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密信
已經過午時,此時各處下人都睡午覺去了,周圍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南霆的目光太過直白,莫安溪昨夜不曾注意到的視線,今日倒是很快就發現了。
她連忙捂住了胸口,又瞪著眼睛對楚南霆道:“殿下,非禮勿視。”
她看似友善地提醒,隻不過那眼神卻像是要殺人了一般。
這個男人看樣子是個君子,怎麽可以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
流氓。
莫安溪在心裏罵了兩句,又瞪著眼看楚南霆。
楚南霆倒是無所謂,徑自在桌子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不緊不慢地對莫安溪道:“你作為一個女子,青天白日也不好好穿衣服,成何體統?”
這個男人說起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地,大有理所當然的勢頭。
莫安溪本以為自己理直氣壯地都被他欺負得弱了三分氣勢。
她悶悶地哼了一聲,別開臉,也懶得跟他說話。
楚南霆看她生氣的樣子太過可愛,竟又多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便笑眯眯地看過去:“安溪,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莫安溪聞言一怔,疑惑地看向楚南霆。
這個男人真是語出不驚人死不休。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著若是這一生跟著他,也許比前世要好。
才剛剛冒了一個念頭,又被她馬上否決了。
她已經是重生之人,經曆過太多傷害,內心你早已經千瘡百孔,怎麽可以配得上他?
這個如玉一般幹淨的人?
莫安溪不禁有些難過,那雙明媚水色眸子裏閃過一絲酸楚,竟然順著心頭湧上來。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嗓音略有些沙啞道:“非得要嫁人嗎?不過是男子給女子下了枷鎖,讓她一生不得逃脫而已。”
楚南霆本想逗弄她,卻不曾想她說出這話來,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回她,愣了許久才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莫安溪前世至今都不曾聽過多少對不起,唯二的兩次卻都是來自於楚南霆,頓時啞口。
她長了張嘴巴,卻半天沒話說,堪堪找回聲音,也隻能幹巴巴地道:“何必道歉?這件事與你無關。”
楚南霆想要反駁她,但雙眸觸及那雙茶色水眸,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覺得心裏泛起一陣酸楚,不知道從何來,也不知道往那裏去,就這麽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莫安溪起來地的時候往身上套了外衣,才走過去坐下,自己也要了一杯茶:“這幾日叨擾太子殿下了,臣女家中父母尚在擔心,不宜久留。”
這是要回去了。
楚南霆沒有回答。
下意識裏,他還不願意她回去。
可是,莫安溪說得沒錯,莫明軒一日不知道她平安,就會一日和楚浚琪混在一起,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莫安溪必須回去。
可是,她一旦離開了太子府,那麽就會被人發現。
如果楚南霆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又很多人在找她的。
比如說楚浚琪,比如說二皇子,還有一個……
那些幕後指使刺殺的人。
而他的心中,也對這個刺殺的人,有了些頭緒,隻是還沒確定下來。
最重要的是,他不願意相信刺殺的人會是那個人。
他最後歎氣,又看向莫安溪,問道:“再等兩日,本宮確定下來,便放你回去。”
莫安溪看著他許久,擰著眉。
她心中顧忌莫明軒與楚浚琪合作,不願意拖得太久,可是楚南霆自然有所打算,倆個人想要合作,就必須要配合。
想了想,莫安溪退步道:“給我準備信件,這件事我父親必須知情,送了信回去,我便聽你的。”
楚南霆皺著眉。
送信這件事不要緊,但是一旦莫家停止搜尋莫安溪,就會引起外人注意,難保不會查探到太子府來。
事實上,那些人已經探過一次太子府了。
隻是前兩日莫安溪被送到了郊外,那人無功而返,這幾日沒再來了而已。
若是不送這信,莫明軒一直與楚浚琪來往,這也是一道炸彈。
最後,楚南霆還是退讓了。
當天晚上,一封密信被送進鎮遠侯府,同時也有一封密信送入常皇後的玉藻宮中。
信封開啟就被焚燒成了灰,丟盡了恭桶裏。
玉藻宮當夜燈火通明,至卯時才滅。
而鎮遠侯府卻安靜得不像話,全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至早上,各宮妃嬪到玉藻宮裏請安的時候,才聽見常皇後鳳體違和,連夜請了兩次禦醫,今日請安免去的消息。
各家妃嬪相互看了一眼,才起身說了幾句吉祥話各自退下。
劉公公蹲在床前,仔細在常皇後耳邊說了幾句,常皇後頓時大怒,把手中的玉如意扔到地上,怒道:“好一個珍妃,竟然敢挑釁本宮。”
劉公公連忙爬著去把玉如意撿回來,跪著送到常皇後麵前,又低聲勸導:“娘娘息怒。”
常皇後咬牙:“你讓人去,把珍妃請過來。”
劉公公聞言起身準備去,去又被常皇後叫住:“不,等等,先去請國監大人,並元吉方丈來。”
劉公公又應聲而去。
常皇後看著人出去了,這才臉上露出了些笑容,又摸了一把臉,露出紅潤的氣色。
昨夜那封信……
她細細地想著,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但信上的內容卻讓他忍不住後怕。
“珍妃聯合江家,還想奪取常家的地盤?還挾持了鎮遠侯千金,讓鎮遠侯幫著說話?”
這幾人倒是好大的膽子。
隻是那個丫頭……
莫安溪。
倒是一把好手段。
竟然能勾的起珍妃和楚浚琪對她下手。
常皇後陰著臉笑,又看了一眼門外,想著劉公公應該回來了。
既然珍妃想要,那她就要珍妃看得見,摸不著。
而此時在三皇子府上,迎來了最不該出現的客人。
莫明軒端坐在客廳裏,手裏抓著茶杯,眉頭緊鎖著。
安溪無事,三皇子騙人。
這樣的字條,究竟是誰給他留下的?
上麵說的又是否是真的?
他不敢聲張。
能送來字條,自然是和莫安溪在同一條陣線上的人,畢竟那字是莫安溪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