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宴變
“啟稟娘娘，那夥劫匪現已查明是荊山郭太一夥，郭太此番劫掠娘娘後遁入山中，還請娘娘放心，下官已派兵進山搜尋，一個月內定能擒拿郭太此獠！”
“郭太那賊真是可惡，若不是楊公子相救，本宮早已被淪為他手了。”蔡妲咬牙切齒說著：“何太守，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
何苗鏗然起身，抱拳道：“請娘娘放心，一個月內若不能擒拿郭太，下官自斬頭懸於襄陽城頭！”
蔡妲展顏一笑，“何太守有這份心本宮大為感動，待回到江陵定在陛下麵前多為你美言幾句。”
“多謝娘娘。”何苗臉上掛著虛偽的笑，讓他去剿郭太是不可能的，那隻是徒耗軍力取悅一個女人罷了，至於蔡妲說的美言什麽的他就更不在乎了，他本來就是皇帝一黨，還要什麽讚揚。
“本宮聽聞何太守準備擇日攻伐隋國，可有此事？。”
終於說到了楊淩關心的事情，楊淩豎耳傾聽，何苗哈哈一笑，把手一揮，“確有此事，隋國國力贏弱，皇帝無德，下官隻需遣一上將統兵萬餘，一戰可定也！”
“在來之前本宮也聽過陛下談起隋國，陛下對隋國好像不太感興趣，更不曾下旨進攻隋國。”
何苗一拍大腿，高聲道：“那是陛下不清楚隋國境況，隋國連年兵戈，早已羸弱不堪，加上隋獻帝楊素死亡，新帝楊淩暗弱，隋國就是嘴邊上的肉，留著便宜漢中國啊。”
畢竟是武夫出身，說道最後那嗓門飆的老高，蔡妲跟楊淩相視一眼，交換了下眼神，楊淩起身談道：“古書言，為人臣者，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豈可行僭越之舉。”
何苗輕哼了聲，“楊大賢此言差矣，豈不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昔日隋國擁兵數千，伐之不易，而如今隋國不過千餘弱旅，一戰可定，想來陛下也不會放著那百裏疆土不要。”
蔡妲鳳眸微眯，“看來何太守心意已決了。”
“為陛下開疆拓土，為人臣者的本分也。”話聲中透著堅決，完全不打算給蔡妲這個麵子。
蔡妲有些慍怒的說道：“太平時，各郡守、將軍不得調用的五百以上兵力，何太守一無陛下旨意，二無出師之名，就不怕為朝臣彈劾，為天下士子職責麽？隻怕到時何太守縱有軍功在身也難保官身啊。”
賤.人！
何苗心裏很得直咬牙，臉上卻還掛著虛偽的笑，“皇後娘娘似乎對隋國很感興趣啊。”
蔡妲笑了笑，“本宮隻是偶然想到，順便給何太守提個醒罷了。”
“好了，不談這個了。”何苗把手一揮，“開宴。”
姿容上佳的侍女們端著托盤款款走入，每兩人負責為一桌擺放餐點，真不愧是大郡，桌上的菜肴琳琅滿目，大大小小十幾樣，楊淩甚至還看到了一些製作不易的甜點，每張桌邊各有一名侍女坐下為官員斟酒。
趁著擺宴的時機，楊淩看了蔡妲一眼，蔡妲無奈的搖了搖頭，何苗決心之堅超出她的想象，再怎麽說她所依仗的也隻是權勢，無奈何苗是個帝黨，完全不買她的賬。
多年陳釀的美酒一經開封，酒香頓時溢滿整個大殿，令人聞之心醉，坐在楊淩身邊的小侍女也就十三四歲，唯唯諾諾的連頭都不敢抬，往酒樽裏填酒的時候還撒了一點，楊淩卻也不在意。
菜味撲鼻眾人食指大動，何苗舉樽站起，朗聲道：“各位，皇後娘娘遠道而來，我等當共敬娘娘一杯才是。”
大殿的角度設計得很好，何苗雖然不是主座，聲音卻也能傳遍大半個宮殿，官員們呼呼啦啦的站了起來，拱手拜道：“我等敬娘娘一杯。”
楊淩自然也在人中，官員們長袖掩麵飲下美酒，唯有他看著酒樽裏澄澈的酒水猶豫著，蔡妲正要飲下時，何苗已經喝完了看著楊淩猶豫的樣子，大笑道：“楊公子為何不飲啊，莫不是嫌我襄陽美酒不好？”
