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立場
“阿席,我們快回去吧。”
尚柔不喜歡這裏,看起來似乎是發生了醫療糾紛,還是什麽?她漫無目的地猜測著。
宗政席沒有回應,她便再喊了他一次。
“小柔,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情況。”不容置疑地一說完,宗政席合上了車門。
司機將尚柔送走了,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了車窗後的,尚柔意圖看清楚那邊宗政席的身影。
“司機,我不回去,你把我送回閣下身邊。”不知突然哪裏來的意氣,尚柔衝前座的司機喊了一句。
可惜司機並不聽她的,隻安撫了一聲:“夫人,很抱歉,我不能聽您的。我是總統閣下的私人司機,隻聽閣下一個人的命令,除非閣下讓我停下,否則我必須護送夫人安全回宮。”
“你……”尚柔不知是氣是惱。
“夫人,還請您稍作休息,愛威爾宮很快就到了。”
車子平平穩穩地開著,尚柔不得不慢慢平複了自己的心悸。
罷了,回去便是,她總不能一直粘著阿席吧,這樣他會厭煩的。
……
宗政席拉好自己的披風,沒入了人群裏。
“你不能進……”一名女護士意圖攔截宗政席,然看清楚了宗政席的正麵,她當下便放開了手,讓這男人進去了。
宗政席這張臉,Z國上下恐怕還真沒有人不認識呢!
很快便找到了值班的醫生,宗政席這下不問尚柔了,他過問了斯坦尼的情況。
“大部分傷者都被安排到了我院,現在家屬們的情緒很激動,校方負責人暫時沒到醫院這邊來,閣下,您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聽說是宿舍失火,那麽你是否知道失火的是哪間宿舍?”
心,莫名其妙地提著,宗政席不放心,卻也不敢問出那句“傷者中有沒有一個叫簡素的人”,私心裏,他反對這樣的猜測,反對。
“是一幢女生宿舍,我剛才聽一名受傷的女生說,那間宿舍是新建沒兩年的南六,真是造化弄人。閣下,我還有工作,您……”
南六,印象中,那丫頭是在東區的吧?
那就……好,雖然很可恥,但真的,這樣就好。他也有私心,所以更在意那丫頭一些也正常。
“對了閣下,國防部長閣下也在醫院裏,部長閣下簽了一份同意手術的協議,看起來是有熟人入院了。”
才走沒兩步想起了這事,女醫生不由向宗政席報備了一聲。據傳總統閣下和國防部長閣下關係很好,那麽部長閣下認識的人,總統閣下會不會也認識?
熟人?
希澈怎麽會有熟人入院了?
不論如何,宗政席打聽清楚路線後離開了。
樓希澈才撤下了自己的手機,一轉身便見宗政席朝他走來了。手微動,很快又是平複下來。
“總統閣下怎麽過來了?”不知從哪升起的一股怒意充斥滿了他的胸腔,樓希澈的語氣,比以往還要冷上幾分。
“剛剛聽說你在這裏,就順道過來看看,希澈,你有認識的人在手術?”問得有些遲疑,宗政席開始覺得自己對兄弟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連希澈有熟人入院的事,他居然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偶然才聽到的。
“嗯。閣下很忙?”
臉色淡漠,樓希澈的調調緩緩回了溫。到底是哥兒們,沒必要鬧。大約,他隻是有些生氣這人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火災的現場罷了。可他已經做出了一副不欲再和那丫頭有牽扯的姿態,那丫頭看著也不像在意的,他這個外人又何必瞎操心?
“保重。”不知道能說什麽,宗政席拍了拍樓希澈的肩頭,渾然不知,自己此際說出的話有多好笑。
樓希澈看了一眼醫院樓下,“總統閣下,醫院前門被堵住了,你要是打算離開的話,最後從其他入口出去。”
“我聽說是斯坦尼的某幢宿舍著火了,昨夜斯坦尼想必不平靜啊。”
下麵那些部門又要有得忙活了,隻希望,“但願沒有人員傷亡。”
“那是不可能的。”樓希澈冷冷打斷了宗政席的話,再道:“昨晚的狀況很凶險,目前警局那邊已經初步調查出了起火原因,再進一步的調查結果還要過段時間才會出來。”
禁不住,補充問了句:“昨夜裏淩晨兩點多的時候,閣下在哪裏?”
雖然知道昨天是他的新婚夜,可怎麽會……有些為那蠢女人不值呢?女人,愚笨的雌性生物!
