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相親,道中
“所以相親對象隻有22歲嗎?”
已經坐上車有一會兒的十九放下了手中的那張紙,看了看旁邊睡得都幾乎整個刃靠她身上的三日月分靈。
不由得隻能繼續挺直腰板不自然的往旁邊側了側頭,對方的呼吸幾乎直接噴灑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令她十分不自在了。
又看了看旁邊不知為什麽一直抱著嘔吐袋的五虎退,對方似乎正在與名為暈車的這個怪獸做著激烈抗爭,並沒有同她交談的餘裕。
對麵坐著的春日則用手邊的通話鈕同司機簡單交談了幾句便從旁邊小冰箱裏取出冰水遞給了五虎退。
“沒事的,還有二十分鍾就能到了。”
他笑著揉了揉五虎退的頭才又轉向十九回答了她的疑問。
“對,可你別忘了即使這樣對方也是□□的幹部。”
他皺著眉翹起腿,用足尖去點了點十九的小腿。
“沒有哪位大小姐會將腿伸出來就坐。”
那雙穿著剪裁得體西褲的修長雙腿交疊,著白手套的手握拳置於膝上。
春日居高臨下的看向對麵十九。
“你的禮儀很差,隻能祈禱對方被你那張臉迷住而看不清周圍了。”
“這樣啊,那春日小弟弟怎麽不自己上呢?不是以前也女裝做過這種事情嗎?”
也許是因為正好來那個本來就有些脾氣,又或許是被對方用腳尖踢自己小腿的動作冒犯到。
被挑起無名火的十九毫不示弱的回聲,她也學著對方優雅的翹起腿,勾起嘴角用最甜的嗓音開口。
“也沒有哪位執事可以在大小姐麵前翹著二郎腿說話吧?”
祖母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告訴她了麽…春日的眉頭跳了跳,女裝黑曆史他是真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了。監察科的同僚每天都拿這件事調侃他,就連年會的禮服也專門為他多訂了一件女士長裙。
但他發誓他升上高中後就很少再用女裝出任務了,前些年女性的監察嬸太少了他才…他那可都是無可奈何啊。
十九笑眯眯的,春日也笑眯眯的。
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心裏的火燒的多旺。
幾乎又是同時,兩人都收回二郎腿,規規矩矩的就坐。
春日輕咳一聲便繼續說了下去。
“你會說京都弁嗎?”
“不會。”
“那你懂茶道或是花道嗎?”
“不會,但我可以旁邊喊喊斯國一。”
“…那品酒?”
“我基本不喝酒。”
春日揉著自己的眉間低下了頭,什麽都不會,那豈不是隻能和目標接觸這一次啊。看來得今天把關鍵情報都弄到手才行。
“怎麽難道左陽你什麽都會嗎?上次見麵時明明還隻是個醫館學徒。”
聞言猛的睜眼,春日不可置信的看向十九,她正微微仰頭,眼裏滿是篤定。
“你是左陽吧?還是說洪青醫生?或者,哈魯?”
“我不知道你後麵在說什麽,不過左陽是我的審神者代號,同你的z6.一樣。哈魯則是我的偽名。”
那雙碧色的眼再也不做掩飾,帶著莫名出現的驚喜和駭人光亮。
她還記得他!
“是轉世嗎?還是恰巧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審神者代號?他也是審神者?!
十九不自覺的想要伸手去揉一下自己的耳垂來冷靜冷靜卻因那個還靠在自己肩上的蒼藍色腦袋隻能作罷。
“姬君難道隻覺醒了部分前世記憶麽?”
春日的嗓音一下冷了下來,他垂下眼靜靜的說了下去。
“前世的你同壓切長穀部私奔,你受了傷,在葵屋傳喚了醫者,恰巧去的是正執行任務的我。這些你還記得嗎?”
私…私奔?
她和誰?私奔?!
驚到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原來當時他是這麽看她和長穀部前輩的?!十九忍住沒去反駁,果然對方又繼續說了下去。
“看來是沒完全想起來啊…想不起來也好,畢竟那樣的前世想起來也不過徒增煩惱與痛苦罷了。”
春日自顧自的說著,他忽然勾起嘴角撩了撩掉落的額發一角將它又服帖的固定上去。
“這一世也做了審神者啊,不會還是喜歡壓切長穀部吧?”
