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竟然是真畫
身後的家丁也開始狗仗人勢,自報了家門。
“我們家少爺可是縣令唯一的兒子。你敢和這賣假畫的串通一氣,妄想坑害少爺,我們家老爺可不會放過你!”
看戲的旁人一聽這是縣姥爺的獨生子,都來替楚蕭捏了把汗。
“都說是縣令的兒子,那就算有理,也說不清啊。”
“沒錯,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要跟人對簿公堂。判案的是人家的爹,怎麽也得護著兒子啊!”
“要我說,這男的就不該出這個頭。人家小姑娘瞎鬧,他跟著起什麽哄!”
相比之下,佟湘並未對此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敢當街汙蔑他人,必是家裏有靠山。
聽了楚蕭的分析,她看了一眼瑟縮在角落裏的賣畫郎,眸光冰冷,看不出什麽感情。
她冷聲道:“光憑畫紙,雖然不能說明這是假畫,但也無法證明這是真畫。”
一旁的豬頭少爺見她改變了立場,以為她是害怕自己的身份了,頓時得寸進尺,笑嘻嘻地再次湊上來:“美人兒,我就說了我是無辜的嘛。”
她拿畫軸推開那隻鹹豬手,皺眉道:“這畫是真是假,一時也說不出個結果。這樣,這畫你多少買來的,我便出多少銀子買下,怎麽樣?”
豬頭少爺被打了手,在掌心摸了摸,卻絲毫不著急。
他腆著臉道:“既然美人兒喜歡,那便送給美人兒了,不過五十兩銀子而已。還望美人兒以後瞧見這畫作,能常常想起我來。”
聽到豬頭少爺赤裸 的調戲,楚蕭氣得握緊雙拳,關節嘎嘎作響。
眾人以為事情已成定局,皆是無聊地準備散去。
不料,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從街頭走了過來。
那馬兒鬃毛刷得光亮,身形更是俊俏,一看就不是凡品。那車夫也是身著綢緞,那料子看著比不少縣裏的小姐穿得都好。
在擁擠的街道上,馬車駛得極慢。
碧綠的簾子裏,一位頭發斑白的老翁正襟危坐,時不時地打量著街外,悠然地逛著街。
看見前方不少賣畫的小販,老翁摸了摸山羊胡子,咯咯地笑道:“不知在這裏,能否尋到我太祖父的真跡。”
跟在車旁的管家也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聞言也笑出了聲:“老爺,您太祖從前就住在元洲,離這榆錢縣確實近的很啊。”
似是回憶起兒時聽的故事,老翁笑得更深了,皺紋從眼尾爬至鬢角:“我小時常聽祖母談起,太祖家接了鄰居的柴米油鹽,都會作畫給人家送去。”
“是啊,當時許多人家都不肯收,現在這畫估計都價值連城了。”
管家和老頭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前走著。
突然,老翁眼角的笑意凝滯,抬手便叫人停車。
原本看熱鬧的觀眾,見一位老頭走過來,手中拄著的紅木拐杖上,鑲著紅寶石和美玉,似乎價值連城。
楚蕭看著這走來的老人,不知為何,頭腦有些發脹。
佟湘見他神色不對,眉頭輕皺,靠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楚蕭溫柔地看她:“當然沒事。這畫你打算怎麽辦?”
見他唇色漸漸紅潤,佟湘勉強放心,道:“這我自有打算。現在先讓這豬頭放鬆警惕,之後好一頓收拾他!”
“嗯,做得好!”楚蕭輕笑道,眼中卻帶著寵溺。
聽他一本正經地誇讚,佟湘卻不適應,別過頭去,裝作沒聽見。
那老翁下了車,便徑直走到佟湘麵前。
縣姥爺的兒子認出了他,立馬換了副正經的樣子,作揖行禮道:“張先生,久仰久仰……”
老翁卻似當他空氣一般,指著畫作,聲音沙啞道:“姑娘,這幅畫,你願意多少銀子賣給老夫啊?”
這老頭神色看起來很是真誠,不似有假。
佟湘狐疑地問:“老先生為何要買這幅畫作?難道這是真的?”
眾人一聽,也被吊起了胃口,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兩人。
老翁咯咯地笑起來,撫著胡子道:“這是我太祖的真跡,老夫願出八百兩銀子,買下這幅畫,還望姑娘割愛。”
八百兩?
佟湘心頭一跳,但麵上不顯,沉靜道:“這您太祖的真跡,莫非老先生是?”
“這畫作者的仍孫,京城的一個普通畫師罷了。”老翁摸了摸胡須,輕鬆地笑道。
那少爺一聽,更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這哪是普通畫師啊,分明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禦用畫師,就連皇子們見了,也不得無禮啊!
佟湘搞清了事情原委,覺得自己留著沒用,還不如銀子來得舒服,便果斷將畫作賣了出去。
管家便命人拿了銀票給她。佟湘將銀票收進袖子,趁機放入了空間。
拿到銀票,佟湘卻沒打算走。
她從楚蕭懷裏拿了五十兩銀子,一顆一顆,砸在那豬頭少爺身上。
家丁作勢要攔,卻被楚蕭三兩下解決了。
豬頭少爺沒想到她這般潑辣,趕緊狼狽地逃走了。
老翁見她這般舉動,也驚得胡子一顫,拍手讚歎道:“姑娘好手力!”
用銀子砸完了那豬頭,佟湘也絲毫不浪費,徑直走過去,把剩下的銀子撿起來,遞給一旁的賣畫人。
賣畫郎受寵若驚地捧著銀子,連連給她磕頭道謝。
佟湘蹲下,將他妻子出軌一事,告訴了賣畫郎。
解決完這一切,她走到楚蕭麵前,輕鬆地拍下他的肩膀,道:“走吧!”
兩人去錢莊換了些許銀子,又去買了些筆墨課本,準備給佟華識字用。
接著,又購置了幾床輕薄的棉被,春秋蓋著合適,冬天冷了也能墊著睡。
當然,這些花不了多少銀子。最後,八百兩銀子,還剩了七百多一點。
兩人騎著牛車,滿載而歸。
走在路上,楚蕭問她:“之前,你為何要幫那賣畫郎?”
佟湘望著天邊的浮雲,靠在車欄上,緩緩開口:“他被人欺騙,卻蒙在鼓裏。我看不慣,就出手了。”
驀然,又想起什麽,偏過頭來問楚蕭道:“你居然看得出畫的真假。難道,你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