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3章 生死之鏡

  禹子非從出生開始便並非尋常之人。無論是天賦還是修煉速度，甚至是在無相功法的變幻之上，都要超出一般人許多。這種修為，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存在。


  恃才傲物，禹子非一直都有這個資本，所以他看不起任何人，就連同族的人也不在他的眼中半點。不僅是同輩，甚至連長輩都不敢有半點責怪，因為太特殊。


  稍有不高興，他便可以憑借自己的天賦顛覆一切。就算是禹氏家族的興盛，也與他有很大的關係，不能招惹，也不能怠慢。從來都目中無人，橫掃一切勢力。


  因此，不管這無相混沌境的所有人，他都看不起。這種氣勢需要底蘊，而他在禹氏一族之中，不管是什麽樣的珍貴東西，都可以隨意動用，從未有過任何阻礙。


  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遇上歐陽靖的那一瞬間，禹子非似乎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影子，總是揮散不去。那就是歐陽靖，他也坦然接受。


  因為同樣天賦的存在，總是可以互相的吸引。但歐陽靖的性子比較淡漠，對誰都一樣，沒有太大的波動。不是那種眼高於頂之人，但也不是可以迎合所有的人。


  越是這樣的性子，禹子非就更加激起了征服感。這種感覺在以前是絕對沒有過的。所以在某些情況之下，他對歐陽靖展開了窮追猛打的攻勢，卻一直不成功。


  或許最初的時候是因為不服氣，但後來漸漸地，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作為一個有感情的人，不可能一直都無動於衷，至少他禹子非逐漸確定動真情了。


  從不知所措到平靜淡然，禹子非很快接受了這種感覺。但是他的驕傲還是存在的，所以不管歐陽靖怎樣，他都有自己的分寸，不會像個登徒子一般的死纏爛打。


  作為一代天才級別的人物，歐陽靖有自己的驕傲。醉心於修煉，還有四處磨練，也不管禹子非怎樣追求，就是沒有半點反應。而前者也認定這個女人是自己的。


  兩個傲嬌的存在碰到一起，總會產生一些火花。所以在朦朧之間，其實雙方都承認了這種感覺，隻是不想挑明。因為兩族之間有著不小的暗中矛盾，很難解開。


  但事到如今，禹子非之所以會放棄自己，變成被黑暗之氣吸引控製的殺人工具，就隻是因為林牧逼迫歐陽靖做出自己不想去做的選擇，甚至是犧牲所有精氣。


  既然林牧不留情麵，他禹子非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就算付出一切，也要讓林牧付出代價。這是他最後的堅持，也是唯一可以為自己心愛之人做的事情。


  黑氣纏繞禹子非身上，化作一件漆黑的鎧甲。這種力量其實很是虛無，甚至隻要擁有者的意誌有一瞬間的不堅定，就會頃刻間瓦解開來，隻能短暫的爆發出來。


  “林牧，我鬥不過你，但是我可以豁出去一切讓你不得安寧。”禹子非化作一道黑氣，虛影不斷的纏繞上林牧的身軀。但是金光護罩將之擋下，一點也沒用。


  咻！砰！啪！一陣陣衝擊襲來，林牧站在原地。雙眼閉上，眉心之處湧動一道聖光印記，光芒擴散開來。死亡的氣息與生機交織，變得非常的詭異，無法靠近。


  一方麵是生機勃勃的樣子，一方麵又如同地獄一般的可怕。禹子非付出一切，隻是要讓林牧也付出代價，這就是一份執念的可怕，也是他最後的可怕反撲。


  心念一轉，林牧掌心之中握住聖骨。金光符文流轉。屈指一點，咻！符文猛地湧入黑氣之中。就像是火焰一般，不斷的燃燒起來，這種能量根本就難以抵禦。


  “禹子非，你的執念其實並非歐陽靖，你也無法摧毀命魄冰蓮。你的執著在於你自己。因為你得不到，所以瘋狂的追求，你的愛意，根本也是針對你自己的。”


  鑽進牛角尖的感情是最為可怕的，當局者迷，禹子非並不知道。但林牧卻看得很清楚。歐陽靖也清醒，所以並沒有答應他什麽，兩人之間根本什麽都不算吧。


  黑影洶湧的衝擊，但是每一次都被林牧擋下。突然，林牧感覺身後湧現一抹寒意。還來不及反應，便感覺背後一痛，一柄匕首居然破開屏障，刺入他的體內。


  一股冰冷的氣息鑽進體內，這是血煞之氣。林牧之前見識過。雖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雙方夾攻之下，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化解，腹背受敵。


  心念一轉，咻！轟隆！聖骨虛影飛速的旋轉，一道道氣勁將所有的衝擊都掀飛而開。這種力量，林牧的雙眼中被迫化作猩紅之色：“果然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你們恨我沒關係，的確是我破壞了這裏的平靜，我也明白為什麽你們會這樣做。但嘴上說一套，背地裏又不服氣，這種做法簡直是太下作，絕對不可饒恕。”


  聖骨之力湧現，林牧身形飛速旋轉。血氣的力量湧入聖骨之中。不過頃刻之間便將所有人定住。腳步一點，臉上十分的陰沉：“接下來就讓你們自己承受吧。”


  胸口之處，緩緩地湧動一道光芒，光芒之中夾雜著一麵鏡子。鏡子之上如同幻境一般不斷的變幻。一層層的流動而開，將所有人都包圍在其中，暫時無法掙脫。


  “既然你們都忘了，那麽我便用這生死之鏡幫你們回憶一下，最初的使命究竟是什麽。或者說，你們應該承擔的責任是什麽。時間久了，就把一切都忘記了？”


  生死之鏡是什麽？它是林牧抽空利用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元鏡煉化融合而成。作用便是可以映照出修煉者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還有他們最根本的記憶信息。


  在與無相混沌境的這些修煉者接觸之中，林牧總是會感覺到一絲絲不安。似乎他們根本就不記得任何事，隻知道要得到無相戰衣，並且脫離這裏的束縛。


  為什麽偏偏不記得自己的使命？眾人被定住之後，一股股黑氣從他們的頭頂湧現出來。光芒一閃，聚集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林牧催動無相戰衣，護住四周。


  “果然又是你！”林牧驚歎，無相戰衣的力量其實不屬於他，也不屬於任何人。當黑影出現之時，便被這股力量所擋下。不管怎樣的衝擊，都無法迅速突破。


  “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麽時候！”林牧緊握雙拳，想要問清楚。但是下一秒，一股黑氣席卷，直接將他手中的命魄冰蓮奪走。黑氣包圍之下，不斷的發出嗡鳴。


  “嗬嗬……隻要你還執迷不悟，就算是有天道的相助，本座也不會放過。林牧，你注定命中有缺，永遠也達不到圓滿。你想要的，總歸是不能如願以償的得到。”


  漫天黑氣狂湧，林牧以聖骨之力防禦。但是黑氣的衝擊使得生死之鏡的力量變得越來越薄弱。最後轟然破開。眾人被掀飛，身上的精氣抽離聚集起來，被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