弄丟了,現在也沒能找回來,身上的傷本來也是可以避免的,就因為他的不小心,所以造成今天這個樣子。
“丟了,”他抓抓頭發,“就跟你說遇見靈體那天,估計我上輩子欠了陰間的債,這輩子總跟那些東西過不去,沒完沒了的,怎麽找東西改命都沒用。”
“不過也算大難不死了,這麽多回,還沒被那些東西玩死,”他歎了口氣,“就是弄丟了銅錢,司銳.……”
“人沒事就好,”司銳打住他的話,搖了搖頭,“要那東西不就是為了保你命,你人好好的就行。”
陸黎笑了笑,有點勉強,不能提銅錢的事,一提他就覺得有什麽東西梗在心裏。
“這東西得有多凶,把你臉傷成這樣,心疼吧,短時間都沒法用這張臉去騙小姑娘了,”陸黎臉上的失落司銳看的很明顯,他抬手隔著帽子摸了摸他腦袋,“夠鬱悶好一陣了,改天再見著那東西,替我感謝感謝它,終於讓我們這臉皮堪比城牆厚的帥小子嚐了回沒臉見人的滋味。”
“還能再損點麽,”陸黎忍不住笑了,“我怎麽認識你的,當初不該一見如故做了朋友,就這樣的怎麽也該是一輩子的敵人啊。”
“別說,再厚臉皮也是一張英俊瀟灑的臉,信不信我現在出門還有好多姑娘願意靠上來?”他把帽子掀了,不願意再跟隻老鼠似的東躲西藏,“沒勁,見過這麽有個性的臉蛋麽,帥著呢。”
司銳笑了笑,順勢就抽了他腦袋一巴掌:“估計腦子壞了都不忘說自己兩句帥,你丫真執著。”
執著怎麽了,還不興他誇自己兩句了,應亦那已經夠損了,再不從其他地方找回點麵子,他還能照著鏡子哭麽,說,你看這小臉本來就一般,再這麽來道疤痕,嘖,完全沒法看了。
“不鬧了啊,那女鬼也不留點情,挺疼的,”陸黎笑的時候扯了一下傷口,“也就跟你說說。”
“疼又不丟人,”司銳彎下腰,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口,“恢複的挺好,結完痂就算沒事了,這些天注意點,重口味的一律忌嘴,”他頓了頓,又說,“那東西是昨天下班以後的事?總這麽著也不行,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家吧?”
“跟你回家幹嘛,”陸黎又笑了笑,拍掉他的手,“你又不懂捉鬼,我昨天幸好是待應亦那兒了,否則昨兒下班那點就算咱倆訣別日了。”
“你住他那兒?!”司銳一不留神提高了聲音,情緒帶著有點激動,陸黎哎哎兩聲,“小聲點,還不夠亂的,你幹嘛,想伺候小爺就寢啊,嫌別人占了先機?”
“有點正行沒有,”司銳拍了他一巴掌,眉頭緊皺著,“你上他那兒幹嘛去,竟然還睡下了,你跟他什麽時候熟到可以蹭吃蹭喝蹭住了。”
“沒有,”陸黎揉了揉被他揍的地方,“我不是探討案子去了麽,順便才蹭蹭,回家多不方便,再說大晚上要是有什麽東西跟著,你就真得給我收屍了。”
司銳手掌握的很緊,臉上卻還是淡淡的表情,他抬手,陸黎立馬向一邊躲去:“你還打上癮了,疼著呢,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
他笑了笑,無奈把手放下,想了想才說道:“沒要打你,看看你傷口,除了能看見的地方還有哪受傷了?”
“腰,”陸黎起身扭了扭腰,又拍了拍腿,“哪哪都有傷,丫直接給我甩地上了,那姿勢,那模樣,要多淒慘就多淒慘。”
他嘖嘖兩聲,模樣看起來有點委屈,司銳愣了愣,剛想說什麽安慰兩句就見他換了表情,一臉陰謀得逞的笑道:“行了,趴會兒開工,我想想怎麽把稿子趕出來。”
衛玉宸的特殊趣味,陸黎在腦子裏迅速轉了轉,以他對詭異事物的熱衷程度,昨天的稿子不過審是肯定的,但有什麽更好的方案,從他那兒出來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麽思路。
也並不是一點感覺沒有,隻是腦子裏轉了很多畫麵,但拚湊不起來,都是些散亂的東西,好像是忽略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可以支撐起整個稿子的那條架構,然而那條架構怎麽都想不出,腦子很亂,陸黎捏了捏眉心,被遺忘的到底會是什麽?
快下班的時候,司銳叫了一聲陸黎,還是在問晚上要不要去他家的事,陸黎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不都一樣,你能把鬼給我趕跑了?”
