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獄
佟華被衙門的人押著,佟華就是再懂事,遇到這樣的場麵也怕哭了,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一個勁兒的回頭去看佟湘,佟湘一向是他心目中的脊梁骨,頂天柱。
佟湘自然是不願意,可是眼下她也想不到別的辦法,證據都擺在那兒,就算縣太爺有意出什麽絆子,也就是一時半會兒,不至於……
佟湘狠心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子虛烏有的後果,就算是佟華坐了幾天的牢,那也不過是三天而已,再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了!
“佟湘姐!不能讓他們把小華帶走啊!”狗子神色十分著急,他和佟華是一大一小兩個玩伴,他爹娘經常到外麵打工做生意,一般都是跟著奶奶一個人,奶奶管不住他,他就是喜歡調皮搗蛋,可是卻能和佟華這個小不點玩到一塊去,哪怕佟華是他認識的所有小夥伴裏,最安靜的一個。
“姐姐!姐姐!哇啊——”佟華哭天喊地的,簡直是讓聞著落淚,硬心腸如佟湘,也微微有些濕潤了眼眶。
“別怕,姐姐會救你的,不會有事的。”佟湘安撫的看著佟華,卻見那衙役不知輕重,他們常年都是和一些身強體壯的人打交道,押解的也多是一些逃命的犯人,他們一個個的凶神惡煞,自然要花大力氣才能製服住,可是佟華不過是一個小兒。
佟湘眼睜睜見他們將佟華雙手反剪住,用一個鐐銬銬住,這還不算,就那樣大力捏著他弱小羸弱的肩膀,說是押解,不如說是強製推著他往前走。
佟華又不配合,他年紀那麽小,哪裏知道衙門和大牢到底意味著什麽,可是以前也聽過人說起過衙門的可怕,還有那個可怕的牢獄,在佟華的眼裏,是一個極為殘酷,血腥暴力,甚至是去送死的地方!
聽說那裏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的太陽光,光是進去,就能聽到無數個冤魂的尖叫聲,淒厲的劃破寂靜的夜空,在整個牢獄裏徘徊,很有可能會被那些冤死的鬼魂們捉走去陪他們!
更加可怕的是,那裏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才不管你的死活,尤其是裏麵凶神惡煞的獄衛,他們一個不高興,就拿各種刑具折磨犯人。
佟華曾經聽狗子哥給他講過,那裏的獄衛,都喜歡拿一個在炭火裏燙的火紅火紅的鐵鉗,上麵還滋滋的冒著煙,往人的胸口,甚至臉上,狠狠的一按!緊接著把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還有人的尖叫聲,皮肉頓時被燒的一團模糊!
有的人會承受不住那種痛苦,直接暈了過去,不要以為暈了過去就萬事大吉了,獄衛們可不會這樣簡單的放過每一個人,他們會很快提過來一桶水,直接整桶澆在你的頭上,讓你醒過來,然後繼續燙!
更有甚者,會拿那種帶著長溝子,就像是帶刺的荊棘一般的植物那樣,帶著倒刺,鞭子上還會淬一層辣椒水,或者是令人疼痛難忍卻不會致人於死地的毒藥,塗在辮子上麵,然後將囚犯的衣服解開,一鞭子狠狠的揮過去,立馬就讓人皮開肉綻!
血紅的肉翻滾出來,血流如注!這還不算完,更可怕的是當鞭子抽出來的那一刻,裏麵的倒刺直接勾著人的皮肉和血管一起出來,有的會很快流血而死!
牢獄裏的刑具,可不止這兩樣,裏麵折磨人的手段也不止兩樣,佟華的小腦袋瓜裏,不斷的浮現著這些血腥的畫麵,自己把自己給嚇得不清。
一張小臉慘白慘白,活像是一麵牆,他的小嘴哆哆嗦嗦,就連腿肚子都是在打顫的,衙役是架著推著他走的,沒讓他自己走,否則他根本走不動。
“姐姐~~”佟華的嗓音都快要失聲了,他的聲帶好像被潑了硫酸一樣,都是啞的。他這小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可憐。
佟湘往師爺的方向看了一眼,師爺卻故意低著頭,裝作看不見,根本就不給自己機會,生怕佟湘會做出什麽舉動來,師爺現在是兩頭相幫都不對,隻得裝糊塗。
“小華!小華!你們放開小華!”狗子看佟湘遲遲不過去救佟華,實在是心急,竟然直接自己上手,去試圖掰開那些衙役的手,可是他再大力氣,也不是他們這些魁梧漢子的對手。
一個衙役被他弄得煩了,一個甩手,就把狗子直直的甩到了地上,狗子摔了一個狗啃泥,要不是這是河岸邊,泥土都是軟的,他鐵定要磕掉幾顆牙才行。
狗子皮糙肉厚,也十分的耐摔,他一點兒也不嬌氣,摔疼了愣是一聲不吭,好像剛剛被摔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撲上去又要攔住。
這次狗子聰明了,完全將以前使在自己的小夥伴身上的招數,使在了這些大人身上,狗子剛剛被摔,救立刻意識到雙方力氣的差距。
他知道自己如果是硬拚的話,恐怕不是這些大人的對手,他這次就一個猛子,躥到了一個衙役,也就是押解著佟華的人的後背上,刺溜一下就竄了上去。
那衙役一扭頭,就被狗子一巴掌拍回去,然後雙腿死死的夾住衙役的脖子,來了一個反絞,那衙役許是沒見過一個孩子竟然有膽量敢跟自己玩這套,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了頭,竟然撲通一聲,被狗子生生的給絆倒了!
