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

  “原來是郭兄弟,真是失敬了!”


  韓勳鬆開手笑道,一團和氣的樣子,似乎遇到了四五年沒見的老朋友一般地熱情。


  “我自己會站起來的,不用扶著。”郭震奇看到韓勳伸手來拉自己,身體忍不住發抖,慌忙拒絕,從地上爬起來。


  剛剛郭震奇的話聲音並不大,聽到的不過兩三個人,都是郭震奇親近之人,所以郭震奇的身份根本沒有泄露。


  看到郭震奇與韓勳握手言和,聯袂而行,不論是在場的人還是彈幕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之間的友誼,不打不相識?


  “兄弟你給我留麵子,我會記得你的,日後再報恩!”郭震奇仗義地說道。


  “把錢賠了再走!”韓勳大喊一聲。


  馬邵俊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遞給韓勳一張可以透支的家族銀行卡,算是補償金了。


  韓勳在收下了馬邵俊的賠償金之後,才放馬邵俊與郭震奇離開。黑白KTV最熱鬧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韓勳有些頭疼地走向後院之中,推開門當即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夏滄瀾不見了!


  “李虎,快過來!”韓勳大喊一聲李虎,才發覺李虎被自己打發去聯係房東了。


  韓勳隻好自己找到了監控室,叫醒昏睡的兩個小弟,把監控一個個調取出來,夏滄瀾竟然在一個小時前就被人帶走了!


  “一個小時前……”韓勳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個小時前的時間,韓勳大概就是在與唐庸說話。而且,唐庸身邊的雇傭軍絕對有實力做到悄無聲息把一個人帶走。


  “你們收拾好早點下班吧!”韓勳從一旁的垃圾堆之中撿起來一根鋼管,翻過後牆,一絲一絲尋找著唐庸留下的痕跡。


  唐庸從山裏剛剛跑出來,吃了很多的油膩的食物,身上沾染了很多的油腥味。所以,韓勳能夠從牆壁上的油漬分辨唐庸的痕跡。


  抱著一個沉睡的女人在大街上太惹人眼了,很可能招致人報警。所以,韓勳可以斷定,要麽是有人接應,要麽唐庸就在附近有一個老巢。


  韓勳追蹤到一個小區聚集地前就失去了唐庸的痕跡,此刻已經是夜裏七八點了,下班的人都回家了,四處空蕩蕩的。這裏有著四五個小區,韓勳若是一點點找起來,估計一年的時間也不夠。


  韓勳看著門前的小賣部突然靈機一動,走到了小賣部前。


  “老板,拿一包花生米一瓶二鍋頭!”


  韓勳大喊一聲,臣在低頭打瞌睡的老板突然驚醒,一臉不爽地看著韓勳。


  “又是一個酒鬼,真是扣門,買個雞腿下酒不是更好嗎?”


  “又?經常有人這樣買嗎?”韓勳有意無意地說道。


  那老板一臉的輕蔑表情,不屑地說道:“幾塊錢的東西,誰他媽的記住你們長什麽?”


  小賣部老板還沒有拿過來東西的時候,手腕已經被韓勳擒拿住了。韓勳一臉凶狠的樣子對著老板問道:“告訴我,上次找你這樣買東西的人住哪裏?”


  “你是誰?再不鬆開我喊人了!”


  韓勳隻是冷笑一聲,反問道:“你喊人快,還是我手快?”


  韓勳說話竟然徒手一掌拍斷了小賣部門的半截石頭柱子。


  小賣部老板受不了疼,又經受韓勳這麽一嚇唬,在就六神無主,哪裏顧得著那麽多。


  “就是這棟樓,他賊黑,一身的土,每次都是一包花生米一瓶二鍋頭……”小賣部老板指著門洞裏麵第一棟樓說道。


  韓勳知道了消息,慌忙送了老板,又是搓又是揉地給老板緩解剛剛帶來的瘀傷,一臉的和藹可親,讓老板嚇得了一跳。


  韓勳一瞪眼,老板又隻好伸過來手。


  韓勳邪魅一笑,大搖大擺朝著老板指的樓走去,剩下一臉懵逼的老板不知道是驚嚇,還是高興自己死裏逃生。不過,這老板慌忙把門關了。


  先說韓勳朝著樓裏走去,走近才發覺這裏原來是一個很出名的小區,二十年前南興最出名的地方——盤南興!


  盤南興乃是南興城主開發的第一個樓盤,二十年前還是一個小村落的此地,在他的手中隻是三年就翻了上百倍。


  一個小村莊一夜之間成了城市的新中心,如同夢幻一般的事情就這發生了。當時的市政府從原本的城市中心突然遷移到這個地方。


  這次搬遷,更多人記住的是因為盤南興一夜暴富的——南興城主!