“那我去你家,”司銳還是不放心,“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出了事互相也有個照應。”
陸黎笑了笑,站起來活動活動已經僵了的腿:“你就這麽想跟我睡?”
“說正經呢,”司銳蹬了一腳桌子,跟著椅子推力滑到陸黎身邊,“你是真不怕死,還是想去死?”
說完他又覺得沒說清楚,皺著眉問道:“接著去應亦那?不是吧,朋友在這不用偏去跟陌生人睡,陸黎你昨天腦袋沒被開瓢吧?”
“說什麽呢,”陸黎兩手一推,把他椅子推回辦公桌,“人能捉鬼,而且現在不是認識了麽,”說完他開始笑,有點戲謔的對他眨眨眼,“司銳,你以前不這樣啊,怎麽跟吃醋似的,放心,你的地位沒人能取代,永遠是我放在第一位的朋友。”
這話說的讓本人都有點難為情,陸黎看著他笑的沒個節製,但怕招來那些八卦的小姑娘,他不得不捂緊嘴巴,隻留下沒遮住的眼睛微眯起彎了弧度。
“晚上跟哥回家,哥一定好好對你,”他走過去,拍了拍司銳肩,看到他無奈的樣子,陸黎差點笑岔氣,“別不開心,你說什麽我都滿足,要是晚上伺候好了,以後隻招你侍寢,誰的牌都不翻了。”
下班的時候,陸黎沒再去找應亦,和司銳兩個人去了趟超市就回了公寓,司銳會做飯,不像他整天不是外賣就是泡麵,偶爾動手自己做頓吃的,沒個一兩小時出不了鍋,麻煩,費勁,今天趁著司銳回去,他要蹭頓好的。
陸黎曾經說過,誰攤上司銳這樣的以後肯定有福氣,當然,前提是先適應他的不定時抽風,就像陸黎那樣的抽,而且還隨時不正經,或是有事沒事的嘮嘮叨叨。
這事陸黎深有體會,跟個老婆子似的怎麽著都沒完了,也就是他現在了解了司銳,否則剛才知道他受傷那會兒,頭都能被吵的疼死。
“想啃鴨爪,”陸黎喊了一嗓子,“再來條魚,順便把肉也切了,來個小炒。”
正在廚房忙碌的司銳腦仁一陣疼,關了火衝出廚房就看見陸黎翹著腿在看不知道是什麽的狗血連續劇,“這一會兒你點多少菜了,當這是飯館呢,走,出去吃,正好菜還沒下鍋。”
“別啊,”他忙站起身,笑了笑,“這不是營養跟不上麽,你看我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
司銳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個不停,陸黎被他目光瞅的莫名其妙,摸了一把腰,確定是沒什麽肉,這才狐疑的看向司銳,司銳還是那麽定定的盯著他看,陸黎有點無奈,剛要開口說句算了,卻聽到司銳終於得出個結論:“手感不錯,都能當棒槌使了。”
“不帶這麽罵人的,”陸黎哭笑不得地坐回沙發上,“大哥,趕緊的,餓死我了。”
吃了飯,兩人研究睡覺的事,陸黎就租了一室一廳,隻有一張床,兩人這麽擠擠就行,但司銳偏偏不同意就是要睡沙發,陸黎摸不著頭腦的看了他一會兒:“下午要你侍寢那事開玩笑呢,司銳,咱倆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塊,你今天怎麽這麽矯情。”
司銳抱著一床被正往外走,聽他那麽說就停下了腳步,露出一張臉來:“你又不給我看傷口,要是不小心半夜踢了幾腳,明兒你不得跟我急。”
陸黎立馬就笑了,躺在床上翻了圈的滾:“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聰明,我這不是生龍活虎麽,你要踢我總不能往我臉上踢,別廢話了,上來。”
在公司,司銳不方便查看陸黎身上其他的傷,但回了公寓,就沒這麽麻煩了,他提出要檢查陸黎的傷口,但陸黎卻硬是不讓,這麽一來二去,以司銳對陸黎的了解,傷口絕不是小事,這麽藏著掖著不定有什麽地方傷的很嚴重。
他要是上了床,萬一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陸黎又要忍著不說,還不如他一開始就去沙發上睡,免得半夜他疼的直叫他在旁邊尷尬。
但陸黎猜不到他的想法,他看著司銳半天,司銳還是沒有要上床的意思,他有點急,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著他無奈一撫額頭:“我真沒事,傷口有什麽可看的。”
司銳沒說話,抱著被子轉頭又要去客廳。
“回來,什麽毛病,來看看看,”陸黎嘖了一聲,脫了褲子往床上一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