原來他因為要甩開脖子上的狗子,結果腳下就沒注意,一仰頭身體就不平衡,結果兩三步急走,就讓他自己絆住了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狗子也不可避免的被摔了出去,他見自己成功了,眼睛猝然一亮,活像是捕食的野獸,叫佟湘看了,也覺得有些驚訝,狗子今天露了這一手,她覺得有些意外。
狗子就要乘勝追擊,那邊漢子被成功的激怒了,立馬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粗眉倒豎,眼睛也挑成了倒八字,嘴唇更是上弓了起來。
“小子,你找死!”那衙役咬牙切齒道,另一個衙役,見狀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縣衙府上的兵器,一幹都是在罍街上的那家鐵匠鋪子裏打造的,沒有從外麵采辦。
縣太爺不是一個大方的人,雖然也不會特別的克扣自己手下的人員,但是能不多花一分錢,他是決計不會花出去的。
在罍街定製武器,隻是外頭成本的四成,這樣的好算計,怎麽可能肥水流了外人田呢?別看縣衙的配置不高,可是單是這裏頭一個兩個三個人員,也有不少的武器要置辦。
朝廷是有補貼的,有些東西隻要有賬本,就可以擇日去銷賬,於是縣太爺就按著外頭的標準,做了一個假賬,然後送到鐵匠鋪那裏,剩下的回扣,都被他一人吃了去。
這件事兒,誰也不敢議論,不敢聲張,因為這好歹也是貪得國庫的錢,沒有直接搜刮老百姓的銀子,雖說國庫的錢財也是老百姓和那些商賈們一起繳納的,但是總歸,大家心裏會舒坦些。
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況且人的天性就是欺軟怕硬,縣太爺一個官員,離了皇城就是天高皇帝遠,他就是這一片土地的老大。
隻要他做的不過分,大家夥兒也不敢造次。不過罍街那家鐵匠鋪,價格雖然便宜,但是對於苦水縣的尋常人家來說,也不算是便宜,起碼就是打造一把十分撲通的兵器,也要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可是等同於一個貧窮家庭,四個多月的開支了!
不過縣太爺雖然也會貪一些小便宜,這是每一個官員都會做的事情,隻是有的太過昧良心,最後老天爺都會收拾他。
但是縣太爺總歸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的,因為畢竟武器是給捕快衙役們配置的,他們是幹什麽的?他們是奉旨查案的!
若是他們的武器不夠好,出門辦案且不說被人笑話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在打鬥中被殺了,那才叫一個丟人現眼!到時候他的頂頭上司問起責來,他又要如何交代的了!
所以縣太爺權衡之下,選了罍街那家鐵匠鋪,他們家的手藝不光優質,更重要的是不弄虛作假,立麵的鐵之類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沒有注入任何別的什麽東西。
罍街的鐵匠鋪製造的兵器,一向是有一個特點,就是一個字——利。鋒利到極致,就到了一種,將刀劍豎著放在地上,然後取一根頭發,扔下去,當頭發不小心落入刀劍上麵的時候,頭發就被攔腰切斷了。
佟湘也是一個偶然間知道了罍街的鐵匠鋪,偶然間結識了那個鐵匠鋪老板,她知道,那個老板打造出來的武器,上麵都有他的記號。
佟湘看到衙役抽出來的大刀上刻著的一個印記,立刻就認了出來,她緊緊皺著眉頭,待狗子卷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
佟湘走過去,白淨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上,惹得狗子不解的回頭,“佟湘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華搶回來的!”
“……”佟湘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