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靈石
在外人眼裏黃石表現得向他的護衛，其實根不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黃石師兄是他爹的親傳弟子，論其輩分還在沈天佑之上，他算沈天佑半個老師，沈天佑怎敢對他不敬，隻是心裏有股怨氣無法蕩平。
想我天劍門哪對軒轅宗如此俯首貼耳過。
他不想當罪人。回去肯定要被師兄弟們嘲笑，以他要麵子的性子哪能受得了。
沈天佑哭喪著臉被黃石拉進了電梯，然後下了樓。
這時，表情冷漠的黃石才吐了口氣，將板著的臉舒展開來，他忽然說道，“天劍門不爭，不是因為爭不起，而是因為不值得。”
“什麽不值得？”沈天佑連忙問道，難道那顆淺紅色的芙蓉原石有古怪。
“那顆原石，師傅之前看過的，雖然火靈石的氣息澎湃，但有古怪，當年發掘出來時，有人就第一時間拿給了師傅長眼，師傅猶豫再次，還是沒買。”黃石解釋說道，“而後兜兜轉轉，到了第一靈石集團手裏，你覺得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沒找人鑒賞過，要是真的沒問題，早就進行拍賣了，還用的遭等到今天？辦理這個什麽鑒石大會？”
沈天佑猛然驚醒，好像是這個道理，可他老爹，靠譜不，曾經他可看走眼過一顆風靈石，當時捶胸頓足自責了好多天。
這個火靈石沒準也是那個漏網之魚。
沈天佑瞥了一眼篤行他爹眼力的黃石，沒敢把內心的想法說出口。
“接來下，選拔季才是重點，這幾天，你就安分的在酒店待著，我督促你在鞏固下修文，那時候，才是和軒轅宗一分高下的時候，你可別掉鏈子，門裏給你準備了三件靈寶，你要是還拿不到第一，取不到今次的獎勵，你肯定會被你娘打死的，師傅敢護你，他也會埋葬的，相信我。”黃石驚恐的咽了口唾沫，對沈天佑語重心長的補充道。
沈天佑想起了他娘，頓時也打了寒戰，這幾天還是別出門了，好好修行修行吧。
宴會廳裏，沈天佑被天劍門的人拽了，贏家自然就隻要軒轅靖文。
司儀激動的落在了手中的擺錘，宣布了淺紅色芙蓉石的歸屬。
人們自然爭先恐後的祝賀，恭喜軒轅宗再奪瑰寶。
軒轅靖文拱手風度翩翩的回敬道賀的眾人，當然也沒有掃他們的興致，當即拍板當場開石。
一刀地獄，一刀天堂。
最激動人心的環節到了。
人們屏氣凝神，等待最後結果的揭曉。
為淺深紅色芙蓉石開石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資深靈石領域的四品元嬰境修行者，他帶著大大小小的工具走上了高台，來到了芙蓉原石麵前。
全場的燈光立即暗下，一道透亮的聚光燈打在了開石師傅身上。
他是此刻全場唯一的焦點。
開始師傅鎮定自若的擺放工具，然後仔細端詳了芙蓉原石，摸了摸他的紋理，然後感知了火靈石溢散的氣息。
“從這下刀。”他小聲詢問了軒轅靖文的意見。
軒轅靖文點點頭，臉上少見的也有一絲緊張，“聽您的，您是專業人士。”
開始師傅於是拿起一柄半個手掌長的鋒利切割工具，開始下刀。
他手很穩，下刀也準，一刀順著淺紅色芙蓉石的脈絡劃過，剮出去包裹的石料，露出了一個開口。
炙熱的氣息更加濃烈了，熒幕上立即出現了一點鮮紅色的晶體。
“見紅了，見火紅了。”人們都看見了那晶瑩剔透的一點紅色，於是交相亢奮的叫喊起來，仿佛自己中了巨額頭彩一樣。
開石師傅這一刀切的不深，大約沒入了整塊原石三分之一高度的位置。
如此推斷的話，那塊火靈石的麵積應該不會太低，至少也可以出來個兩三百克。
百億不虧了。軒轅靖文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點猩紅，頓時鬆了口氣。
開石師傅停下了手，這個切口賣相十足，如果軒轅靖文想要拍賣，這樣剛剛好。
保守估計價值應該150億星元以上。
台下，有幾位靈石店的掌舵目睹了那塊芙蓉石的切口後，都相繼來到軒轅靖文麵前問價，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委托他們進行買賣。