“哎呀哎呀,真是。年紀大了就會想要睡午覺呢。”
恰巧在此時醒過來的三日月分靈直起身子揉了揉後脖子,對著十九笑了笑。
“大小姐很溫柔呢,都不會推開睡著靠過來的保鏢啊。”
他眯著眼睛靠向了另一邊,又打了個哈欠。
他可不想聽前麵那個問題的答案呢。
比起長穀部那樣的木頭,難道不應該是三日月宗近更討人喜歡麽。
天下最美之刃,又有天下五劍的稱號,沒理由不喜歡的。
“啊…嗯,沒事,靠一會兒而已我沒關係的。”
連忙擺了擺手,十九看向了窗外。
春日以為那是她的前世…因為當時她與長穀部前輩身處過去,那麽那時出現的左陽就是現在眼前的這個時間節點上的春日。
而五年後的洪青與哈魯則是貨真價實的未來人了,可他明明是個審神者卻跑去了種花?還恰巧住在了她的隔壁?
另外,種花的外籍醫生可是不會安排在部隊醫院的啊,更別提允許對方使用假名了。
“阿魯基sama…”
這時五虎退忽然淚眼汪汪的看了過來,小手抓緊了嘔吐袋不停顫抖。
“阿魯基sama的前世過得不好嗎?”
“沒有。”
十九幹脆的回答,她伸手理了理袖口。
“那對我來說和發生過一樣。”
那根本不是什麽前世,而是五年後的悲慘未來分支。
她不會允許那樣的分支再次產生。
聞言,置於膝上的食指微微跳動了一下,春日閉上眼轉換了聲線。
“大小姐,馬上到了。請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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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地點定在了老牌的豪華酒店,落地窗外就能眺望橫濱海灣。
十九調整了呼吸,故意放緩了節奏,她伸手搭上春日過來扶她出車的手。
“謝謝。”
春日沒有說話,隻在十九站穩後收回手往旁邊退了一步,的確同訓練有素的執事沒有不同。
而三日月和五虎退則很隨性的站在了十九的身後,五虎退拽住了三日月的西服下擺,還是顯得有些唯唯諾諾的。
慢慢走進了酒店,十九剛要張望一下電梯的位置,大堂經理就迅速的在她麵前就位。
“請問是星詠大人嗎?已恭候多時了。”
再緊接著就是一個標準的社畜鞠躬。
那鞠躬誠意滿滿,十九差點就想要鞠回去了,還好春日立刻跨出一步遞出了相親帖同房卡。
“這位是星詠春日大人,是現任家主的嫡孫,請慎重招待。”
他側身也閉著眼微微垂頭,一手背在身後一身撫在胸前。
“大小姐,這邊請。”
是了,這裏也是□□名下的酒店,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她們。還是將左陽的事情先撇開別去想了。
她現在是名門大小姐,要優雅,要端莊,要大氣。
十九屏了一會兒呼吸才終於勾起嘴角,將語速放慢,音調盡量上揚,聽上去竟真有些一直說京都弁的人忽然換成標準語的細微別扭。
“抱歉久等了,我是星詠春日。”
“您這邊請。”
指引著她們走到了電梯間,大堂經理按下電梯紐,兩部直梯邊都慢慢的往下降。
十九看了看大致樓層與消防樓梯的位置卻忽然發現靠左的電梯門裏有幾乎快要溢出來的黑色煙霧,明明像是火災時才會出現的黑煙卻泛著駭人的冷意。
可在場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叮!靠左的電梯率先到達,金色的電梯門向兩側打開,裏麵的黑霧卻沒有往外麵彌漫,隻靜靜盤踞在電梯內部。
大堂經理按住了一邊電梯門,彎腰請她們上電梯。
可十九卻沒有動,她看了看旁邊的春日,卻隻得到春日不解的眼神。
難道隻有她看見了?
停頓幾秒後,右邊的電梯也到達了。
裏麵走出了一個白色長裙的女孩子,她看了看電梯外的陣仗有些局促的加快了步伐趕緊離開。
在終於走出酒店大堂的那一瞬她微微笑著鬆了口氣。
大堂經理此時抬起了頭,有些猶豫的問出了聲。
“星詠大人?”
“凶。”
故作平靜的閉上了眼,十九慢慢走向了右邊的電梯,吐了一句頗為神棍的單句。
“請問…”
滿臉迷茫的大堂經理看向十九的背影,卻冷不防的被春日擋住。
“失禮了,大小姐是星詠一族最善預知的。看來是這邊的電梯需要定檢了。”
春日微微笑了笑,便也轉身上了右邊的電梯。
直到電梯門徹底關閉,春日才黑著臉彎下腰在十九耳邊輕語。
“大小姐裝太過了!萬一定檢什麽都查不出怎麽辦?”
