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宴會
我問佛:為何不給所有女子羞花閉月的容顏? 佛曰:那隻是曇花的一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 沒有什麽美可以抵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 我把它賜給每一個女子 可有人讓它蒙上了灰
我問佛:世間為何有那麽多遺憾? 佛曰:這是一個娑婆世界,娑婆即遺憾 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我問佛:如何讓人們的心不再感到孤單? 佛曰: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 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一生 隻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 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麽辦?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 和有愛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歐陽慕華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兒,好一陣才緩過氣來。
“以後若是再用生命來威脅我,我一定會親手給你個痛快!”
聽著男人嘴裏凶狠的話,軒轅諾諾嘴一癟,不爭氣的淚水又流了出來。用手捂住胸口,軒轅諾諾在心裏罵著自己。
真沒用!真是沒用!
他明明說會親手結果了自己,她心裏卻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和關懷,她討厭動不動就流淚的自己,討厭不願給她承諾的歐陽慕華,討厭即使這樣也不能切斷他對她的吸引力。討厭!討厭!討厭!
“乖,不要鬧了,不要同我鬧了。難道你還以為能離開我麽?”歐陽慕華像安撫小孩子一樣地摸著軒轅諾諾的頭,嘴裏哄著。
離不開的,她離不開他的啊!
他們都知道。
到了宴會廳門口,歐陽慕華給軒轅諾諾整理好妝容,這才從容地攜著她下了車。
“哎呀呀,這不是歐陽當家麽!快請進!快請進!”
剛下車,軒轅諾諾甚至覺得高跟鞋的跟還沒杵穩當,宴會的主人家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歐陽慕華點了點頭,輕輕把小人兒往懷裏再帶了一些,讓原本因為高跟鞋變得有些不會走路的軒轅諾諾頓時減輕了不少壓力。抬起頭對著歐陽慕華燦然一笑,算是感謝他的體貼。
看著小人兒的笑容,歐陽慕華心裏一動,臉上不露聲色,隻緊了緊攬住佳人的手,走了進去。
歐陽慕華是客人,卻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麵,主人家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這是什麽道理?
軒轅諾諾沒搞清楚,也搞不清楚,隻當是歐陽慕華本事吧!
進了宴會廳裏麵,看著這樣的陳設,軒轅諾諾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跟著歐陽慕華,她見過比這些還大很多的場麵,光是歐陽本家,就比這裏美上不知多少倍。
歐陽慕華帶著她直直往前走,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別的人見是歐陽慕華,也沒敢上前,隻乖乖讓出道來,自動站到兩邊。剛剛還嘈雜不已的宴會廳,此刻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沒人再敢交頭接耳,也沒人再舉杯碰杯,全都乖乖注視著歐陽慕華。
歐陽慕華走到宴會的主位上才停下來,把軒轅諾諾的手交給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他們身邊的黑管家的手上,轉過身來,坐在了主位上。
其餘的人還站著,沒人敢坐下去。
軒轅諾諾打量著四周,看見歐陽慕華座位的旁邊還擺著一張同他的一模一樣華麗的椅子。還有哪個大人物要來麽?
感覺手肘被人拉了兩下,軒轅諾諾回頭,看見黑管家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小姐,請坐。”軒轅諾諾跟著黑管家一起在歐陽慕華旁邊坐了下來。
兩張主位的旁邊分別擺放了單獨的桌椅,歐陽慕華這邊的,她知道。是他的五位管家,隻不過現在多了個她。那邊的,她就不知道了。
突然,宴會廳裏又是一陣死寂。
人群分開兩邊,讓出一個過道。
一個柔美得過分的男人走在讓開的路中間,若不是他的衣衫半開,露出裏麵結實的胸肌,軒轅諾諾差點要以為那是一個嫵媚的女人了!
隻見那男人也走上了主位,徑直坐在和歐陽慕華身旁那個平起平坐的椅子上。一個器宇軒昂,眉宇中透出霸道的王者氣息,一個陰柔無骨,單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低身坐臥。天壤之別,針鋒相對,卻又能感受到異樣的平衡。
而跟著男人進來的還有四個女人,一齊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反觀歐陽慕華這邊,除了軒轅諾諾和黑管家兩人,其餘四個位置都空著。
待到兩大當家坐定,下麵的人齊刷刷地麵對兩人,恭敬地點頭尊稱:“歐陽當家,金當家。”聲音之整齊,絲毫沒有錯誤,像是已經練習百遍了。
歐陽慕華和金鑲玉都點了點頭,應了聲:“坐。”
於是,大家就想被上了發條一樣,坐了下去。
“道上都說歐陽當家找到了紅顏知己,今天看來此話不假。真是個寶貝呢,走哪兒都帶著。”金鑲玉斜著看了眼軒轅諾諾,端弄著手中的酒杯,戲笑地看著歐陽慕華。
歐陽慕華依然是那張千年冰山臉,沒理會金鑲玉口中的揶揄,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軒轅諾諾也跟著有模有樣地端起杯子,看著透明的玻璃杯裏盛著五顏六色的液體,在明亮的燈光下更顯透亮,她心裏一樂,試著喝了兩口。
嗯,甜的。味道真不錯!
