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結束】
數十萬燃燒軍團最精銳，足以毀滅艾澤拉斯千百次的惡魔大軍，就這樣穿過傳送門返回了扭曲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眼規模廣闊的辛·艾薩琳廢墟，隻有被邪能嚴重腐蝕的斷壁殘垣，還在訴說著過去幾個月裏，暗夜精靈的首都慘遭惡魔攻占的悲慘過往。
曆經千辛萬苦穿越聯軍的監視網絡，剛剛率一眾薩特下屬從蘇拉瑪地區返回的哈維斯，站在空無一人的首都廢墟前呆立當場。
惡魔呢？
燃燒軍團呢？
他抬頭望去，卻發現了讓自己更加震驚的一幕，那道連接著扭曲虛空的傳送門，居然正在緩緩關閉！一眾薩特同樣看到了這一幕，很快亂成一團，難道燃燒軍團……拋下我們撤退了？
恍惚間，哈維斯的眼角餘光瞥到了一絲異樣。
遠端的一片廢墟中，單膝跪地的伊利丹渾身浴血，氣息粗重，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正在恢複中。
這個一經投誠，便獲得軍團之主的賞識與豐厚獎賞，令哈維斯嫉妒不已的投誠者，同樣在凝望著半空中的傳送門出神不語。
伊利丹身旁的地麵上，躺著一具被魔法焚得焦黑的屍體，依稀是個末日守衛的模樣，上麵還插著兩把流淌著邪能光澤的戰刃。
哈維斯一眼就分辨出了那對戰刃的來曆——是此前率領末日守衛軍團掃蕩永恒之井周邊地區，前前後後拔除了數十個暗夜精靈據點的高階末日守衛統領，強大的埃辛諾斯的武器。
眼前的景象幾乎已經證明，是伊利丹殺死了阿克蒙德與基爾加丹兩位大人都很器重的埃辛諾斯。
但此時哈維斯的心思全在這場詭異的撤退上，根本沒閑心去管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隻是大聲問道：“伊利丹，發生了什麽？阿克蒙德大人呢？基爾加丹大人呢？我們的軍隊呢？”
伊利丹聞言回過頭來，見發問者是哈維斯，布滿灼痕的臉龐上很快浮現出笑容，答道：“如你所見，哈維斯，你的主人拋棄了你。”
“到底發生了什麽！”哈維斯目瞪欲裂地大吼道。他還等著跟隨主人的步伐，去追尋無止境的力量與知識，可現在所有的憧憬卻都在漸漸遠去。
伊利丹站了起來，從埃辛諾斯的屍體上拔出那對戰刃，舞了個劍花，在空中留下深綠色的軌跡，而後麵色不善地朝哈維斯走了過來。
“結束了，都結束了。我的老師終結了這場戰爭，”他的語氣很平淡，“現在……是時候清除你們這些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毒瘤了。”
哈維斯咬了咬牙，“我早就知道，你隻是一個安插在我們之中的雙麵間諜。你會後悔與我……”
話音未落，突然有一道綠光從行將關閉的傳送門中射出，沒入了永恒之井。
一望無垠的永恒之井水麵瞬間泛起滔天浪湧，原本在半空中被重重咒語保護的巨龍之魂的作用下，穩定供給傳送門的魔力流也頃刻紊亂起來。一時間狂風四起，巨浪排空，整個大地都在震顫，宛若毀滅在即。
一股磅礴的魔力以巨龍之魂為中心爆發開來，爆炸波頃刻間將空中的烏雲席卷一空，又如推倒積木一般，夷平了辛·艾薩琳僅存的斷壁殘垣……
伊利丹與哈維斯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爆炸波擊中，重重撞在碎石中失去了意識。上百名薩特，更是有一大半橫死當場。
過了不知多久，伊利丹滿頭是血地從土石中爬了起來，使勁甩甩頭，望向了半空中的巨龍之魂。
隻見這件以核心形式，存在於傳送門供能網絡中的神器已經完全失衡，不斷將永恒之井的魔力散溢到周邊地區。魔力洪流不間斷地洗刷著千瘡百孔的大地，難以計量的土石在劇烈的爆炸中被送上天空，如雨般漱漱而落。
而永恒之井，也在從傳送門深處射出的那道邪能法術的作用下，不可逆轉地朝著瀕臨毀滅邁進。永恒之井的奧術能量，即將反過來湮滅自己……
實際上，伊利丹很茫然，他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麽，雖然他聽到了安格瑪在傳送門前與薩格拉斯交流的每一個字。他隻知道，不論如何，這場戰中都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永恒之井的狀況，正印證了老師曾與自己說過的這場戰爭的結局——暗夜精靈賴以為生的魔力源泉，將在自我湮滅中坍縮，掀起一場撕裂世界的末日浩劫……
他強打起精神，用魔法固定住那幾根在先前撞擊中斷裂的肋骨，撐起一麵魔法屏障，頂著迎麵襲來的狂風朝永恒之井飛奔而去。
來到岸邊，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滔天巨浪，從懷裏拿出早已備好的水晶瓶，拔開瓶塞，浸入水麵……
一瓶，兩瓶，三瓶……
在岸邊待不下去之前，他最終裝了十一瓶，強忍著遺憾和不顧安危也要多裝幾瓶的衝動，返回了剛剛所在的廢墟，找尋那對殺埃辛諾斯的戰刃……
……
與此同時，在數十公裏外的聯軍營地也已經亂成了一團。
即使不用偵測魔法，對魔力稍稍敏感一些的暗夜精靈，也能察覺到從永恒之井的方向傳來的前所未有的磅礴魔力。每一秒過去，永恒之井的魔力輸出量都在以指數級不斷攀升，仿佛正有一場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爆炸正在緩緩醞釀。
所有人都搞不清發生了什麽，連五色龍族也不例外。魔力洪流幹擾了藍龍的探查魔法，瑪裏苟斯、阿萊克斯塔薩、伊瑟拉，這三位龍王已準備帶領一批強大的成年巨龍，前往永恒之井一探究竟。
一座丘陵頂部，艾薩拉與薩拉塔斯並肩而立，神情落寞地望著遠方的永恒之井。
“安格瑪的魔力特征消失了，他走了。”薩拉塔斯黯然說道。
艾薩拉隻覺得悲傷油然而生，幾欲立足不穩。
就在此時，達斯雷瑪氣喘籲籲地跑上丘陵，焦急地說道：“陛下，幾位守護巨龍正在找您，他們要親自前往永恒之井一探究竟，您……”
說話間，空中傳來振翅聲，龐大的陰影覆蓋了丘陵。一群巨龍從上方經過，飛向了永恒之井。
薩拉塔斯轉向艾薩拉，說道：“你知道該做什麽。”
艾薩拉深吸一口氣，命令道：“傳我號令，全軍向海加爾山撤退！”
“陛下？”達斯雷瑪一愣，永恒之井狀況不明，總攻尚未開始，顯然不理解光中之光為何會在此時下達這種命令。
“馬上。”艾薩拉的聲調微微拔高。
“是。”達斯雷瑪猶豫兩秒，沉沉點頭，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