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憋個大招
恍眼間半月過去,臘八燈會這日,各家都準備了臘八飯。阮羨羨是沒指望蕭府能也給她準備一份,所以一早就叫畫屏自個兒煮了,然後往秦姨娘和蕭美蟬的院子裏送了份。
傍晚時分,二皇子帶著唐謐來蕭府接阮羨羨,蕭朝宗後他們一腳到。四人站在阮羨羨的院子裏說笑,阮羨羨便叫畫屏去請蕭美蟬一起出去賞花燈。
許是蕭老夫人那邊聽聞二皇子又來了的動靜,他們正在院子裏說這話,垂花門那邊卻過來個大嬤嬤。
“殿下,少爺,唐小姐。”大嬤嬤臉上堆了笑,挨個行了一遍禮,就是直接略過了阮羨羨。阮羨羨微微揚眉,未說什麽。
隻看著那大嬤嬤態度諂媚道:“老夫人知道二殿下前來,特意叫老奴請二殿下去前廳用碗臘八粥再走。蕭家東西不比殿下府上的好,但左右是個好兆頭,還請二殿下賞光。”
阮羨羨聽了心底暗笑這個蕭老夫人真當自己是一家主母了?二皇子是什麽人,她還端個身份派人來請,簡直好笑。
果然那邊二皇子聽後,麵上溫潤笑意未變,他本就俊秀,如今看著更是斯文溫吞。
“蕭老夫人有心了。”
他這話,讓那大嬤嬤麵上的笑意深了深,以為這事有譜。
誰知二皇子下一刻便道:“隻是本殿聽說蕭家規矩嚴苛,不相熟的男客進府叨擾,是要累的小姐們抄寫家規女德的。如此這般,還是謝卻老夫人好意,本殿就不去前頭打攪了。”
他這話說的頗有諷意,蕭府總共就三位小姐。除去如今站在這裏的阮羨羨,還有後院裏頭正要過來的蕭美蟬,最後隻剩下一個蕭美月了。
阮羨羨聽了一愣,下意識看向蕭朝宗。後者滿臉風輕雲淡的神色,好像此事與他無關。
阮羨羨知道一定是他跟二皇子說了之前二夫人想拿捏自己,因見了二皇子這個外客,要求阮羨羨抄女德的事。她忍住笑,蕭朝宗也一言不發,都隻瞧著那大嬤嬤強露笑意。
那大嬤嬤也是個機靈的人,這會兒又改口轉向蕭朝宗道:“老夫人也念叨大少爺好些日子了,如今大少爺在外勤學,也甚少給老夫人請安。前廳留了臘八粥,少爺喝過了看過老夫人再走吧?”
她算盤打的響,這般說無非是想讓蕭朝宗因“孝道”受製。這位嬤嬤的話,三言兩語便將蕭朝宗推去了一個“許久不回府,也不拜見家中長輩”的位置上,若是蕭朝宗此時推拒了,他們又有話說他不孝,每次回府都不拜見老夫人。
二皇子在旁聽的微微皺眉,暗歎蕭家二房這群人難纏又無恥。當初蕭朝宗還未考取功名時,在蕭家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這些人難不成以為他會忘記?
那廂蕭朝宗連個正眼都沒給這個嬤嬤,隻是淡漠道:“我還需先回一趟太傅府,得空再來拜見老夫人。”
這下堵的大嬤嬤沒話可說了,周老太傅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比蕭老夫人要高。總不能說為了蕭老夫人,不叫蕭朝宗去見老太傅吧?但他這話一聽就是托辭,蕭朝宗真要去拜會,也早就去了,不然現在也不會折身過來接阮羨羨出去看花燈。
大嬤嬤還想說些什麽,唐謐卻已經等得不耐,不滿道:“再不走,等會就趕不上看遊龍燈了。”
恰好這時蕭美蟬也匆匆趕來,幾人便直接走了,二皇子甚至再沒對那大嬤嬤說些什麽。倒是阮羨羨走在最後一個,與那嬤嬤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緩緩笑道:“嬤嬤,聽說美月妹妹的臉好是好全了,不過就是留了淡淡的疤,今日要出門,我就先不去探望她了,勞煩嬤嬤將我的問候帶到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追上蕭朝宗等人的腳步。
係統在心裏頭驚呼:“宿主,你這是在故意激怒蕭美月嗎?”
阮羨羨走在蕭朝宗身旁,不以為意的挑高了眉頭:“是啊,你不是說她黑化了?可惜這些日子她太安靜了,我本來以為她黑化以後會有什麽動作,誰知一連數日都安分守己,倒讓我好無聊。如今燈會這麽好的日子,她不作一把就不像她了。”
係統連連稱阮羨羨可怕:“也許蕭美月是在憋一個大招呢?”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大招呢?”阮羨羨眯眼笑,身旁的蕭朝宗察覺側眸,恰好捕捉到她這抹神色。
蕭朝宗微微垂眼,她又在琢磨什麽壞事了?
那大嬤嬤在他們離開後,便趕緊回去了蕭老夫人那匯報這件事。將她受到的輕視,添油加醋的在蕭老夫人麵前說了通。甚至還指責蕭朝宗不幫著蕭家人在二皇子麵前說話,那嬤嬤哀戚道:“想必是大少爺如今中了解元,便不把蕭府放在眼裏了。”
蕭老夫人整件事情聽下來,已是氣的胸口起伏,連罵了好幾聲混賬。聽見嬤嬤說這話,她揚聲怒道:“中了解元又如何?區區一個解元,就忘了根在哪裏?!他就算死,冠的也是我蕭家的姓!”
蕭朝宗便罷了,蕭老夫人暫時製不住他,但一個蕭美蟬,憑什麽跟二皇子出遊?蕭老夫人本來打的主意是將二皇子請來前廳吃粥,順帶她表態對上次的事再認罪一下,二皇子總不能伸手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她這個年紀的人吧?
如果能順便帶上蕭美月一起出去看花燈那再好不過了,可如今二皇子他們竟然帶了蕭美蟬那個庶女?
蕭老夫人心中氣不過,望著坐在她右下手椅子上安靜飲茶的蕭美月,看著她下顎上那道脂粉也蓋不住的疤,麵露心疼:“月兒,一會祖母就叫人請你哥哥回來,叫他帶你出去看燈。咱們也不指望那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了。”
蕭美月今日上著百花衫,下束百褶裙,顏如桃李,柳眉彎彎。一頭青絲盤珠翠,鬢角斜插玉簪,神色姣好,哪有之前半點頹廢的跡象?如今她隻安安靜靜坐在那裏,聽著那嬤嬤將剛剛在阮羨羨那受辱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按照以往她的性格,必是要比蕭老夫人先跳腳,這次她卻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甚至麵不改色。
聽到蕭老夫人對自己說話,她才放下茶盞道:“我原也沒有指望他們能帶著我一起去看花燈,祖母不必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