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誘惑與爭鬥
自由,民主與法治是木座市賴以生存並得以飛速發展的基石。
在這座不斷壯大的超級都市裏,無論上,中,下城區都必須嚴格遵守製憲委員會製定的,符合聯邦憲法精神的各項法令條例。
這裏,犯罪的成本極高。
隨處可見的城市治安所保證了大多數城區日常的安全與穩定。
所以,有序和有度才是木座市每日的常態。
當然,誠如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法製的光輝無論再如何璀璨,在看不見的地方,在那些陰影之下,總會滋生出這樣那樣的邪惡。
鬼街便是這些邪惡裏開出的最為嬌豔的一朵惡之花。
因此,當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殘忍的殺害,目睹的人們並沒有絲毫的恐慌。他們模樣淡定,臉上的表情更多的則是事不關己的冷漠以及見過多了之後的習以為常。
短暫的插曲沒有打亂進入鬼街的隊伍,他們依舊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
秦蘇與夢嫣然同樣也在隊伍中,他們沿著向下的台階此刻來到了地下檢查關卡的邊緣。
深入地底,秦蘇方才看見了裏麵的各種光景。
地底並不昏暗,有各種發光物件從四麵八方點亮洞穴,將這裏照的恍如白晝。
秦蘇看的很清楚,在檢查關卡的後頭,並不是此行的終點,那裏有一截長長的甬道,在甬道的盡頭俯臥了一頭宛如蛟龍的巨大鐵盒。
很快的,檢查的對象就輪到了夢嫣然和秦蘇。
兩人首先跨過了一個叮叮作響的門框似的儀器,然後夢嫣然去了一位女性檢查官那邊,她很自然的伸直雙臂,讓檢查的人員肆意的觸碰她的身體,從上到下仔細的探索。
至於秦蘇則來到了一個光頭的魁偉男人麵前。
他粗暴的揭開了秦蘇罩在身上的鬥篷,看見了綁在他手腳上的鐐銬。
男人頓時皺了皺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然後上手,開始在秦蘇身上仔細的排查摸索。
秦蘇是很抗拒他們這一套的做法。
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非親密人士不可妄動。
在醫院也好,在這裏也罷,每每想到這些粗鄙之人的無禮之刑,秦蘇難免的感到屈辱與憤慨。
這是秦禮的身體,不是我的,這是秦禮的身體,不是我的,秦蘇選擇自我麻痹的深度催眠。
不一會兒,男人搜身完畢,秦蘇安全,沒有違規的武器。
他重新的將秦蘇的鬥篷罩上,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關卡。
後邊,秦蘇與夢嫣然再度匯合,兩人一言不發的朝著甬道的盡頭前進。
踏上列車,夢嫣然站在門口仔細的端詳了車裏的眾人片刻。
她看到了一群穿著青衣的男子,那是幾年前她初到鬼街遊曆時得罪她的一個幫派,叫做青衣幫。
這會看他們幾人胸前口袋鼓鼓的模樣,想必值錢的貨物藏了不少,正好為自己省了幫他摘除鐐銬的花費。
夢嫣然冷笑一聲,然後她忽然將戴在頭上的帽子取下,故意與秦蘇拉開了一段距離,獨自一人便朝青衣幫那群人走去。
夢嫣然傾國傾城的容貌立即在車廂裏引起了一陣浪叫。這裏的男男女女可不是什麽純良禮貌的紳士。
他們坦蕩猥褻的目光立即就像叮咬爛肉的蒼蠅一樣,馬上就在夢嫣然臉上,胸前,屁股等敏感部位遊離挪動。
夢嫣然對此視若無睹,更奇怪的是,她還親自拉了拉寬鬆的鬥篷,將婀娜多姿的美麗輪廓擠的更加緊實讓那些放蕩的登徒浪子看的更加心潮澎湃。
青衣幫於是有人開始坐不住了,在起哄聲中淫笑著朝夢嫣然這塊鵝肉尋了過來。
“妹妹~”那人拖長聲音,雙手縮在胸前,淩空對著夢嫣然胸前的位置抓了抓,色眯眯的調戲道,“哥哥好饞你的身體,來來,讓哥哥摸摸看,發育的怎麽樣,嘿嘿。”
“喲?”夢嫣然眉目含情,一轉往日的高冷,朝那人挑眉挑釁的拋了個媚眼,接著嬌聲嬌氣的道,“那就要看哥哥有沒有這般實力了?”
