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女重生

  直到走近了,阮羨羨才發現那嬤嬤竟是她院子裏服侍的婆子。她剛進蕭府那日,當家主母蕭真的妻子二夫人宋氏送了這個婆子來她院子裏,說是看阮羨羨就帶了一個丫鬟來,所以特地分出一個婆子來貼身伺候她。


  這個姓張的婆子自打來了阮羨羨身邊,每日偷奸耍滑不說,還緊盯著她。她沒把阮羨羨當成是正經主子,隻覺得自己還高她一等,十分不屑服侍。


  阮羨羨本是想尋個機會將這張婆子整走,可誰成想蕭朝宗倒是先拿她開刀。就這樣堂而皇之在蕭府裏殺了人,他竟也不擔心被找麻煩。


  “張嬤嬤是我院子裏的人,”阮羨羨率先開口,打破僵冷的氣氛:“蕭少爺快走吧,這裏我來善後。”


  蕭朝宗目色一頓,他沒有想到阮羨羨不問前因後果,隻讓他先走。


  “你來?”他音色極冷:“你能怎麽辦?”


  阮羨羨不過也才剛到蕭府兩三日,她有什麽本事能說這樣的話?


  不等她回話,他們身後便有人急促的大呼:“殺人了,殺人了!”


  阮羨羨回頭,隻能看到一個丫鬟驚慌失措跑遠的背影。


  糟了,被看到了。


  如果報去蕭老太太那,她剛剛進蕭府,這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還會被借機為難,而阮羨羨現在孤立無援,就算是親哥哥阮少君也在進京的途中一時趕不過來。於是阮羨羨當機立斷:“蕭朝宗,幫我把那個嬤嬤撈起來!”


  蕭朝宗卻隻是微微挑眉,沒有動作。


  阮羨羨急了:“我不是在救我自己,我是在幫我們兩個人。如果你相信我,幫我撈她出來!”


  眼見蕭朝宗沒有動彈,阮羨羨便顧不得他了,自顧自的蹲下身子伸手抓那張嬤嬤的衣領。張嬤嬤的衣衫墜了水十分沉重,即便是在水中拖拽她也十分費力。阮羨羨腳下一滑,險些將自己也摔進湖水裏去。就在這一瞬間,肩上忽然被人緊緊壓著替她穩住了身形,一隻白皙瘦削的手腕橫過來拽住婆子的衣領,蕭朝宗側身與阮羨羨一同將婆子拉了上來。


  “多謝。”阮羨羨微微喘息,催促他:“你先走吧,不然一會說不清了。”


  說罷,她一把扯下脖間墜著的綠玉墜子塞進婆子的衣兜中。


  係統登時哇哇亂叫:“你要幹嗎!怎麽把我的載體給別人了,如果我沾水壞了我們都回不去了!”


  “別吵!”阮羨羨心裏回應:“平時看你也沒什麽用,今天終於有用到的時候了。”


  “這個張婆子是二房嫡小姐蕭美月的乳母,你現在還不跑?”係統忍不住提醒。


  阮羨羨回過身,發現蕭朝宗還沒有離開,隻是拿耐人尋味的目光在打量她。於是她很平靜道:“蕭朝宗都沒走,我走什麽。這種時候更不應該逃跑,要讓孤立無援的他知道,這個蕭府中從此以後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了。”


  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垂花門那邊就傳來嘈雜的聲音,間或著一女聲急急地說:“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看到阮羨羨將乳母推下湖了?”


  “奴婢看的千真萬確,還有大少爺在旁作證,也不知是不是倆人合夥做的,現在張嬤嬤生死未卜,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那廂有一群人急急忙忙走來,三四個丫鬟婆子簇擁著一個百蝶戲花裙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臉蛋圓圓,長相清純嬌嫩。她一走近看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張嬤嬤,登時白了一張小臉。


  根據係統提供的信息,阮羨羨很快的將她跟蕭府二小姐對上了號。這就是蕭美月啊,嬌滴滴的小姑娘一個。


  “阮羨羨!”蕭美月怒氣衝衝對著她:“張嬤嬤是做錯了什麽事要你下此狠手?你的心腸怎麽這般歹毒,我們蕭府好好地收留你,就是讓你在府中為非作歹的嗎!”


  阮羨羨麵對她的怒火,很是淡定:“是她偷了我的東西。”


  “你血口噴人!”蕭美月柳眉倒豎:“跟我去見祖母,叫她給個公道!”


  阮羨羨早就料到有這一出:“去就去,我沒做過的事難道還要承認?”她正想跟著這群人走,那邊一直不說話的蕭朝宗突然開口,他神色淡淡:“張婆子說不定還沒死透,一起抬去老夫人那。”


  服侍他的小廝阿良立刻將張婆子背在背上,蕭美月見狀冷哼一聲:“大哥別急,一會祖母也要問你的。”


  蕭朝宗麵色不變,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蕭老夫人的院子裏,早有丫鬟跟蕭老夫人通過氣。她穿著銀色祥雲緙絲褂子,頭上戴著鑲翠抹額,正滿麵不善的坐在正堂中等著他們。


  蕭美月一見老夫人,便立刻哭著撲了過去:“祖母,你要給張媽媽做主,阮羨羨蛇蠍心腸,也不知張媽媽哪裏惹著她不快活,她竟然將張媽媽直接推進了湖裏。”


  一看蕭美月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蕭老太太便心肝寶貝的哄了幾句,又將蕭美月拉到身邊,這才轉頭拿涼如刀刃的眼光看阮羨羨:“阮家丫頭,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阮羨羨身線繃直,鎮定自若道:“蕭老太君,蕭家是簪纓世家,比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規矩也要多。但我們阮家即便再不如你們,也知道奴才偷竊主子的東西,就是刁奴。即便按照我大楚律例,打死也不為過。”


  她看著蕭老太太臉色一變,便又是一副垂眉順眼的姿態微微低頭,做起了小伏低:“羨羨承蒙蕭家照顧,已經是感激不盡。若說偷的是平常物件也就罷了,可這張媽媽偷的是羨羨生母留下的遺物。羨羨旁的都可以給,唯獨這件東西不行。”


  “阮家丫頭,你即便再急也不能將張媽媽推進湖裏頭。我們蕭府規矩森嚴,是斷然容不得這樣的事發生的。”說話的是一個素色羅裙的貌美婦人,她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進屋內,朝蕭老太太請了個安,又捏了捏帕子笑兩聲:“月兒,多大一個事也值得你哭成這樣,回頭等張媽媽醒了,再叫阮丫頭去賠個不是就好,你瞧你們還折騰到老太太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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