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將計就計
“哎!回來!回來!”縣太爺先是蒙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就立刻叫人,可惜師爺的速度太快,一會兒的功夫就跑了個沒影了。
根本叫不回來。
縣太爺嘿了一聲。
要不是他心情好,師爺這次很可能逃不掉一頓板子。
這樣縣太爺才能打出氣。
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裏。
該打。
龍門鏢局。
翠兒回去的時候,感覺萱兒小姐的房間的氣氛有些壓抑。
她躡手躡腳的過去,這個時候萱兒小姐一般都是在睡午覺,她也是算準了才這個時候出去的,手裏端著從廚房拿的桂花糕。
她一手端著桂花糕,一手準備關門,誰知一回頭,就對上自家小姐充滿不滿的眼神,她正坐在梳妝鏡前,妝容精致。
“小姐?!”翠兒嚇了一跳,魂兒都要嚇沒了。
“你去哪兒了?”萱兒小姐質問道。
“奴婢……奴婢……”翠兒心虛的垂下了眼睛,不敢和她對視。
“看著我!你在想什麽?你去了哪裏?為什麽我找不到你人?”萱兒小姐質問。
“奴婢……奴婢去廚房給小姐您做了桂花糕,一時忘乎所以,這才忘記了。”翠兒說著,便將桂花糕拿出來一塊,親自喂給萱兒小姐吃。
“真的?”萱兒小姐一邊咬著桂花糕,一邊打量著翠兒,猜測她的話的真假。
原本肚子也是餓的久了,這才忍不住咬住送上嘴裏的糕點,萱兒小姐一邊斯文的吃著,一邊想著,翠兒應該不會騙她。
雖然宣兒小姐始終覺得翠兒並不一定真的去了廚房,可是關鍵宣兒小姐找不出她要欺騙自己的理由和動機。
“真的!奴婢發誓!”翠兒說。
氣氛再次變得詭異。
過了好一會兒,萱兒小姐才突然笑了一下,“好翠兒,你緊張幹什麽,我也沒說你,你別害怕啊,隻要你沒有做錯事,小姐我就不可能對你怎麽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妹。”
翠兒心裏聽到這句話,稍微有了些安慰。雖然她很清楚的明白,主子就是主子,永遠不可能和自己成為所謂的姐妹,而一個嬤嬤的最大風度,就是能讓自己看顧著大的孩子,最終在出嫁那日披上鳳冠霞帔。自家小姐幼時就有一個,隻是後來她的娘親因為錢財不夠的原因,不再請老師給她。
但是她家小姐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小姐……”翠兒望著自家小姐,欲言又止,一雙脆生生的眼睛,此時不知何時開始,染上了一絲塵埃,不再像是以前那樣透明。
但是萱兒小姐並沒有發現這種細節。
小姐對她已經很好了,她不能貪心太多,否則會遭報應的。
“楚蕭哥哥在哪兒?回來了嗎?我想去看看她。”萱兒小姐對著銅鏡再次檢查自己的發型,看著很滿意的樣子。
“楚蕭他,好像出去了一趟,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奴婢特意打聽了。”
“去了哪裏?”
“這個,奴婢不知。隻知道楚蕭他很焦急,就離開了,要不然,奴婢出去找他?”翠兒道。
她以前是非常反對自家小姐和那個楚蕭的,可是現在她倒是十分希望他們兩個能在一起。
起碼,可以擺脫那個死色鬼的糾纏!
翠兒隻能將這件事當作是秘密,天大的秘密。
那日若不是她急中生智,代替了小姐,那麽小姐恐怕都會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投河自盡了。
“翠兒,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為什麽氣色那麽差?”萱兒小姐隨口的說道。
“多謝小姐關心,奴婢隻是昨晚做了噩夢,沒有睡好。”
“哦。”
楚蕭一路離開,就急匆匆的跑到了一家藥店。
他特意忽略了佟湘的所在的店麵,他現在還沒有想好,和她見麵後該說些什麽,聽說那個叫夏天的也跟著她又回來了。
楚蕭心中升起一抹濃烈的醋意,但是到底被他壓了下去,久日不見,對她的想念更大於醋意。
但是他現在沒有整理好,不願見她。
“客官,裏麵兒請。”楚蕭路過一家看起來沒有什麽特殊的藥鋪,便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櫃台後麵有一個手裏拿著算盤正在核對賬本的夥計,他的手肘邊兒上都是一些藥材。
藥鋪裏都有一個共性,一房間的中藥味兒,但凡用多少個清新劑和化學清理劑,也無濟於事。
他聽到動靜,就第一反應抬起笑臉看過去。
看到楚蕭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睛裏還狠狠的驚豔了一把。
甚至不乏有姑娘,一路追著楚蕭的腳步走的。一路上都在犯花癡。
等到了藥鋪,便不好在擠進來。
那個夥計問道,“不知公子貴姓?”