叮!電梯門再次打開,春日直起腰又帶上了微笑執事的完美假麵。
十九暼了一眼變臉速度極快的春日,怪不得五年後能出道呢…這演技,她甘拜下風。
可先前那團黑霧是什麽呢?
誒?等等!她怎麽就忽然能看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以往可都看不見的啊。
難道是緣結神的紅糖薑茶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
“大小姐,保鏢門外留一個吧?”
春日看了看會客廳門口站著的□□構成員,微微笑著看向了三日月。
“三日月留在外麵可以嗎?要是有什麽不對也好盡早通知我們。”
“嗯…老爺子留在外麵啊。”
三日月暼了一眼旁邊的黑西服,對方立刻警惕的摸上了後腰隱藏的木倉。
“也可以吧,那麽你就要一個人進去啦。”
他蹲下身將先前一直抓著自己西服下擺的五虎退往前推了一步。
“要好好保護自家大小姐哦。”
“唔…唔,退,退會加油的!”
緊張的早已雙手握住自己的本體刀,五虎退連忙向前剛要伸手去夠十九的袖角卻忽然想起目前狀況便收回手握緊了拳。
他將本體刀係回腰間,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便趕緊跟上。
春日推開了那扇門,十九隻看見有一個人背著她站在了落地窗的前麵。
待到眼睛適應裏麵的強烈光線後,十九呆了一下忍住了嘴角的抽搐,仍然隻微微笑著。
對麵那個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滿頭白發還帶著單麵眼鏡,轉過身後也是背著手站立。
哪個世界的22歲會是滿頭白發啊!難道□□的勞動強度已經能讓22歲的中高層幹部直接白頭了嗎?!
“失禮了,這位大人是星詠春日。”
春日顯然並沒有被對方的滿頭白發嚇到,上前一步鞠躬過後便為她做著介紹。
十九也立刻上前小半步“我是春日。”
此時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
她忘記在車上先問問相親對象的名字了!!
為了掩蓋重大失誤的過錯,十九趕緊閉了嘴,跟著春日的指引慢慢的坐上了沙發。
即使動作放的極慢,但她內心卻是捉急的很。
怎麽還不介紹自己啊!還是說對方已經看出端倪了?不會吧,她從進酒店開始就表現得幾近完美啊。
她們為了能在監視攝像頭上留下痕跡還特意是從橫濱市外特意坐車前往的。
還有哪裏不對嗎?
“十分抱歉。”
頭發全白的22歲彎腰行禮。
“中原先生正好出去接電話了,請您在這兒稍作等候。”
他走向十九對麵的沙發,站在了沙發的後麵,同春日的站位相同。
“鄙人廣津,是中原先生的下屬。”
那看來那個中原先生才是正主了…
中原…中原…這個姓氏好熟悉啊,總感覺哪裏聽過。
錯覺吧?畢竟霓虹姓氏並不是很多。
十九看了看春日遞過的紅茶,剛想伸手去接卻意外發現滿頭白發的廣津正死死的盯著她看。
十九笑了笑,並沒有接那紅茶,春日便將茶放在茶幾上後就退回到了十九側邊身後。
“星詠大人怎麽不喝?莫不是我們□□準備的茶不合口味?”
啊,這家夥果然問出口了!
他就是想看她用什麽姿勢去接茶杯,還好先前春日就說過她的禮儀十分糟糕,她就開始有特別注意。不然真等她接了還沒喝第一口就會被發現。
“不了,我更喜歡日本茶。”
十九微微歪頭,刻意用力眨了眨眼。
“廣津先生,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遲到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麽?”
她又刻意頓了頓,閉上眼勾起嘴角,說出來的話雖然輕飄飄的,卻帶著上位者才有的十足威懾。
“還是說你們□□根本就看不起我們星詠一族呢?”
“哈哈,這怎麽會。我們必定是帶著敬意才會了承此次的相親。隻是與星詠一族這樣傳承千年的大家族不同,我們畢竟是刀尖舔血的mafia,有不周到的地方敬請諒解。”
廣津笑著回答,可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他咳一聲便邁開腿走向了門口。
“為表歉意,我這就去找中原先生,一定不會讓您久等的。”
待他離開後,十九冷不防的察覺到了強烈的冷意。
她忍住回頭的欲望,隻靜靜坐著閉上了眼。
尖銳的刀劍摩擦聲忽近忽遠,令她幾乎錯覺以為自己身處戰場中心。
是耳鳴?還是太過緊張出現了幻覺?
