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就喜歡唄
時空驟然變動,應亦感覺到它的憤怒,皺眉讓陸黎閉上嘴巴,他拉緊他的手:“別鬆開,跟著我。”
它占據在陸黎身上期間,為防止因為動手會傷及他,應亦不得不選擇其他方法先將它從陸黎身上剝離,但沒想到會被帶入她的幻境。
此刻她重溫那段往事,性子更為暴躁,幻境也跟著震動的厲害,不敢想象她此刻的戾氣已經爆發到什麽程度。
皺了皺眉,應亦咬破手指,空中劃出一道陸黎看不懂的符咒,兩人就像被人瞬間拖拽一般甩了出來。
陸黎是甩,而應亦還完好的站得筆直,他拉著應亦的手沒鬆,但腿上沒勁,滑落在應亦腰間,順勢倒了過去。
一看回到了剛才那所宅院的位置,陸黎忍不住在他腰上摸了一把,然後直起身。
“嘭”地一聲巨響,陸黎驚了下,還保持著剛站起的姿勢,然後頭偏了偏,想倒下去,不過應亦沒給他機會,推開他腦袋就擺開了禦靈的招式。
怒吼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他看到那對姐妹還有他們的母親向後躲了躲。
“這什麽時間了?”
“四,四點。”鄭盟回道。
天是暗的,按說他們來這裏才兩小時,四點絕不可能黑了天。
就算是烏雲密布也不會是現在這樣隻依稀看清對方的身形,兩米開外就隻有輪廓可辨認,陸黎皺眉正了色,他不再開玩笑,定定的看著它的動作,然後做出防禦姿勢。
它早已不是幻境中的模樣,但和鄭盟的母親有點像,大概就是他們口中那個嫣兒了,隻見它及腰長發就那麽淩亂的飄散著,眼神不似之前見過的鬼怪那樣空洞,它眼中閃爍著點點淚花,但也又好像是錯覺。
其實它並不詭異,或者說它那樣靜靜的立在那兒還顯得有點落寞。
可是那類似劃破喉嚨的尖叫讓他沒法相信眼前的它是和善的,隻是一個被欺負的弱女子,他看見應亦施了法,嘴裏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麽,而後一道血符升起,它試圖掙紮,卻被血符釘在原地。
陸黎聽見它的嘶吼,血符在波動,應亦皺著眉支撐的似乎有點疲憊,陸黎猶豫了下,才走近他身旁:“我能幫點什麽?”
他怕自己的靠近會影響他,他怕拖累他。
“把我懷裏那枚銅錢拿出來。”應亦示意他胸前。
陸黎馬上會意,從衣領拉出一根繩,解下銅錢交到他手上,應亦的姿勢怎麽變得陸黎沒看清,隻來得及看到他把那枚銅錢貼至血符上,再後他比劃手勢,帶著血跡的手指迅速點它額間。
欲掙脫的厲鬼再次被牢固定了回去,應亦口中念著詞,陸黎也聽不明白,退了回去老實看他捉鬼。
而突然,厲鬼破了嫣兒身體,原形爆了出來,滿目猙獰的對著陸黎四人而來,口中怒吼道:“杜家人全都要死!”
那三人不明白,可陸黎清楚,這是原本的杜家,它寄存在這裏生活了上百年,而這慘事在她那裏還不是終點,現在鄭家也幾乎是重蹈覆轍,他們對嫣兒做的事算的上天神共憤。
陸黎突然就生起不想驅趕它的念頭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就要承受,那些無辜受了傷的人憑什麽就不能複仇了?
但他不會說,不會跟應亦說,如果一直不除掉它,那麽以後受到懲罰的並不是隻有這一家人,她的心智早已被仇恨摧毀,如果她能逃離,不知道還會殺害多少人。
又何況它現在作為獨立體出現時,那樣猙獰的麵目讓人不寒而栗。
應亦似乎早料到它會從嫣兒身體裏出來,掌心一收,血符和銅錢回到手裏,對著它施法,它猛地衝向前,咧著嘴唇想要撕咬,而應亦麵前像是多了一道保護層,它想穿破卻怎麽也衝不進去。
它飄走,然後更猛烈地撞了過來,應亦的保護層有些震動但還算穩固,陸黎心驚膽戰的望著他,生怕他讓厲鬼咬上一口。
應亦哪裏會給它機會,再它又一次撞上前來時,他收掌心,出符咒,金光閃過,而後女鬼倒地呻吟。
麵容被長發遮起,看不清它的表情,應亦回手就要給它最後一擊,而它卻驀地抬起頭,眼神閃著陰冷的光,轉了方向衝向陸黎。
陸黎下意識就要躲,但它速度特別快,以他雙腳根本不可能避開,但有人比它更快,應亦擋在身前,法咒施了起來,他聽見厲鬼淒厲的嘶吼,仰天張著雙手,它手背的青筋暴露,早已屍變的身體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
他遮住眼,轉身背對著一人一鬼,看見那三人早已嚇傻,不過鄭盟算輕的,在三人中間怔愣打大過驚嚇,再看那兩人,已經在不知所措的嗚咽,估計腿也酸軟了。
一聲驚叫乍起接著突然戛然而止,陸黎轉過的身子又轉了回來,那是它的叫聲,以剛才的聲音判斷,它大概已經讓應亦收了。
果不其然,陸黎轉身隻看見應亦一人,眼前披著長發的女子消失不見,他沒開口問它去了哪裏,因為不用問也知道。
“沒事吧你。”相比之下,他更關心應亦剛才有沒有受傷。
“沒事,”他擺擺手。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應亦要走的時候,腳步有點踉蹌,陸黎眼疾手快扶了過去:“傷到了?”