她嚐到了甜頭,膽子也大了,改用雙手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就把滿杯的液體飲盡了。黑管家在一旁看著,有些無語。哪裏來的土氣丫頭,把雞尾酒當飲料,不知道那東西後勁很大的麽?真給歐陽家丟臉了!
寒暄了一會兒,宴會的主持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話都說得漂亮,隻是藏在話裏的意思不是那麽文明。
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是關於國內沿海勢力的範圍劃分。原本沿海是由另一股勢力統治,而那人對歐陽慕華和金鑲玉都有恩,於是兩人一直沒動。前一陣那人因病去世,也才有了現在的景況。雖說內地的黑勢力更強一些,但是沿海利益很大,很誘人。今天能來這裏的人心裏都清楚,說好聽點,是勢力劃分,說難聽點,就是看著那台上的兩人誰今天鬥贏了,那邊就歸誰。隻是可能這塊大蛋糕上掉了些渣滓,讓他們這些能撿了便宜。今天這場宴會,就是名副其實的分羊會。
“歐陽當家,我好像聽說最近你手底下有一批貨出了問題,而且還是個大麻煩,不怎麽容易擺平的。”金鑲玉一麵說,一麵緊緊盯著歐陽慕華。
歐陽慕華根本沒理會金鑲玉說什麽,隻轉過頭來看了眼軒轅諾諾,吩咐黑管家:“不準讓她再喝了。”
“是。”黑管家領命。
看著歐陽慕華竟然對他如此輕視,金鑲玉氣在心頭,臉上卻露出笑容。
“真是個俏生生的人兒呢,難怪歐陽當家如此看重。”
話題一扯到軒轅諾諾,歐陽慕華就不會無動於衷。他看了眼金鑲玉,警告意味濃重:“她不是你能動的!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坐在底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就看著兩個當家在上麵暗裏鬥。
金鑲玉慢慢地喝了口酒,掀起眼瞼,也沒再看歐陽慕華,自顧自地喃喃說道:“我對她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沿海的勢力。要是不想警察順著你那批貨往上查,不想惹更多的麻煩,你知道該怎麽做的,是吧?歐陽當家。”
兩人之所以能做大做強,不僅是擁有黑白兩道的勢力,更是有強大的反偵察集團,幾乎不會出事。當然,兩人之間的默契是有的,不會相互揭底。所以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歐陽慕華手下人的失誤,隻不過,失誤之後就各憑本事了。
“嗬嗬,”歐陽慕華嘴角難得地牽起一絲笑容,看著低頭把玩酒杯的金鑲玉說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你有本事破洞,我就有本事補洞。不過嘛,”頓了頓,歐陽慕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笑得金鑲玉心裏有強烈的壞感,“不過,我有本事破洞,就不知道金當家有沒有本事補洞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宴會廳的門被打開。
四個高大顯眼的男子齊刷刷地走了進來,走到歐陽慕華身邊,低頭喊道:“當家。”
是歐陽慕華的紅白灰藍四個管家。
歐陽慕華依舊保持那樣的笑容,依舊看著金鑲玉,隻是嘴裏問道:“如何?”
灰管家從容答道:“都辦妥了。”
歐陽慕華滿意地點了點頭,讓四個管家坐到了位子上。
再接著,又有人急匆匆地跑進宴會廳,當即跪在金鑲玉麵前嚷道:“當家不好了,今天早上的貨,被封了!”
“什麽!”金鑲玉終於失了風度,拍案而起,連帶著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那批貨,幾乎花費了金家接近一半的血本的,要是成了,翻倍的賺,要是出問題,隻怕是會元氣大傷!
愣了兩秒,金鑲玉轉頭對著歐陽慕華,滿眼憤恨,咬牙切齒地說道:“歐陽慕華,算你狠!”說完,帶著屬下匆匆離開了。
其餘的人原本坐著,眼看著金鑲玉離席之後,又全都站了起來,紛紛朝著歐陽慕華:“恭喜歐陽當家。”
五位管家也都站起了身,真心慶賀著主子得到這片勢力。
但歐陽慕華都不在意,他隻在意那個小人兒。
轉頭一看,那小人兒哪裏還有清醒的意識,早已經趴在桌上憨頭大睡。嘴裏還喃喃念叨著:“補洞.……破洞……”
歐陽慕華愛憐地走向她,抱起她,往門外走去。五個當家自然是跟著主子了。大家也全都站在兩旁,恭送著這位地下皇帝。
出門的瞬間,歐陽慕華對著依然在宴會廳裏的人撂下兩個字。
“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