“楚。”楚蕭簡短有力的回答。
“楚姓?公子這個姓氏取得好啊,楚姓可是國姓。”
那夥計一開口就知道是個健談的,也就沒忍住和他多聊了兩句。
“大夫呢?”然而,楚蕭並無意和他多說什麽,尤其是看著他那副興奮勁兒,像是幾百年沒見到人了一樣。一驚一乍的把人都給引來的。
“啊?啊。大夫在裏麵,正在看診,公子可能需要在外頭的椅子上坐一會兒。“夥計立刻說,他這才意識到楚蕭是真的不悅,而非是不習慣。
當下他也不多說什麽了,開始打自己的算盤,等待裏麵的病人出來,等病人拿著大夫給開的藥方過來櫃台的時候,他很快抓緊速度,然後衝楚蕭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蕭見狀,便進去了。
大夫是一個頭發半百的老頭兒,雖然年紀看起來有五六十了,但是頭發的發量還是足的,穿著也是樸素的白色麻布衣裳。
楚蕭覺得這是個有兩把刷子的大夫,就沒有顧慮的將自己的病情給說了出來。
大夫認為的聽著,從始至終都沒有插話,完全就是想讓他自己聽一下。
最後楚蕭一直說完,大夫才緩緩看向他,問道:“楚公子這是失憶多久了?“
楚蕭伸出四根手指頭。
大夫一臉凝重,似乎是遇到了費解的難題,他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深思。
“四個月……已經快過去半年了,若是腦中有淤血,導致的大腦失憶,一般是在出發後兩個月處理。現在拖得有些久了。”
大夫一臉為難的說,然後手扶著楚蕭的頭,來回看了看,又檢查了下他的眼球和舌苔,最後一番檢查後,大夫又問道。
“這期間,有沒有想出一些什麽來?”大夫問道。
他一手握著毛筆在紙上隨時準備記錄。
楚蕭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大夫的眉毛更加皺了,好像能夾死一個蒼蠅。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搖頭又點頭是什麽意思?”大夫有些生氣。
楚蕭這才開口道:“之前夢到過一些,不確定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未免太過離譜,若是假的,為何總是夢到相關的一些事?直覺告訴我,那是我的過去,可是……”
大夫還保持著低頭握著毛筆寫字的姿勢,聞言隻是抬起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在心裏嘀咕,究竟是夢到了什麽,還離譜,看他的麵向也不是什麽壞人。
“你能說一兩個嗎?老夫好判斷,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大夫道。
“隻要我記不起來,那些東西是夢或者現實有關係嗎?”
“這個……”
大夫從來沒被病患這樣當眾質疑過,還是為了他的麵子著想的。
“咳咳,你且說一兩個。”大夫說。
“我……曾經夢到過一次,自己身穿鎧甲,在戰場上打仗。”楚蕭眸色複雜的說。那神情還帶著回憶,但是卻沒有將更詳細的說出來。
比如,他穿的是將帥的鎧甲,他的戰馬是最好的汗血寶馬,他和馬之間非常的有默契,他在戰場是領兵打仗的那個,渾身充滿了殺氣和煞氣。
這些,都是讓他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打仗?也許你就是在戰場上受到了驚嚇,才得的這種後遺症,打仗的戰場血腥恐怖,不少年輕人第一次上戰場,都是這樣,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要解決。”大夫歎息了一聲,將毛巾洗了搭在臉盆架上。然後用濕熱的毛巾擰幹,趁著它還有熱氣的時候,就貼在了楚蕭的太陽穴上。
“這樣有沒有放鬆一些?”大夫問道。
楚蕭隻得點頭。
很快,頭上按摩的力道漸漸加重,令楚蕭覺得有些刺痛,但同時又好像有一些輕鬆感,這種輕鬆感,是他多日不曾體會到的。
如今覺得是久違的,不由得更加貪戀,期待下一次的叫來。
“我先給你布針,大概半個時辰就好了。”大夫說。
楚蕭沒有什麽異議,他來這裏的目的非常簡單,他想要,迫切的想要回憶出過去的事情,盡管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觸碰到了真相,可是不親自看到百分之百的證據,他就始終不願放心。
因為他要給自己,給佟湘一個交代,為了自己,也為了她。
否則,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以什麽麵目去見她,又是要站在什麽立場,盡管,心裏的思念已經成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