  那時候,他還不是南興的城主,隻是一個沒人看上眼的小人物。但是,那一天之後,因為這盤南興而起家的他,永遠銘刻在南興人的心中,他就是眾人羨慕的對象。


  更加傳奇的是,無數商人盯著這類信息,都沒有得到。當年,市政府的搬遷是做了絕對的保密,南興城主當年還是一個小小的包工頭,竟然得到了消息。


  有人說他意外得到了遠方親戚的指點,也有人說他在市政府垃圾桶裏找到了廢棄的文件。但是,這不過是一般人的幻想,因為市政府搬遷組組長的親弟弟都沒有得到消息。


  因為,最後決定搬到李莊隻是因為帶頭人痔瘡犯了,著急做手術,隻能提前確定,隨便一呼啦就呼啦到了李莊。


  至於南興城主怎麽得到消息的傳聞,現在市麵上流傳的版本幾乎有著十幾種。傳聞都是大同小異,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神算子的版本。


  南興城主當年隻是一個小包工頭,帶著村幾十口子男丁在南興攬活。雖然,包工頭掙得也蠻多的,吃的苦也是最多。


  當包工頭,趕起來工期加班加點不說,有時候,還會遇到有權有勢不給工錢的主。


  有一次,南興城主放下手裏的活去找老板要錢,這老板乃是有名的不要臉,根本就沒打算給尾款。


  南興城主在老板所在的小區門口等了三個小時,太陽都曬焦了一層皮,還沒有等到老板。他就準備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做持、久戰。正是這個時候,遇到老板小區之中被人趕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


  這老頭一身破衣服,還一身的酒氣,散發著惡臭。保安好心好意讓他出來,他一副大爺的模樣,叫嚷著讓人抬他出去。


  “這老頭腦子怕是有病!”保安怒喝一聲,拿出來電棍就要揍那老頭。


  南興城主家裏也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爹,他這次包工程已經六個月沒回家了。老爹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家呢,睹物思情,南興城主鼻子一酸,大罵一聲保安狗眼看人低,把老頭接到了自己工地。


  工地之上炸了鍋了,工頭沒有要回來賬,竟然撿了一個爹回來。


  南興城主沒有在乎別人的風言風語,自己這大鍋飯也不差一個老頭的飯。隻是這老頭來到之後一直酒沒有醒過來,除了喝粥就是睡覺。


  這樣幾天下來,南興城主倒是忘了這件事。再次,見過這老頭的時候,老頭已經換上一身的古樸的中山裝。


  後來,南興城主才知道此人乃是南興第一卦——神算子。


  “主星將移,城北李村。”


  南興城主握著這八字真言,找到了這個村子。二十年過去了,這小區雖然一直在傳說之中,現實裏早就破爛不堪,樓道狹窄,住房擁擠,沒有地暖,大部分的住戶都搬走了。


  韓勳的聽力早就超越了常人,一樓二樓都沒有人居住,直到了四樓才有人住。不過,四這個數字有些不吉利。


  放著一樓二樓三樓不住,非要住在四樓的人,隻怕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韓勳並不怕傻子,但是,他怕瘋子。


  望著門把手上的油漬,韓勳最終還是中彩了,唐庸一定就住在這間房子裏。韓勳不禁感覺到脊背有些發涼。


  若是,一般人說不忌諱這種東西倒還好,唐庸可是南興有名的富商,唐家商城莫不是請高人指點過的。


  韓勳心理素質再過硬,此刻手也有一些抖動,輕輕地去敲門。


  “咚咚咚……”


  門響了三聲都沒有人回應,韓勳超乎常人的聽力竟然也隻感覺到無盡的寂靜。讓韓勳感覺到常人三倍的恐懼。


  平常的時候,即使平常人聽著安靜的環境中,韓勳依舊能聽到很多細微的聲音,比如,人的呼吸,風吹過的聲音,甚至頭發的飄動與衣服的摩擦。


  但是,在這裏,韓勳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由於,樓道設計不合理,樓前後的窗戶都不對照,所以連風都沒有。


  “唐庸,開門,我是韓勳,別躲著了!”知道遇到高手的韓勳,幹脆直接大喊出來。


  “小夥子,沒關門,自己進來吧!”


  裏麵原本應該是唐庸的聲音,傳出來的卻是一聲極其蒼老的聲音。


  韓勳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世界上愛吃油炸花生米的可不是唐庸一個人,自己折磨武斷地判定真的有些缺少平日的嚴謹。


  不過,既然砸了門,說了話,按照南興的規矩就必須進去說說話。雖然,這房子看起來怪怪的,韓勳咬咬牙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韓勳就感覺到一股子的中藥味,房子卻十分簡潔。看來這房子經常有人打掃,但是,房子的主人是個多年的藥罐子。


  房屋之中的擺設極其講究,不論是風水布局,還是掛飾擺放都有著門道。韓勳雖然對此道是個門外漢,但是,也見識過一些有道行的人,知道一些。


  隻是這些擺設,就可以看出來,房屋的主人並不簡單。


  韓勳尋找了兩遍,才從陽台的小沙發之上尋找到一個白淨的老頭,穿著一身漆黑的中山裝,麵前的茶幾上放著茶具。


  韓勳有些驚訝,自己與此人隻有五步距離竟然聽不到絲毫的呼吸聲。這不是說此人沒有呼吸,而是說此人呼吸之延綿,幾乎到了沒有人能聽聞到的地步。


  “小子韓勳見過前輩。”韓勳慌忙行禮。


  那老者卻是縱、情大笑,沒有搭理韓勳的客套,反而反問道:“小子,你摸瞎找門是不是為了一個姑娘?”


  韓勳有點詫異,但是,感覺也是情理之中。南興之中神通廣大之人,數不勝數,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粒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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