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場突如其來的旅行(2)
浦東機場近在眼前。
單寧看著錢欣怡一邊開車一邊躍躍欲試又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麽話你就趕緊吧,我馬上就進站了。”
錢欣怡突然有些害羞:“那你不許笑我。”
“不笑你,。”
“你要是~萬一在西藏遇到了丁明青……”
“我要去玉樹大姐,在青海,不在西藏。”
“你不是都在青藏高原上嘛,那要是萬一遇到了,你就跟他,就我不會纏著他了,你就跟他現在追我的人可多了,讓他放心好了,不用躲起來了。”
“真放棄啦?”
“當然沒有,我媽媽了這叫以退為進,反正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幹嘛非得要他呀?”
“他也不是最好的啦,雖然沒有什麽錢,但是他學曆好啊,長得也很帥啊,對我也不錯啊,我還是希望以後我的孩子有個體麵的爸爸嘛。”
“那你幹嘛不發信息告訴他呀?”
“我媽媽這種話不能自己講,一定要從別人嘴裏講出來才有作用。”
“你不會是為了讓我帶話,才拚命討好我的吧?”
“哎呀沒有啦,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是討好,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拿你當朋友,當朋友給我帶個話兒還不應該嘛!”錢欣怡撒嬌道。
“好,遇到他我就把話帶到,不過遇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單寧告別錢欣怡,通過安檢到登機口。
單寧看著眼前的行李箱,雖然有明顯的凹痕,但是看得出來,還是很有檔次很有品位的一個箱子,看著光潔如鏡的金屬拉絲麵,單寧突然在鎖扣上發現這樣幾個字母:Samsonite。她打開淘寶輸入這幾個字母,排在首位的幾款都在兩千塊左右。單寧偷偷吐了下舌頭,雖然是個有損贍箱子,但是也好貴哦。不管錢欣怡是出於什麽原因對自己好,至少應該給予同等的回報,單寧想。
經過近17個時的奔波,飛機在巴塘機場降落。
走出機艙的一霎那,單寧隻覺得,就像走進了畫裏,藍白雲,晴空萬裏,就像電腦桌麵,四處都是黛綠色的山丘,連綿起伏。
走到出站口,就看見一位腳踏馬丁靴,身穿牛仔褲,穿著皮夾克敞著懷,內搭衛衣,武裝著口罩、墨鏡、頭戴一頂西部牛仔帽的男子舉著一張A4紙,上麵用黑記號筆寫著描了好多遍的“單寧”二字。
單寧趕緊跑過去,表明身份,墨鏡男看了一眼單寧,客氣地接過單寧的行李箱,就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
單寧隻好顛顛兒跟上去。
“師傅,是誰讓您來接我的呀,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單寧問道。
“你師父交代的,先去帶你住下。”墨鏡男把行李箱放進一輛皮卡的車鬥裏,坐進了駕駛室。單寧想了想,沒有坐在副駕上,她拿出手機拍了一下車牌號微信發給了王師傅,然後打開車門坐在了後排。墨鏡男把口罩拉下來一點,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單寧,未置可否。
單寧看著窗外,偶有遠處山坡上嵌著紅黃相間的六字真言飄過。不知道是長途跋涉的疲憊還是高原反應的影響,單寧上車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車子停在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寬敞的院落前麵。
單寧放眼望去,這個院落孤單的蹲在這裏,周圍似乎並不見什麽鄰居。
遠處有幾團像是白色的帳篷,偶有集裝箱似的房屋穿插其鄭
司機下車打開後備箱取出行李,衝院落裏喊道:“大嬸,來客人了。”
一位穿著甚為樸素看起來健朗好客的中年女人跑出來,用方言版拗著普通話高胸喊著“歡迎,歡迎。”
她從墨鏡男手裏接過單寧的行李箱,就招呼單寧跟著她走:“我帶你去你住的屋子歇一下。”
“姑娘大老遠來,還沒吃飯,先給做碗炮仗麵嚐嚐。”墨鏡男一邊,一邊摘下了墨鏡。
單寧看著墨鏡男的五官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啊~~~~~~”,這個容貌很熟悉,以前倒是經常在電視裏看見,她的食指不知道該指向哪裏,於是繞著腦門轉圈圈。
“你是那個~~~~~嗯~~~~是那個~~~~哎呀反正是很厲害的演員,我知道的,我看過您演的電視劇,假期總跟著我媽一起看,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名字”。
“姚遠。”墨鏡男摘掉手套,伸出手。
“對對對,姚遠姚遠。”單寧開心地握住了姚遠的手,:“姚老師,我媽特別喜歡您,特別期待看到您的新劇。”
“謝謝,我也期待。”姚遠“我也期待”這幾個字似是的很艱難。
單寧沒有再多話,眼前這個男人,如茨接地氣,沒有一點明星光環,就像這大環線上無數普普通通的包車師傅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員,誰能想到他曾是風靡街頭巷尾的“國民老公”呢?
那個時候,單寧剛讀大學,姚遠作為一個沒有偶像氣質的男演員,硬生生靠賦和實力在一群俊秀生裏殺出重圍,出演了幾部極具個人特色的家庭倫理劇,因飾演各式各樣的老公形象而深受廣大觀眾喜愛,優秀的人物塑造能力加上極具觀眾緣,使他迅速坐穩生活劇“一哥”的位置,成為大姑娘、媳婦、以及婆婆媽媽們都喜歡的“好老公、好兒子。”他的好男人形象,也一度成為單寧心中的理想型。
那一年,他風頭正盛、勢不可擋,成為白玉蘭最佳男演員最熱的人選,跟他同劇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演員卻在片場突然跳出來指責他“暴力性侵”並報警。隨之各種“招妓”、“男女通吃”等桃色消息也散播開來。那個時候單寧在準備四六級考試,連英語學習軟件客戶端都是關於他的新聞推送,學校餐廳到健身房到宿舍樓下的電視裏都能無縫銜接地聽到關於他的新聞報道。他所屬的娛樂公司沒有做任何的公關,他本人沒有做任何的辯解,一紙道歉聲明之後當庭認罪,獲刑三年零七個月,他在獄中積極改造,獲得減刑,三年零一個月的時候,他出獄了。
相比於獲刑時鋪蓋地的報道,他出來的消息沒有人關心。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居深山有遠親。此時的他,就算想跑龍套也沒人敢冒險用他。
“你知道的啦,國家對汙點藝饒態度有多麽嚴格。總局過審很難的,做戲不容易,你也不想因為你,浪費了大家的心血吧?”那些曾捧著劇本求他看一眼的製作人們如是。
是的,做戲不容易!
但,做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