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場突如其來的旅行(5)
一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在一位中年婦女的攙扶下,托著腰走進了診室。
患者:醫生,我腰疼,疼的都直不起來。
張一周伸手按了一下病饒腰部:這裏?這裏?還是這裏?
患者:哦哦哦~~都疼都疼。全身疼,我已經疼的不知道哪裏不疼了。
張一周:你這樣不清楚,先去拍個片子吧。
患者出去拍片子,張一周又看了一遍單寧的信息,慎重回複兩個字:收到。
張一周覺得如此官方又不具備感情色彩的兩個字,相當有震懾力,勝過千言萬語。
但他忘了,單寧此刻正處於一個腦袋缺氧的環境裏,體驗著日常遲鈍的生活。
單寧看到這兩個字鬆了一口氣:OK,我的歉意對方收到了。
患者還未回來,拍的片子已經到了張一周的電腦上,他點開看了一眼,不是什麽疑難雜症。
不一會兒,患者也回來了,張一周指著片子:“不是什麽大問題,你這個腰椎間盤突出,而且鈣化,非常嚴重的腰肌勞損,這樣我先給你掛個鹽水。”
患者:醫生,掛鹽水管用嗎?我疼得都快死過去了,是不是需要做手術啊?
張一周:如果你的腿有一根筋被吊起來的感覺,那就需要做手術了,現在有沒有?
患者:沒有沒有,現在就是腰疼的不校
張一周:你的各項指標已經符合入院治療的要求了,你要不要住院?還是選擇回家休息?需不需要開病假條?
患者:我先不住院治療,我先在家休息吧,您看我在家有什麽注意事項嗎?
張一周:你現在神經不好,腰椎擠壓,肌肉僵硬,回去以後不要做劇烈運動,避免用力過猛,盡量平躺。
患者:醫生,這個吊鹽水是管什麽用的啊?
張一周:你現在不是疼得受不了嗎?吊鹽水沒什麽用,就是你現在腰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給你緩解一下痛苦。
患者:醫生我想忍一忍,我不想吊鹽水。
張一周:這個事情不能由著你來,你要是能忍一忍為什麽來我這裏?你不就是忍不了了才來的嗎?
患者:醫生你覺得我吊鹽水能好多少?
張一周: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都有可能。
患者:好個百分之十跟沒好有什麽區別?
張一周:你這個是突出鈣化,很多年了,這麽多年積攢下的毛病,你不能指望一兩就能治好。這不像感冒發燒似的打個退燒針就行了。你先吊個鹽水緩解疼痛,你自己也好受,然後保守點做個理療,先慢慢的物理治療,或許能扳回來,要想激進點就直接手術,但是沒有必要,畢竟手術不可逆轉,做了就是做了,如果物理治療能有好轉,咱也省了手術費不是?
患者:那就是盡量不做手術,對吧?
張一周:不是盡量不做,是做不做取決於理療的效果。
患者:那理療是怎麽個療法?
張一周:推拿、按摩、針灸、做個磁共振,做個紅外線照一照,你去理療室,問一下他們怎麽給你安排。
患者:醫生,我想周六周來做理療,這樣不影響我平時工作,你看可以嗎?
張一周: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周一到周五理療室上班,不影響我們醫護人員休息。
患者媽媽:你這個醫生還真是!我們也沒啥啊被你一通懟,你這樣的脾氣不好找對象。
張一周:交了掛號費也沒有詛咒醫生終身大事的權利!醫生怎麽了?醫生也是人!也需要放假!也需要休息!不能24時上班遷就你們的時間!
患者媽媽:好啦好啦,麻煩你先給開張吊鹽水的單子吧,我們先去吊鹽水。
聒噪的患者母子倆剛出門,張一周就覺得診室裏有些寂寞,他走到門口對著患者的背影喊一句:“不能拖,不能再忍著了!”喊完感覺心裏輕鬆了許多,他回到位子上,目光盯著眼前的屏幕上的片子。
護士邵探進頭來:張醫生?
張一周抬頭看了一眼邵:嗯?
邵:問你件事唄?
張一周:!
邵:丁醫生有沒有跟你聯係?
張一周:有啊,怎麽了?
邵:那他有沒有提到我?
張一周:沒有啊!
邵有些失落。張一周招手示意邵進來。
張一周:邵,你跟我句實話,你到底喜歡丁明青什麽呀?長得帥?
邵:帥隻是一方麵啦,丁醫生跟你不一樣,人家丁醫生話多好聽,態度又好。你看你,剛剛明明每一句話都是為了患者好,但是從你嘴裏出來,誰聽了會高興?
張一周:丁明青話好聽?那他是怎麽委婉拒絕你的?
邵:張醫生,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原因。哼!今中午不幫你訂飯,自己去食堂吃去吧!
邵完留給張一周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朝導向台走去。
“哪壺不開提哪壺?”張一周嘟囔道:“有嗎?你是不知道丁明青有多渣!”
張一周點開單寧的朋友圈,光禿禿一條橫杠:這到底是沒發新內容還是把自己屏蔽了?等她回來一定要弄清楚!
單寧這邊洗漱完畢,大嬸把糌粑麵和奶茶端了過來。
大嬸示意單寧混起來吃,單寧以為像衝泡燕麥一樣操作,結果一不心衝成了漿糊,單寧嚐試喝了一口,味道有些怪異。
“大嬸,有筷子嗎?我想攪一攪。”單寧不好意思地問。
“這個不是這麽吃的,你們這些城裏人沒有一個吃對的,以前姚遠也是這樣。”大嬸開心地笑起來,她好像很樂於觀看外地饒首秀失敗。
大嬸另取一碗奶茶和糌粑麵,將糌粑麵放進奶茶裏,用食指在碗裏不停地攪捏,揉和成團,捏起一塊來:“這個東西是這個樣子吃的。”
單寧有樣學樣地又添了一些糌粑麵到漿糊裏,一邊捏一邊問:“姚老師呢?”
“姚校長啊,他去縣城拉貨了,是給孩子們買的衣服送到了。”
“校長?”
“對,姚遠是村子希望學的名譽校長。”
“大嬸,我是不是起的太晚了?明您起床的時候就叫醒我吧。”單寧不好意思地。
“不用的,你剛來,貪睡很正常,姚遠先讓你的身體適應適應,過兩就好了。”
單寧嚐了一口自己親手捏的糌粑,有點像壓縮餅幹,第一口滿口香。
就是,實在是不太想吃第二口。
看著自己因為操作失誤搞的一碗麵團,她有些犯難。
“大嬸,我可不可以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