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再納妃

  安凝芳沒聊幾句，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走了。


  莫安溪就坐在貴妃榻上，看著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又是短促的笑了一聲，也不知這笑裏頭到底是諷刺還是其他。


  隨口，她便道：“安凝芳見著我給她準備了那麽一桌子的菜，斷然是嚇傻了，隻怕回去又要心神不寧好一陣子，再仔細想想自己有沒有什麽令人可疑的地方。”


  “這不肯定，安凝芳那種性子多疑的，肯定是要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香菱也在旁邊稍稍應和了一聲道，“不過太子殿下到底什麽時候來求娶小姐，似乎自從上次那聖旨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什麽新的進展。”


  莫安溪正是用手指纏著自己身後的秀發，聞言，動作微微一頓。


  “這皇家的事情哪是我們能知道的，不過皇上既然是已經把聖旨給下了，那這件事情便是鐵板上釘釘，跑不掉的，現在整個皇宮裏頭隻怕也就常皇後對這門親事有點偏頗了。”


  翌日，皇宮。


  昨夜剛才下了一場大雨，這天氣又寒上了幾分。


  常皇後一人獨坐鳳藻宮之內，手裏麵抱著一湯婆子，身上披著貂毛大衣，紅色為底，上頭刺了幾隻浴火重生的鳳凰，烏黑的頭發落在肩頭，神色略帶些慵懶。


  “本宮聽說，下月你和定安侯府的嫡小姐就要成親了。”常皇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一張平靜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已經是有段時間的事了，母妃怎麽現在才知道。”楚南霆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腰板挺得筆直，繼續道，“這門親事一開始確實沒有過問母親，主要兒臣想著是沒有這個必要，還望母親莫怪。”


  常皇後臉上夾雜了幾分譏笑，手指微微彎曲，用關節骨敲打著湯婆子的金屬外殼，紅唇輕啟，一瞬間竟是給人無端的危險。


  “果然是男大不中留，連這等要緊的事情現在都懶得和母妃說上一聲，再過個幾年，等你翅膀更硬了，就算是在外頭把天給掀翻了，我這個做母親的是不是也沒法過問一句？”常皇後問道。


  她平日裏麵就喜歡把各種事情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裏頭，但凡是有一點兒不稱心如意了，就覺得不順心。


  楚南霆娶妻之間事情，她本來是想著自己這邊給好好張羅，至少要對他日後登基有不小的助力，對自家的那些勢力能夠起到穩固作用，可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楚南霆直接向皇帝要了一封聖旨，要娶定安侯府的嫡女。


  莫明軒前些日子剛好被貶到邊關去打仗，他本來在朝廷裏麵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臣，皇帝見著楚南霆要娶莫明軒嫡女，心裏麵自然是滿意的不得了，念想著楚南霆對自己至少夠不成威脅，也不見得和其他皇子一樣有多少狼子野心，也就這樣子半推半就的給應了。


  可常皇後和皇帝的想法完全就是倒著來的，莫明軒現在在邊關又不在朝廷之上，幫不到什麽忙，楚浚琪還有其他的皇子更是虎視眈眈，若是朝中的某些權臣拉攏到他們那一派去，那自己之前苦心經營的一切可不就都得破產。


  “不要以為你父皇給了你一道聖旨，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麽辦，還是需要聽我的。”常皇後眉目之間閃過一絲狠厲，心道這事情被這樣子一折騰又麻煩了幾分。


  楚南霆在來之前就曾經想過會有這樣子一幕發生，把自己手中的茶盞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同樣是不甘示弱：“母親讓我要如何？”


  “自然是給你在朝廷中找一個權臣家的姑娘，如若不是這樣子的身份怎麽能夠配得上你？”常皇後講的倒是理所應當，也不看楚南霆到底樂不樂意這一門親事，“我瞧著宰相家那姑娘就不錯，正巧之前宰相也和我說有要聯盟的意思，改日我挑個時間讓你們兩人見見，若是覺得沒什麽問題，那便是和你那人一個時間給娶回來。”


  楚南霆一顆心似乎被一隻手給逐漸攥緊，幾乎是要喘不過氣來。


  他的一雙濃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反駁道：“這一下子就娶兩個過門，可不是叫人看低了我們皇家？”


  “這哪有什麽看低不看低的道理，你沒見到之前有不少皇帝就是這樣子把妃子給取回來的嗎？再說了，一個正妃一個側妃，一個從小門進一個從大門裏頭進，又不會撞在一起。”常皇後似乎早就想好了要怎麽操辦這等流程，講出來的話絲毫不給人留餘地。


  “我知道你這孩子重感情，也討厭母妃成天給你張羅這張羅那的，隻是這事關你未來的帝業，就算再不喜歡也得給我忍著，母妃怎麽可能會害了你呢？”常皇後已經是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不給人反駁的機會。


  楚南霆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心裏麵也明白這早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但常皇後若是想要這樣子辦，就一定要過了皇帝那一關，皇帝向來是討厭某一方勢力獨大，或許還能有機會。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兒臣便先告退了，不打擾母後在這休養生息。”


  “無妨，走吧。”常皇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目送著楚南霆離開。


  一直在旁邊侍候著的嬤嬤這才趕上來說幾句：“娘娘，我看殿下很是不滿意你這般安排，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讓你們母子之間生了隔閡，那可怎麽辦？”


  “南霆他是個有分寸的，知道什麽樣的事情對他好，什麽樣的事情對他不好，也知道這江山可比美人重要的太多，怎麽會意識不到我這一番良苦的用心呢？”常皇後淡淡道，對楚南霆似乎已經是了如指掌，“晚點的時候陪我去一趟皇上那，這事情光是我這一個人做決定也不行，總得去和皇上交代一下，免得到時候出了事情，被後宮裏麵的那一群戳脊梁骨了。”


  “老奴知道了。”嬤嬤頷首，低眉順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