額上冷汗緩慢滑落,十九皺起眉。
時間慢慢流淌,隻有耳鳴聲和小腹抽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早知道帶上了止疼藥了,肚子又開始疼了。
“趴下!”
被冷不防按下了頭,十九睜開眼才看見忽然出現的詭異紫光衝破了高達二十二層的落地窗一齊湧進了房間。
那些閃著冷焰的紫光光塊像是隕石碎片一般落在名貴的地毯上,散發著帶著焦臭味道的黑煙,那些碎片詭異的抽條轉換成時間溯行軍的樣子。
門被踢開,十九看見三日月分靈快速上前抽出了本體刀。
“快帶大小姐走!”
迅速反應過來的春日咽下原本的話,趕緊扶起了十九。
“大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裏。”
十九咬了咬牙,努力維持著大小姐的假麵。
大家都還在酒店裏…哪怕這時候也不能露出馬腳。可在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們的時間點出現敵軍未免太過湊巧…就像是被刻意安排了一樣,像是要測試她們一般。
五虎退也迅速進入戰鬥狀態,一個反身跳躍利落的割斷了一振敵打的咽喉。
“阿魯基sama這邊!”
他用那小小的身軀開了路,春日連忙拉著十九跟上。
門外原本同三日月一起站立的黑西服已經倒在了地上,看樣子外麵也激鬥了一番。
左邊電梯正好在這層上。
春日拉著還不停張望的十九就趕緊走進了電梯,五虎退也緊跟而上。
“等!”
在走進電梯的一瞬立刻被窒息一般的感覺席卷,十九發現這是先前她覺得很奇怪的電梯後立刻反身重重推了五虎退一把,小短刀沒有防備自家主人,被推了一把後便一屁股跌坐在了墊著厚厚地毯的地上。
“阿魯基sama?”
不解的抬頭,卻被驟然消失的電梯內廂與閃著電花正胡亂擺動的連接繩嚇到。
五虎退手腳並用的爬過去看了看黑黝黝的電梯間。
掉…掉下去了?
阿魯基sama…是知道會掉下去才推開得他?
人類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的話…
五虎退甚至都不敢多想,他怔怔看著那電梯間一邊看也不看就反手將本體刀送進了敵短的腦袋。
他轉過頭去看一旁的落地窗,咬了咬下唇,小短刀站起身快速跑動起來撞破了玻璃直接從二十二層俯衝而下,憑借著優秀的機動和身體能力,他一下就下到了底樓。
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明明有好好的跟著她啊,但她還是在推開自己後消失了。
落地的地方甚至出現了一個大坑,他伸手一揮,甩開胳膊上的血漬趕緊跑到了一樓的電梯門口。
一定可以救到的,阿魯基sama都信任他帶著他出來了。
他一定能救到她的。
用旋身重踢踢開厚厚金屬電梯門的小短刀回頭看了看因為不了解狀況試圖前來製止的□□黑西服。
那雙金色的眼閃著無機質的光,他伸手握住凹陷進去的電梯門,一個用力便將那扇門扯下扔在了一旁。
這下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了。
五虎退看向電梯內廂。
那裏,隻靜靜躺著一隻紅色的木屐。
再無其他。
怎麽…會?
幾乎是嗚咽著跑進了消防電梯,五虎退一層一層的查看著電梯門口。
在十八層的時候他甚至踩到了不知何人扔在那裏的黑色帽子。也沒心思去管那些散落一地的衣物,小短刀繼續向上跑動。
阿魯基sama…阿魯基sama…
直到他回到了二十二層。
“誒?”
五虎退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他沒有找到阿魯基sama…可阿魯基sama同那個扮作執事,在車上還會溫柔摸摸他頭的審神者的衣服卻散落在通道口。
看樣子像是那個審神者從背後護住了阿魯基sama一齊倒下的。
可…隻剩衣服?
伸手抓起了靜靜躺在地麵上的那櫻粉色布料,小老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他弄丟了…
明明是護身用的短刀,卻弄丟了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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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春日變成02線的哈魯還是01線的洪青就看嬸的態度了在這個時間點他隻是個高中生,算是目前年齡最小的了?
啊啊啊啊終於拖到了橫濱主場我好開心,雪見副本裏嬸已經打通任督二脈了,所以開始有能力的顯現了,畢竟不都說女生那啥啥的時候都特別敏感,所以我挑了這個時間點來讓她第一次自主用上力量。
有了第一次後麵就方便很多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