軒轅靖文客氣的一一謝過，這塊火靈石他當然沒有賣出的意向，這些頂級的修行資源軒轅宗可卻的緊。
軒轅靖文心情大好，眼神隨即飄向了秦蘇那邊。
秦蘇這會也盯著那塊淺紅色的芙蓉石看了半會，果然，他之前的判斷沒有錯，這塊火靈石外強中幹，氣息看似澎湃，實乃中心腐化衝撞淤積元氣造成的。
他感斷定這塊靈石就隻有邊緣的一圈完整，內裏早已全部腐化。
秦蘇搖了搖頭，有些惋惜這塊火靈石誕生的地方應該發生了什麽異變，不然可存活上萬年的靈石不會衰敗的如此嚴重。
軒轅靖文正好看見了秦蘇一臉遺憾的搖頭，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就好像眼前光彩照人的火靈石被什麽髒東西遮掩了一道陰影，讓他久久揮之不去。
軒轅靖文猛然站起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對台上正在收拾工具的開石師傅說道，“您能不能再下刀，將火靈石取出。”
下刀，是肯定能夠下刀的。
開石師傅手藝精湛，在靈石一條街頗具權威。
隻是眼前的賣相他覺得已經無懈可擊，如果在下刀倘若切除來的火靈石未達預期，那這塊原石的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以前也不是沒有相似的事情出現過。
他印象很深刻，之前經他手的那塊原石切一刀靈氣大盛，裏麵泛出綠芯，上品的翡靈玉，當時估計約摸1億2千萬。
大夥都勸買主出手，各家靈石店也有意收購。
可買主好大喜功，他非要讓自己在切一刀，期望讓原石的價值再度翻番。
他於是硬著頭皮再劃拉一刀，這一刀下去，綠芯沒了，隻留下黑色的腐化痕跡，這塊上品的翡靈玉原來是個空包彈，1億2千萬的價值立即打到一折。
那人哭天搶地，狠狠地將自己的臉頰的扇的通紅，責罵自己為什麽如此貪心，聽說時候那人一直耿耿於懷，精神崩潰了，在精神病院醫治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現在恢複了嗎。
當然，軒轅靖文應該不是出於價值考慮讓原石師傅再度動刀。
他要驗證，秦蘇方才的搖頭，是不是和實際一致。這將改變，秦蘇在自己心裏的重要性和優先級，雖然現在已經在較高的位置。
原石師傅一臉為難的望向了軒轅靖文的李彥。
李彥撚著額上的三寸長須，輕輕的對他點了點頭。
這塊火屬性的芙蓉原石是有些特殊的，這在靈石一條街的上層不是什麽重大秘密。昔日，他們曾聯手給天劍門的沈文山沈大師瞧過，他仔細觀察了很多天最終沒有動心買下，雖然他察覺到一縷不對勁，但同時也沒有直言這塊靈石到底有何問題。
鑒於沈大師的威望，以及這塊原石不菲的價值，所以它就一直擱淺下來，沒有找到合適的潛在買家。
直到今天，拿它來鑒石會，一來是充當門麵，二來是為天劍門和第一靈石集團的曖昧關係博取版麵。
有它在，不管最後靈石成功與否，明日都會登上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原本，這塊原石他設想的買家是天劍門沈天佑的，畢竟他們是鑄劍世家，對這等珍惜資源也需要甚廣。
軒轅靖文的出現同樣的也他預料之中。
畢竟兩家的恩怨由來已久。
唯一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天劍門竟然放棄的如此容易，區區百億的資金對財大氣粗的天劍們應該九牛一毛才對。
莫不是昔日沈文山沈大師在這塊原石中瞧出了什麽端倪，所以才讓沈天佑放手的。
李彥百思不得其解，眼下也想知道答案。
所以他對原石師傅點頭許諾。
開石，本來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哪怕是沈大師都有打眼的時候，倘若火靈石最後真開岔了，這也不算誆騙軒轅宗，因為沒人可以篤定原石裏就一定會百分百開出完好靈石。
他們並沒有弄虛作假，火靈石的氣息持續存在著，眼下種種跡象也表明了火靈石產量頗豐，但那份敬畏之心卻不能丟。
這是他從事靈石產業四十年來得出的結論。