夢嫣然輕柔軟糯的話簡直酥到了骨子裏,秦蘇立即哆嗦了一下,打了一個冷戰。
這個丫頭,這是鬧哪樣,惡心人是吧,你馭雷砍人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的。
秦蘇自顧自的想到,雖然不明白夢嫣然為何突然裝的這般嬌弱,可不妨礙他為眼前那位越靠越近的輕浮老哥默哀。
“喲,妹妹,你可放一萬個心,哥哥我定會好好疼惜你的,保證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那人被夢嫣然一個媚眼勾引的再也把持不住,餓虎撲狼的向她衝了過來。
夢嫣然裝作害怕的向後退了兩步,一個踉蹌似乎站立不穩的就要倒下。
夢嫣然慌張的揮舞雙手,企圖穩住身形。
恰好在這時,那個餓虎撲狼的輕薄男人撞了過來,又那般巧合的直接撞到了夢嫣然慌張揮舞的佩劍之上,隻聽乓的一聲,夢嫣然至下而上看似胡亂揮舞的佩劍敲打在了他的下巴之上,那人頓時吐出兩顆門牙和一口鮮血,接著仰頭向後倒去的時候又那般倒黴湊巧的撞到了列車扶手的鋼鐵橫梁,咚的一下,整個人就像死豬一樣迎麵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夢嫣然總算穩住了身子,她麵露疑惑的看了看意外倒地不起的男人,接著又朝他同夥的那邊輕蔑的笑了笑,仿佛再,就這?
秦蘇這下總算瞧出了端倪,這個丫頭是故意在逼那些人出手。
果然,那人同夥裏有人大聲的咒罵了一句,“真特娘的是個廢物!”接著三五人成群結隊的活動臂膀,戴上了鋒利的指虎,凶神惡煞的朝夢嫣然走來。
夢嫣然害怕的又倒退了兩步,正好撞到了隔了他一段距離的秦蘇身上,“配合我。”她聲的道,偷偷對秦蘇眨了眨眼。
“哥哥,救救我,哥哥。”夢嫣然慌張的拉著秦蘇的鬥篷乞求,一副可憐兮兮的無助模樣。
秦蘇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沒人敢幫你的。”逐漸逼近夢嫣然的青衣幫三五人裏,有人開口道,“在鬼街,誰不知道我們青衣幫的名號,老子就是這裏的。”
“那個穿鬥篷的,別多管閑事,給老子滾遠點。”那人嗬斥道。
“鬼街是繆先生的,別以為我不知道。繆先生曾經有令嚴禁在列車上進行私鬥,你們青衣幫難道敢違背繆先生的意思?”夢嫣然緊緊的拽著秦蘇的鬥篷,一臉倔強的道。
青衣幫幾人聽後哈哈大笑,“繆先生老了!有些規矩是時候變一變了。”
幾個青衣幫的家夥目中無人的叫囂著,淫邪的眼神卻偷偷的掃向了那位倚在列車進門處,身披櫻花和服,腰間係有一柄細長武士刀的中年男子,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才定下心來,接著吼道,“美妞,別反抗了,趕緊跟大爺們走,放心,大爺們肯定會好好憐惜你的,絕不會傷你分毫。待我們享用完畢,怡蓮坊還等著你去當頭牌呢,哈哈。”
“無恥!”夢嫣然公然罵了一句,然後也掃了一眼那個安靜的中年武士,“你們維持秩序的新組就這樣看著?”
