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董家村
“你再跟我村裏的情況吧。”文才乘坐著牛車，心態也是稍微有些崩潰，道路不平，以至於木車顛簸的很，“吱吱呀呀”的輪軸聲聽著實心煩。
“好嘞……”老農駕著牛車，仿佛感覺不到顛簸，依舊在揮動皮鞭，盡力提高速度。經過一番講述，原來這老農就是董家村的村長，名叫董大根，兄弟六七個，算是村裏大戶。
九叔不在旁邊，董大根話更加隨意了起來，“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的莊稼人，這次惡鬼作亂，我們家七個兄弟，都沒人出事！”到這裏，董大根眼神微變，壓低聲音道：“我看那些被害的，多半是虧心事做多了。”
文才問道：“何以見得？”有的鬼也不是見人就害，作亂隻是為了尋仇。
董大根道：“就第一個失蹤的徐寡婦就不是正經人，村裏幾個光棍漢沒事兒就往她家跑，我有一回半夜看到有人從她家出來……還有二愣子，是我們村的傻子，偷看我閨女洗澡，活該被鬼害！”
文才微微皺眉，他本以為村長會些有價值的信息，沒想到是些八卦，他對這些絲毫不敢興趣。這村長心眼兒也夠壞的，一個傻子偷看你閨女洗澡，就恨不得人家被鬼害，嗬嗬……
行了有一個多時辰，傍晚時分牛車便到了董家村。
董大根家就在村頭，一間比義莊都要寬敞的大院子，黑瓦白牆，在這鄉下倒也顯得氣派。文才也有些意外，這家底看著不薄，可不像老實莊稼人的。
董大根拴好牛車，道：“兄弟，先回屋裏喝杯茶？”
文才擺了擺手，“不用了，先帶我去有人失蹤的幾戶人家看看吧。”
“行！”董大根在前麵帶路，兩人開始在村裏轉悠。逛了幾條街道，竟都頗為冷清，文才疑惑，村長在旁解釋道：“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不少鄉親都去親戚家避難了，現在村裏剩下的，連一半人都不到。”
路上遇到幾個村民，看到文才就是村長請回來的道士後無不失望，顯然對這年輕後生很不信任。聽他是九叔的弟子後，這才態度好些。
村裏大也不大，花費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文才便將董家村整個轉了一遍，搞清楚了那些人是避難去了，那些人是神秘失蹤了。
最後確定失蹤人數為十八個，除了兩個半夜出門被害的，剩下的都是全家集體失蹤！一害一整家子人，這凶手的確夠凶狠的。
讓文才有些頭大的是，被害人的房屋痕跡都被破壞了，財物，糧食，包括家具都被搬空了。村長心虛的解釋道：“反正他們都死無全屍了，那些糧食錢財當然不能浪費，都被鄰居們分了……”
“死人東西也敢用，心半夜撞鬼。”
文才也是無語，估計這村長也沒少發死人財。最後去了徐寡婦家，和其它幾家人一樣，東西都被村民搬空了，滿是灰塵的房中沒什麽特殊痕跡。
有可能是惡鬼作祟，但也不排除歹人謀財害命的可能性。
“兄弟，色這麽晚了，要不先回去？”董大根提議道。
文才道：“想捉鬼就得在晚上，白邪祟又不會出來。對了，那個被鬼迷的阿莊呢？帶我去看看他。”
“阿莊啊，正好，就在我們家呢！”董大根笑著道：“那子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受傷了以後就我閨女心疼，就把他接到家裏養傷。”
“他家人呢？”文才隨口問。
“那窮子是個孤兒，要不是看他能幹，我才不會讓他接近我閨女呢！”董大根話間也害怕起來，畢竟色已經完全黑了，又沒個照明物件，一手緊緊抓著文才衣袖。
進了村長家的院子，文才第一眼便看到院中有棵粗壯茂盛的桑樹，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宅前種桑樹，能聚陰煞之氣，這棵樹應該有幾百年了，效果絕對超凡。”
“聚集陰煞？什麽意思？”董大根不解的問。
文才道：“通俗來，就是能招鬼。”
“啥？招鬼！”村長一驚，隨即臉上多了幾分怒氣，“兄弟，話可不能亂，我們家這棵桑樹好幾百年了，還給我老婆托過夢呢，這是樹仙！”
“嗬……”見董大根一臉回執，文才也懶得多解釋，道：“我建議你把樹連根處理了，聽不聽隨你。先帶我去看看阿莊吧。”
“砍什麽樹？這可是樹仙！”一個中年婦女語氣不善的道，模樣不難看，水桶腰四平八穩，想必是村長夫人，不過確不像是幹苦力活的農民。
“這是哪兒來的毛頭子？張嘴閉嘴就是胡八道！”女人唾沫橫飛的走來，文才不經意間後退了兩步。心道師傅的有理，沒什麽名望，到哪兒都不會被人尊敬。
“娃他媽，這是九叔的徒弟，來給咱們捉鬼的。”村長解釋道，婦女臉一窘，瞥了文才一眼，露出輕蔑神色，不再糾纏文才，卻也沒有道歉。
文才退不經意間開兩步，避開水桶腰婦女，持八卦羅盤繞桑樹轉了兩圈，樹邊還有一口寬闊水井，井口是一整塊岩石雕刻而成，其上花紋精致。借月色察看井中，卻滿是落葉，水源已枯竭。
“別打這井的注意！”水桶腰婦女不客氣的喝道：“前兩年收古董的了，這井口一圈石雕，都起碼值十塊大洋！”著驕傲的挺了挺胸脯，頗是神氣。
“阿莊是在這裏撞鬼的？”文才道。
冷不丁一句提問，村長夫婦立刻變了臉色，董大根支支吾吾，水桶腰婦女卻強硬的狡辯道：“暈倒的時候躺在我家院子裏，這也不能證明鬼是俺家的啊？不準他是在外麵撞的鬼，跑到這裏才被樹仙救了！”
“鬼是不是你家的，問一下阿莊不就知道了？帶路吧。”文才心累道。
“這……行，行吧。”董大根無奈的答應，帶文才去了內院。這宅院本來寬敞大氣，外院栽著一棵桑樹，石桌石椅頗為典雅，內院房屋眾多，卻被幾道土牆分割的亂七八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