宗政席聞言麵有訝色,雖然不知道樓希澈因何有這麽一問,他還是交了底,“當時小柔的心髒病發作,我送她來醫院了,剛才小柔先出院了。希澈,你這麽問是……”
“昨天夜裏淩晨兩點是斯坦尼那場火燒得起興的時候,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整幢宿舍暫時還未發現有人員死亡的現象。”
不死,恐怕也不一定是好。這一句,樓希澈終歸是沒有說出來。
在阿席心底,還是那位姓尚的女人比較重要吧?所以……他不想幹預自己兄弟的幸福,隻是從此以後,阿席他,再沒立場過問那丫頭的情況。
“阿席,你先回去吧,被人看到你在這裏,不好。”沒有說病房裏的人是誰,樓希澈一手無意識地再衣兜裏抓緊了簡素的那條項鏈,以及一個……小小的芯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所以宗政席沒有追問手術室裏的人是誰,悄然而去了。
他離開得很順利,而送尚柔回宮後返回來接他的司機也成功找到了他。
後續幾天,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關於斯坦尼的一場火了,雖然學校不至於停課,但那一場火還是讓眾人心有餘悸。
簡素徹底做完植皮手術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
腦袋上的長發被剪得短短又稀鬆,她醒來那會摸著自己近乎光禿禿的腦門,心內想著自己一定是很醜的。
齊威這些天來幾乎日夜在醫院裏陪著她。幸好在他眼裏,他的小公主無論如何都很漂亮。
樓希澈也來了許多趟,簡素很好奇,這男人怎麽就沒取笑她呢,哼!
來的最多的還是時芊芊。不同於簡素,她身上的燒傷不嚴重,現在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簡素後背一片嬰兒巴掌大的角落和右腿後邊一塊區域動了手術,現在她連澡都不能洗,還真是糟糕。至於身上其他不嚴重的燒傷,醫生們及時給她處理了,倒是不很嚴重。
“妮子,你看,我給你帶了畫冊。”不敢捏這妮子,因為她周身傷處太多,時芊芊害怕自己會捏到什麽不該捏的地方。
簡素眨了眨眼,“你翻給我看。”
沉沉悶悶的,很低的聲音,自她口中脫離。
時芊芊整個人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這丫頭。
“芊芊……翻給我看。”微微脆了些,比嬰兒的聲音要沉,咬字不多清晰,可到底是,有聲音了。
“妮子,你能說話了!”
猝然間尖叫了起來,時芊芊一把撲過去想要抱住簡素。可沒等她成功,一人從身後拎住了她,“簡素身上有傷,你能改改你這毛毛躁躁的毛病嗎?”
是樓奕臣。
時芊芊聞言一頓,喪氣地耷拉下了腦袋。
樓奕臣細細觀察了簡素一番,讓簡素很是不自在,末了他一揚下頷,“恭喜你,死裏逃生。”
怎麽聽著……不太像什麽好話啊?偏偏他說得這麽真誠。
簡素有些懊惱地捶了捶被子。
將自己拿來的花放到了病房內的花瓶上,樓奕臣隨即道:“急著趕來也沒準備什麽,還請別見怪。”
“不怪。”簡素悶悶地回了一句。覺得嗓子有些發疼,她也便不再開口了。
時芊芊瞅一瞅這個,又看看那個,末了索性道:“你們好好聊,我出去來一下。”
簡素才開了口要挽留,時芊芊卻已揮揮手道:“妮子,我去吃飯,順路給你帶點好吃的過。”
樓奕臣坐到了病床邊的椅子上,一手無意識地敲擊著自己的腿部,“我聽醫生說了你的情況了,沒關係,都會好起來的。”
不算安慰的安慰。事實上,他少有安慰過人,壓根也不清楚怎樣才算是合適的說辭。
簡素點點頭,口中無意回了句:“謝謝。”
“起火的原因我叔叔似乎很熱衷去調查,你放心,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想想,又是這麽來了一句。
簡素點點頭,“其他人還好嗎?”
“有一個衝下樓時不慎被重物砸到的還在陸續治療,其餘人的情況都還好。校方那邊已經為你們那幢樓的人安排了新的宿舍,不過目前還沒多少學生願意回校住,想來是被嚇得不輕。”
簡素點點頭,理解那些同學的想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對了簡素,你怎麽會是一個離開的呢?我聽芊芊說是你讓後麵的人先上機了?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嗎,真是蠢死了!”
說到這一點,樓奕臣還是來氣得很的,這女人,平時看著也不像沒腦子的人啊,怎麽關鍵時刻會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