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峰回路轉
王蓉蓉輕輕點頭,將一直站在身前的孔靜文拉回位置上,又讓汪小雨和吳昊坐下,對著滿臉通紅的錢紅兵說道:“你好歹也是跟著朱坤混過的,混不起就趁早跟著他一起閃人,我們是正常的迎戰,而錢局長自己也是背後被自己人捅刀,現在被自己人放棄,我覺得你不應該找我們的麻煩,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也改變不了什麽。”
吳嘉銘在王蓉蓉第一次開口就知道事情的起因了,原來起因是嘉園加油站的事,難怪王蓉蓉他們會將自己扯進來,自己雖然已經轉讓了股份,但是最開始是有參與其中,而那些成在的問題也都有自己的手尾在裏麵,所以現在將自己攪進來也確實是無可厚非。
但是最後要不要插一手還是要看自己的意願,畢竟當初自己轉讓股份時大家是有共識的,這應該就是王蓉蓉叫自己過來的目的了,可是按現在的情況,還需要自己插進來嗎?
王蓉蓉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這個時候依然不忘玩一手離間計,回頭看到陳慧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說話的王蓉蓉,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她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少,現在在有意識地觀察和模仿王蓉蓉。
拿起她放在自己麵前的手機,看見上麵的內容,他低著頭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縷異樣,不動神色地將手機放入口袋中,便期待地看著錢紅兵,看他準備怎麽回王蓉蓉的話。
就在此時,VIP休息室門突然被打開,隻見一個樣貌清秀,臉色白皙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門口,背後是一個神態窘迫的漂亮女服務員,年輕人眯著眼睛看著室內驚訝的眾人,臉上帶著淺淺的有些羞澀的笑,就如早春冰雪沒有完全融化時早晨的陽光,和煦但是透著幾分凜冽的寒意。
看到他的笑,眾人心裏不由有些發麻,連見到他應該興高采烈的錢紅兵,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除了被吳嘉銘打的李悅臉上帶著些狂熱外,其他的幾個跟班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而王蓉蓉和王人傑兩人雖然對這個人的出現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他真的出現,心理還是為之一緊,臉色也不複之前的雲淡風輕,變得稍微拘謹,忙站起來迎接,而其他人早已在此人出現時就站了起來。
此時休息室唯一還坐著的就隻有臉色複雜的吳嘉銘,不過在身邊的陳慧琳提醒下,吳嘉銘也跟著站了起來,用心打量這個江城圈子裏,讓人談之色變的人物,江城第一公子,黃天,市委書記黃世是他的爸爸。
黃天邁著緩緩的步子慢慢走了進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姿態從容,如同在自家的園中閑庭信步,帶著淺笑的眼睛在眾人身上巡視,還特別在吳嘉銘和孔靜文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後又多打量的錢叔和王人傑身邊的那個黑壯漢子幾眼,才緩緩地坐在休息室靠裏的那一排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長長的沙發上坐著他一個人卻一點都不顯得空曠,仿佛那裏本就隻能是他一個人坐似的。
他穿的是一件做工考究的白色長袖襯衣,從袖口的圖案可以看出是英國薩維爾街出品的手工精品,右手腕還帶了一塊Blancpain限量款手表,下身是一條同樣薩維爾街出品的黑色修身休閑西褲,腳下的是一雙手工的黑色的厚底大頭皮鞋,標準的黃天穿著,據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一年四季都是這樣的穿著。
黃天坐下後,就將左腳蹺起,然後將右手放在左腳上撐著下巴,神情恬靜地看著所有站著的人,動作神態如同鄰家男孩般安靜閑適,但是卻有一股陰鬱的氣質讓人不敢靠近,就如同從窗外射進來的一縷陽光,在他腳下嘎然而至,怎麽也靠近不了他的身體。
稍長的劉海稍稍蓋住了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黃天用手抓了抓前額的劉海,對著最麵的王人傑說道:“朱坤打電話給我叫我過來看一下他的小弟,所以我就來了,你們繼續。”
王人傑臉上的淺笑少斂,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對著還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揮了揮手,那個女服務員如同大赦般將門關上就跑,王人傑嘴角又溢出一貫的淺笑,對著站起來的眾人說道:“既然黃公子要旁聽,那大家就繼續,先坐下吧。”
王人傑不愧是江北頂級的公子之一,即使是麵對有妖孽稱號的黃天也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從容淡定,不過在座也隻有他可以和黃天正麵對抗,這也是為什麽王蓉蓉將位置選擇這裏的原因吧,吳嘉銘邊牽著陳慧琳的手落座,一邊心裏想到,那麽王蓉蓉和王人傑之間又有什麽交易呢?