李彥端坐了身子，臉上也出現了略微緊張的神情，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開石師傅的雙手。
他動手了。
開石師傅重新打開密封的玻璃櫃子，將淺紅色芙蓉石取出，摸了摸它的紋理脈絡後，果然的在剛才切口的對角線處小刀。
這一刀，仿佛切到了在場賓客的心坎裏，他們屏氣凝神，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仿佛連呼吸都暫時中止了。
刀深入石料，傳出了哢嚓哢嚓的削石聲。
開始師傅動作嫻熟，很快的就將下刀的切口清理完畢。
他是第一個看清原石內部結構了，但瞧見了那一團黑色的腐化痕跡時，他一貫平穩的手下忽然震顫了一下，然後歎息的搖了搖頭。
熒幕上，隨後傳來的畫麵也將那些黑乎乎的腐化痕跡拍的萬分清晰，在場眾人整齊劃一的也遺憾的歎息一聲，隨後失望的擺了擺頭。
李彥眼睛微眯，心裏歎服沈大師的眼光，這塊原石果然問題很大。
軒轅靖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再看見腐化痕跡後，他表現的非常平淡，既不失落也不惋惜，隻是讓再次停手的開石師傅繼續。
已經出現腐化痕跡了，這塊火靈石算是可惜了，開石師傅當下也不再猶豫，直接對半將石料切開，將火靈石的全貌展示在眾人麵前。
哎！
在場眾人又是不約而同的重重歎息一聲，熒幕上可以看出原來的火靈石麵積很大，占了石料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地方，論重量更是超過了600克。假設它沒有腐化，那它絕對會打破目前屬性靈石的記錄，成為新一屆的靈石之王。
真是可惜了，眼下它火紅的晶體中心呈現大麵積的黑色碎紋，炙熱的元氣氣息消散的幾乎完全，就隻剩邊緣一溜差不多半個小拇蓋的火靈石還生機勃勃，能夠使用。
可品質也大不如前，火紅的晶體裏也摻雜了大量的黑色斑點。
一百億的買價如今能剝離出那些還能買賣的火靈石攏共可能也不到5億。
轉眼之間，價值大幅縮水高達95%，虧損達到95億星元。
換誰，誰都會心疼的難以平複，甚至受不了刺激一頭栽倒。
方才那幾位詢價的老掌櫃此時也都心有餘悸的瞪著雙眼看向熒幕上腐化的火靈石，差一步，他們就成為了最後的冤大頭，還好，還好，軒轅靖文魄力十足的拒絕了他們，不然攤上了這個爛攤子，他們不能確定自己這把老骨頭撐不撐的住。
最後的結果出爐，當真符合了心裏最壞的預期。
軒轅靖文這會才默默吐了口氣，心底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可惜，遺憾或許有吧，但更多的是則對秦蘇的好奇，他怎麽會知道賣相如此之好的火靈石會變成這種模樣。
要知道，連出身鑄劍世家的沈天佑都沒有看出一點瑕疵。
軒轅靖文眼睛疑惑的盯著秦蘇，莫非他也有火靈石，隻有常年相伴熟悉此等靈石的氣息習性後，他能有如此深刻理解。
軒轅靖文猜測到。
秦蘇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回望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範梨花卻是心疼百億資金打了水漂，連連出聲，“真是可惜了。”
司儀同樣也是沉默無言的在高台上看著那塊腐壞的火靈石看了很久，然後在開石師傅將可以買賣的火靈石剝落完畢後，他強打落寞的精神，開始繼續鑒石會的流程。
接下來還有六顆原石需要揭麵，沒準還有能和這塊淺紅色芙蓉石相提並論的了。
他自欺欺人的想著，心裏也知道帶屬性的靈石是何等的稀少和珍貴，哪有一次會出現多塊的道理。
之後，其他原石也逐一展露，它們元氣雖然豐裕，品階也算上佳。但都少了火靈石出世時的震撼，價格也都在數億的價值徘徊，沒能帶給在場人們新的衝擊。
轉眼間，慈善義賣未賣出的原石就剩下最後一個，產自天音崖的靈壁石。秦蘇曾經看繆先生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