楊淩笑了笑，前世今生他都不喝酒，聞那味他都有點受不了，祭天出征時喝的也都是西域葡萄酒隻是除了張庸外沒人知道罷了。
“何太守誤會了，在下不善飲酒，若是有西域葡萄酒在下尚能飲下一些。”
“葡萄酒？”何苗愣了下，笑的更大聲了，“那玩意味道忒怪，隻有娘們才喝那玩意，楊公子若是條漢子就請飲下此樽。”
匹夫，老子惹你了？！
楊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在下真的不能飲酒，普通酒水一杯飲下便腹痛如刀割，還望何太守恕罪。”
何苗重重的將酒樽放到桌上，砰的一聲悶響清楚傳到每個人的耳膜中，何苗哼了兩聲，“楊公子這就不給麵子了，天下哪有不能飲酒的爺們，喝！”
“是啊，喝！”
“喝！”
“喝！”
一群武夫跟著起哄，楊淩看著手中酒樽，把心一橫正要飲下的時候，蔡妲開口了，“行了，何太守楊公子的確不能飲酒，本宮今日也不太想飲此烈酒，還請太守拿出兩壺葡萄酒來。”
畢竟是一國皇後，在一些小事上何苗還是要讓步的，悻悻一笑，“既然娘娘發話了，下官自當奉命。”
說著，喚人取來兩壺葡萄酒，葡萄酒被裝在羊脂玉瓶中，倒在酒樽裏還散發著白色霧氣，一口飲下清涼勁爽，讓楊淩大呼痛快。
這時候角落裏的樂師們吹奏樂器，美妙的音符如山中清泉流動，林中百鳥齊鳴令人享受，樂聲中，20名姿容俏美的舞女走上殿來，她們身著霓裳，略施粉黛，長袖飄飄，在樂聲中翩然舞動，美妙的樂曲將酒宴的氣氛推上高.潮。
官宴重點不在吃而在說，官員們每道菜嚐一點就放筷了，隻有楊淩是真吃，也不管別人說什麽，如此美食不吃可是浪費，正吃著突然看到旁邊為他倒酒的小侍女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燒雞。
燒雞被切成一塊塊的，泛著油光的脆皮看的人食指大動，楊淩嘿嘿一笑，扯下雞腿遞給小侍女，小侍女眼前先是一亮，隨即搖頭示意不要。
“拿著。”
小侍女左右張望了眼，悄聲道：“不行，要是被別人知道會被罰的。”
“想吃就吃嘛，有人問就說我讓的。”楊淩拍著胸脯，小侍女還是在猶豫，終於還是忍不住，嫩白的小手飛快的抓住雞腿低頭吃著，看那膽怯的模樣就像隨時會有人把雞腿搶走似的。
看這小侍女的模樣，楊淩笑了笑，倒了杯酒送了過去，“別急，來，喝一杯！”
“嗚…”嘴裏塞滿了雞腿肉的小侍女稍一猶豫還是接過酒喝下，眯成月牙的眼睛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楊淩摸了摸小侍女的腦瓜，在後世這麽大的小女孩也就初二初三，哪至於這麽小就為奴為婢。
“楊公子好像對我府上的侍女很感興趣啊。”何苗突然出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躲在角落偷吃的小侍女一個激靈，雞腿都嚇掉了。
楊淩遙相拱手，苦笑道：“在下從未吃過如此美味，一不留神就吃撐了，這些東西不能浪費就讓人家幫著吃點。”
一些武將哈哈大笑，文官們也都露出鄙夷的神情，在他們心裏楊淩已經和土包子劃等號了，唯有蔡妲品著美酒，美眸中流露出讚賞的流光，雖然楊淩被認成土包子，卻幫那個小侍女免責，不然那小姑娘免不了一頓板子。
“沒事，楊公子覺得好吃就多待幾天，我襄陽郡守府管你吃到…額啊…”話沒說完，何苗突然感覺五髒六腑像是同時被千萬根針紮似得，強烈刺痛襲上腦海，捂著肚子痛苦的倒在桌上，鼎鑊叮當甩落，菜湯濺的滿哪都是。
“大人!”
文武官員見狀湊了上去，剛湊上去他們也感受到那鑽心的刺痛，一個個痛苦倒地，哀嚎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