錢紅兵此時也適應了初見黃天的緊張和恐懼,整個人頓時鮮活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變得淡定,他看了黃天幾眼,想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反而拿起桌子上的冰凍咖啡,喝了幾口,緩和一下心中的情緒波動。
他雖然給朱坤打了電話,但是並沒有寄希望黃天真的會來,黃天一向喜怒無常,所以隻能作為憑仗,而不能將他推到前麵去,不然搞不好他先收拾的就是自己,他必須思量一下怎樣利用好黃天到來所換來的轉機。
吳嘉銘看到黃天的到來一下就將全場壓住,可見他的氣場之強大,心中不由泛起幾縷酸意,每當他自得意滿,少有長進的時候,總會有人過來給他潑冷水,黃天的到來將中午在路靈犀那邊凝聚的自信心擊得粉碎,難怪江城圈子裏流傳著那句話,生子當如生黃天。
黃天絕對是江城乃至江北圈子裏的怪胎,他沒有圈子,沒有做什麽生意,甚至很少參加一般的酒會Party,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否認他是江北省最頂級的公子之一。
他生性殘忍,據說曾經將一個人全身骨頭活生生地敲碎,最後讓那個人躺在床上坐植物人;他喜好漁色,據說他每天無女不歡,而且最喜歡沒有成年的幼女,甚至有幾個被他活活虐死;他喜怒無常,這個就不是據說,他稍不開心就會當眾打人,而且不管身份背景,讓人避之不及,而最讓人驚訝的是據說他智計百出,有留侯智謀,所以圈子裏的人,有的叫他妖孽,有個叫他瘋子,還有人叫他變-態。
不過市委書記黃世目前地位能夠穩如泰山,黃天確實功不可沒,他為黃世仕途坦蕩所做的那些事,從來沒有人能夠證明是真的,但是那些擋在黃世麵前的人實實在在地都沒有好下場,這就不得不讓人對他昂視敬畏了。
吳嘉銘之前也是見過黃天幾次的,但是今天他才明白為什麽黃天總是一副遺世獨-立,孤傲超然的樣子,因為黃天也是一個身懷氣功的高手,而且絕對比那個錢叔和王人傑身邊漢子的身手要高,這從他們兩個人自從黃天到來後就神情冷峻的樣子就可以看出。
再想在黃天喜怒無常的性格也就釋然了,想自己那天晚上近乎失去理智的一些舉動,也就難怪早就身懷絕技的黃天有那些近乎變-態的傳言了,非人的力量稍有失控,就會讓自己變成超脫社會規則的成在,不再受世俗的約束和束縛。
感受到吳嘉銘打量自己的目光,黃天不由對著吳嘉銘莞爾一笑,亦如剛進門時那羞赫的笑容般,吳嘉銘心裏一緊,運轉功法壓住心中的慌亂,也回了黃天一個善意的笑,倒是讓黃天神情一愣,不由多看了吳嘉銘幾眼。
覺得氣勢已經完全倒向自己這一邊的錢紅兵,放下手中的咖啡,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從容了,好像又回到以前在朱坤身邊誌得意滿的年代,看了一眼對麵臉色平靜的王蓉蓉,說道:“王蓉蓉既然你說我爸的事是大人之間正常的官場鬥爭,那麽作為兒子的我,不忿有人對自己的爸爸出手,所以想找你的場子,那是不是也應該呢?”
王人傑聽到錢紅兵有些強詞奪理的話,眉頭微皺,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對麵的黃天卻輕聲說道:“有道理。”
簡單的三個字,用很輕的聲音吐出,但是室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王人傑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怒色,與王蓉蓉的眼神在空中對視了一下,對王蓉蓉點了點頭,便按捺住心中的怒意。
王蓉蓉並沒有因為黃天的介入而慌亂,依然鎮定自若地說道:“劃下道來吧?”
錢紅兵聽到黃天的公然支持,心裏越發鎮定了,沉聲說道:“今天既然來到了王哥的車場,我們就賽車,來三場,公路賽,場道賽,還有越野賽道,公平起見,三局兩勝。”
王蓉蓉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黃天又說道:“公平。”
她不由將求救的眼神看向王人傑,王人傑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他,對著錢紅兵說道:“公路賽道由其他人來定。”
錢紅兵臉上頓時閃過一抹怒色,看了幾眼黃天見他沒有反應,便沉聲答道:“好。”
王蓉蓉應聲說道:“賭注是什麽?”
錢紅兵臉上頓時出現了幾縷因為興奮而產生的紅暈,說道:“如果你輸了,對我爸爸的調查就此打住,如果我輸了,此事就此不提。”
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沒有想到錢紅兵居然真的提出如此膽大妄為的賭注,錢國慶的案子已經進入司法調查,國家專政工具正在履行打擊貪汙犯罪的職能,雖然人力可以扭轉,但是要讓作為曾經的發起人來收回自己的決定,那對鹿彩鳳省長的威信打擊有多大,而且現在錢紅兵明顯是借著黃天的威勢在壓他們。
連作為旁觀者的吳嘉銘也不由不鄙視錢紅兵的卑鄙無恥,居然可以恬不知恥地開出這樣的條件,雖然輸贏還不可知,但是賭注如此不對等,相當於王蓉蓉一開始就輸了,不過居然想靠自己的一己之力來挽救已經腹背受敵的父親仕途,錢紅兵也算是一個人物。
王蓉蓉聽到錢紅兵的話,臉色通紅,人也開始顫抖起來,握成拳頭的手,指甲已經紮到肉裏麵去了,她這次沒有想王人傑求救,而是看向依然神情淡然的黃天。
王人傑也被錢紅兵的話氣壞了,不過更讓他生氣的是錢洪波分明是想借黃天來壓他,不由臉色鐵青,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居然又打開了,眾人開到來人,不由都露出詫異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