“姐,您想做什麽放手便是,我絕不阻止。”他。
“喲。”,夢嫣然高看了中年武士一眼,“你們新組的人越來越滑頭了。”
“彼此,彼此。”
青衣幫幾人來了,他們可不像自己嘴裏的那樣憐香惜玉,帶著指虎的拳頭猛烈的向著夢嫣然腹部軟肋襲來。
夢嫣然後撤閃躲,將秦蘇當作盾牌,與青衣幫那幾人周旋作戰。
“媽的,我看你是找死是吧。”青衣幫幾人憤怒的見秦蘇仍然不肯識相離開,攔在他們麵前,於是呼嘯的拳頭也向秦蘇砸了過來。
秦蘇心裏那叫一個苦啊,他不是不想走,是根本走不了。夢嫣然這個丫頭鉗製他的後背,將他當作盾牌,可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秦蘇這才弄明白,原來丫頭的配合,是這樣配合的啊。
劈裏啪啦。
轉眼之間,秦蘇身上挨了不知多少記淩厲重拳,直打的他頭暈目眩,快要吐血了那個丫頭才慢悠悠的將青衣幫的幾人解決。
拍拍手,愉快的對秦蘇了句謝謝,她就蹲在地上去掏青衣幫幾人上衣內兜裏脹的鼓鼓的諸多物件。
整個車廂此時寂靜無比。
人們都看出來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在扮豬吃虎,這會沒人敢在上前挑釁。
可他們也眼紅夢嫣然從青衣幫手中搶來的貨物,有與青衣幫交好的盟友此時也眼饞的站出來話,譴責那個一動不動的武士,“青衣幫怎麽也算鬼街的臉麵頭牌之一,現在被外人殺人越貨,你們新組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傳出去,繆先生的臉麵往哪裏放,鬼街的威嚴又往哪裏放?”
“第一,這幾個廢物都沒死。”中年武士抬起頭來,瞥了話那人一眼,冷漠的道,“第二,是他們率先挑釁,挑起械鬥。”
“第三,技不如人,無話可。”
“可是他們畢竟是鬼街的人!”那人執著的道。
中年武士搖了搖頭,“不再是了。”
他懶洋洋的拔出了腰間係著的武士刀,走到倒地不起的幾人身邊,用刀尖像刺破氣球那樣刺穿了他們的右手手掌,刹那,原本昏迷的幾人立即哀嚎痛苦如同殺豬般慘烈的嚎叫起來。
“扔出去吧。”中年武士掏了掏耳朵,對車外道。
車廂外,立即湧出數名蒙麵的男人,將還在哀嚎痛苦的青衣幫幾人粗暴的扔出了車廂。
“還有問題嗎?”中年武士望著話的那個男人,輕聲道。
男人麵露恐懼,知趣的閉上了嘴,重新坐在了座位上,不發一言。
中年武士厭惡的在地上刮了刮黏在腳上木屐底的血漬,雙手互相踹著,又重新倚在了列車門前,打盹似的埋下頭,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曾出現。
夢嫣然收集了四個大不一的瓶瓶罐罐。
裏麵似乎是一些生物的器官和鱗片角質。
夢嫣然估量了一下手中東西的販售價格,滿意的點點頭後,,“不錯,不錯,收獲挺大。應該夠摘除憲衛隊的東西了。”罷,她就當著眾目睽睽,將那些瓶瓶罐罐統統塞到了秦蘇鬥篷的口袋之中,一副感激的神色,“剛剛多謝哥哥相助。女子無以未報,就將這些搜刮來的戰利品傾囊相授,還望哥哥不要嫌棄。”
秦蘇恍惚,戲還要繼續演啊。
不對,秦蘇立即警醒丫頭的意圖,她這是要禍水東引。
果不其然,整個車廂貪婪的目光齊刷刷一下從夢嫣然身上轉移到秦蘇身上。
夢嫣然得意的笑了笑,“朋友啊,就是要在這種困難時候彼此多擔待擔待,你對吧。”
真有你的,丫頭。
這個鍋,老子背了。。
秦蘇狠狠的瞪了夢嫣然一眼。
列車,這會,終於緩緩的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