應亦搖頭:“不是,用力太多睡會就行。”
“那行,現在就回去睡。”陸黎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說著就要走。
身後三人愣了愣,突然叫道:“我們。”
“沒東西會再來騷然你們,錢按時打過來,”應亦頭也不回的說,接著又拍了拍陸黎肩,“我們走。”
陸黎心裏有很多疑問,比如他為什麽知道鄭盟媽媽被上了身,又有他們沒說出最近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應亦是怎麽想到糾纏不休的是上百年的鬼怪,但他什麽都沒用問,隻是摟緊了靠在他身上的人,笑了笑,心裏莫名冒出點滿足的感覺。
陸黎回去就睡了,可能真的太累,所以倒下就能聽見平穩的呼吸,陸黎洗幹淨了下樓買了點吃的上來,一邊等他醒一邊打開電視看兩眼。
沒什麽可看的,他又回到臥室,相比之下應亦的睡顏要好看的多,想了想,他爬上床,從那裏回來六點不到,現在睡太早了,他是覺得應亦半夜會醒,所以留了吃的給他,等他醒來自己能第一時間告訴他,別餓著。
不過他沒撐住,趴上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顫,今天累的不隻是應亦,他竟然也困乏的不行,想偷親他的想法都沒實踐。
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陸黎不僅沒看到應亦半夜有沒有餓的起床,還錯過應亦早起的時間,當然他沒一次能在應亦醒前就起床的,可是也太沒麵子了吧,那麽早睡竟然起了個晚晨。
他揉了兩把頭發走下床,在客廳望了望,沒見著人,又去廚房找,還是沒人,最後轉身敲了敲廁所的門。
沒反應?他上手擰了擰,果然也不在這裏。
不會上班去了吧?
他沒辭職?
那他這不去上班的算什麽,陸黎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老板正式提過辭職的事,而且司銳竟然沒打電話過來詢問,他無緣無故不去公司難道是正常事麽?
他回臥室找到手機,撥了司銳的電話。
“哪兒呢?”
“外麵吃放呢,要跟我約?”司銳回道。
“不約,”陸黎坐下,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他又轉變了主意,“對,是要約來著,哪兒吃呢,我過去找你。”
他給應亦也打了電話,但無人接聽,所以陸黎特別理直氣壯的出了門,消失了是吧,沒留個消息是吧,行,他也走的徹底點。
今天不是上班的日子,但司銳在外麵正和別人吃飯,陸黎有點懊惱,應該先問清楚他是不是一個人在吃的,也就不用他突然冒出來夾在兩人中間。
腦子有點疼,他跺著小碎步在門口舉步不前,誰知道司銳突然往這邊看了一眼,四目對視,司銳對他招了招手,陸黎咧嘴勾笑對他點頭無奈抓了抓頭發,硬著頭皮往那邊走。
他緩慢邁著步,準備想個什麽招跟司銳打完招呼就走的時候,他對麵那人也回過頭來了,嘴角噙著笑,手揮舞的跟千手觀音似的對他叫道:“陸哥。”
是顧碩,陸黎加快了腳步,走到兩人麵前:“你倆怎麽約著呢。”
“我倆怎麽不能約了,”司銳笑了笑,“趕緊的,餓死你了吧。”
顧碩空出一個位置給陸黎,讓服務員再添副碗筷,兩人把吃的都給點好了,全是陸黎平時喜歡的,他笑了笑:“真懂我。”
“還沒說你們怎麽湊一塊去了?”這話他是對司銳問的。
“喜歡唄。”司銳笑。
陸黎正吃著東西,一聽他這話差點沒噎死:“你說什麽?”
他看著兩人,目光來回打量,顧碩給他遞了杯水,對他挑眉:“至於嚇成這樣。”
“不是,”陸黎喝了水,放下杯子,定定的看著他們,“你們,真,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