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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秋獵(17)

  慕言瀮先整理好衣物的,但他一直在旁邊等著殷楚怡,燕兒滿臉苦色,皇上越是這個樣子,她壓力就越是大啊!而且,燕兒給皇貴妃整理衣衫時,皇上時不時提個意見,這可把燕兒為難壞了。


  這裏又不是皇宮,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這次隨著皇貴妃出宮,燕兒也就給對方稍微帶了兩三套衣物、還有一套玉簪而已,出門在外大家哪會注意那麽多的細節……


  而且,燕兒忍不住想要吐槽,一身好好的淡華月色的羅裙,配上朱紅色的朱唇,看起來顯得十分華貴。原本配上一套翠玉色的發簪,就更顯完美的。


  可燕兒是真的沒有料到,皇貴妃不過就是出去一兩個時辰而已,她就順手把自己的簪子送人了!

  因為這次帶的飾品確實比較少,而且比較出眾的那個還被皇貴妃送人了,燕兒為了不顯得寒酸,最終隻能沾著赤色的顏料,在殷楚怡的眉間花了幾片花瓣。


  現在玉簪變成了木簪,這燕兒也就不說什麽了,至少也能勉強解釋成不占凡塵,木簪可能更顯皇貴妃出泥蓮塵不染的氣質,可腰間這對玉鴛鴦又算怎麽一回事兒?

  玉是白玉,配上這淡華月色的羅裙一點也不醒目,更是起不到點綴的效果,這算什麽?帶著好玩,還是純粹隻是想在眾人麵前,隱晦的再秀一把恩愛?

  燕兒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這個主子自己作妖,還非要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她此刻那叫一個委屈啊!


  殷楚怡卻絲毫不在意的,挽著皇上的手臂,當著眾人的麵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做到了之前皇後的位置上。燕兒倒是早已習慣,畢竟每次宴席,皇貴妃坐的位置向來都是離皇上最近的那一個。


  但是這次叫燕兒沒有料到的是,這次太後的突然發難。


  “果真是在民間野的時日久了,就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了,那個位置豈是你能擔當的起的?”太後冷著臉,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嘲熱諷的說。


  原本聽到太後這句話,杜彥賢想出來,為自家姐姐抱不平,可惜卻被殷楚怡的一個眼神給製止了。這本來就是女人的戰場,杜彥賢身為一個局外人,幹嘛要想不開的死命往裏麵摻和呢?

  隻見殷楚怡淡笑了一聲,有些疑惑的問:“怎麽?臣妾的位置坐錯了嗎?怎麽臣妾記得,每次開宴會的時候,臣妾都坐的是這個位置的呢?”


  殷楚怡就是故意這樣問的,既然太後故意找茬,那為何要忍?五年前,自己不是沒隱忍過,但是忍氣吞聲之後帶回來的結果是什麽?是親者痛、仇者快!


  台下的大臣們都不敢說話,誰人不知那個位置背後代表的含義是什麽,而蘇家的嫡女究竟是為什麽才被打入冷宮,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段時間,杜家風光五二風光無二。


  皇上對杜家的嫡女言聽計從,杜家的嫡子擊退邊塞敵軍名聲大噪,而皇上向來於杜家親近,這鳳位最終會落入誰手,已經太過明顯。眾臣微歎,不僅後宮中的天要變了,他們朝上自從皇貴妃回宮之後又何時太平過?


  隻見太後臉上並無太多的惱怒,而是很淡然的說了一句:“皇貴妃平時在宮中丟人也是罷了,畢竟宮內全是自家人。可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到了宮外皇貴妃依舊這般肆意而為,那便是丟了我們皇家的顏麵!”


  “太後教訓的是,可如今皇後被廢,就算安排妃子們的階品,似乎臣妾這個皇貴妃也算是排在最前邊的,如此看來臣妾自然有資格坐在皇上的身邊。”殷楚怡有些無聊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袖,不痛不癢的回擊道。


  “皇後之位如今皇兒還未下旨冊封,這個位置自然不能有人坐!還是說,皇貴妃其實野心勃勃,早就盯著這個位置許久了,隻是一直沒有出手而已?”太後輕飄飄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慕言瀮倒是不插手,他隻是在一旁,十分淡定的喝著羊奶酒,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殷楚怡和太後之間的暗諷一般。


  其實,慕言瀮隻是覺得,憑借著殷楚怡的得理不饒人的嘴皮功夫,還有那無禮強三分的不要臉勁頭,太後想要在殷楚怡的身上討到一絲便宜,似乎不易……


  要是換到旁人聽到太後暗諷的話,還有這個子虛烏有的罪名,估計對方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可惜,這次太後沒有找對人,這些年來,殷楚怡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軟柿子了。


  什麽名聲、什麽規矩、什麽官職,統統都是狗屁!對殷楚怡來講,那些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這一輩子,過的舒心最重要!


  “太後所說的這個罪名,臣妾可擔當不起。”話雖然聽似是在賠罪,但殷楚怡臉上卻沒有任何賠罪的意味。


  隻聽殷楚怡接著說道:“臣妾自知沒有生到一個好人家,這鳳位臣妾是萬萬不敢想的。蘇家代代忠良,養出的女兒個個都是知書達理、氣質不凡,正好這種女子符合太後心中皇後的人選。而臣妾比較隨性,自然是配不上這鳳位。”


  殷楚怡此話一出,台下眾臣一陣嘩然。太後的本家就出自蘇府,這人心定然是偏著長的,太後偏心自己的娘家無可厚非。蘇家嫡女是怎麽坐上皇後的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像殷楚怡這般直接搬到台麵上講的,還是……


  太後聽懂殷楚怡另有所指的話意時,臉上的神色終於變了。


  太後看了眼慕言瀮,隻見對方根本就沒有嗬斥殷楚怡的意思,這是擺明了要維護那個賤人!看到這裏,太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太後也明白,有慕言瀮在,她就別想拿那個賤人怎麽樣。


  甚至搞不好,慕言瀮還會當著眾臣的麵頂撞自己,那她這個太後當得還有什麽顏麵可言。


  想到這裏,太後強忍下怒火,麵色不善的說道:“倒也不是哀家偏心,隻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哪有一絲母儀天下的姿態?自從你進宮以來,皇上極少去別的宮院,後宮中時不時就有妃嬪到哀家這裏告狀,要不是哀家一直把這事給壓著,隻怕這後宮早就亂成一團了。”


  殷楚怡淡淡的掃了台下眾位妃嬪一眼,大家麵上都有一些尷尬。她們實在沒有想到,太後會在這種場合,把這些不適宜的話給說出來。太後此話一出,叫她們在大臣麵前丟了臉不說,還平白無故的得罪了皇貴妃。


  依照那些宮女們私下裏說的,沒爭到皇上的寵愛那是她們自己沒本事,可步入這後宮就沒有回頭路,誰也不願這般冷冷清清的過完一生這才隻能到太後的麵前抱怨,乞求皇上雨露均沾。


  運氣好了,搞不好一夜就能懷上龍子,從此之後飛黃騰達。可現在,皇上除了去笒月宮之外,就沒有踏入過其他妃嬪的寢宮了。


  皇貴妃連皇後都能扳倒,更別說她們這些小嬪妃了。要是被皇貴妃知道,誰人去太後麵前告她的狀,這豈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殷楚怡收回目光,隻是有些害羞的看著身旁的慕言瀮:“腿在皇上的身上長著,臣妾也不過隻是個妃子而已,皇上要去哪裏豈是臣妾這個小妃子能管的住的?既然皇上喜歡來笒月宮,那臣妾隻有盡心盡力伺候好皇上,哪有見到皇上把皇上往別處趕的道理?”


  慕言瀮聽完之後嘴角含笑的在殷楚怡耳邊輕聲的說:“怎麽朕反倒不覺得,你有多盡心盡力的伺候朕啊?你自己說說,這都多久你沒叫朕碰你一下了?”


  殷楚怡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誰也想不到,此刻看似表情十分正經的皇上,竟然能說出這種……這種齷蹉的話來!

  “你……你別瞎胡鬧,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說完,殷楚怡有些急促的給慕言瀮倒了一杯羊奶酒,同時還把酒杯塞到慕言瀮的手中,沒好氣的說道:“喝你的酒吧,說那麽多廢話。”


  慕言瀮端著酒杯,又貼了上來,好奇的問:“那何時可以說這些話?”


  “……”殷楚怡不動聲色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離慕言瀮稍微遠了一些。但此刻的她臉上滾燙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而且當著眾臣的麵,她這個皇貴妃總不能嗬斥皇上吧!


  “你看,朕今日為你花了這麽多的銀子,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而且還給你買了一個寶貝,你就不在今夜獎勵一下朕?”慕言瀮喝了一口酒,略帶調戲的說道。


  聽到慕言瀮越說越不靠譜的話,甚至殷楚怡都能聽到燕兒在她身後,拚命忍笑的聲音,殷楚怡沒好氣的給慕言瀮夾了一筷子的青椒,丟到慕言瀮的碗中,惡狠狠的說:“那些事等酒宴散了之後再說,你現在給我閉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之後,慕言瀮才道貌岸然的坐直了身子,笑著對著一旁的太後說:“好了母後,酒宴馬上就開始了,你就別不開心了。這些吃的還有安排的這些舞曲都是大臣們的一番心意,母後可不要浪費了。”


  “哼……”太後自然知道這是慕言瀮給自己和殷楚怡一個台階下,再說下去就是不給皇上麵子了,故而太後不再言語。


  但是太後抬頭的時候,看到蘇相與祁王正坐在一起,不知在交談了些什麽,太後也慢慢靜下心。太後心中冷笑一聲,估計蘇相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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