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場突如其來的旅行(8)
又不知道行進了多久,前方的兩座山丘就像一處山門,車子從中間駛進去,便進入一處悠然之地。
裏麵流水淙淙,十裏花溪,灌木叢生,腳下草叢裏隨處可見掌心大的蘑菇球,抬頭就看見飄蕩在山丘頂部的雲彩,給人一種稍微登高兩步就能伸手抓到的錯覺。
這裏明顯比外麵潮濕很多。
“好美啊,這裏”
“晚上更美,星空遍野。”
“姚老師……”
“你叫我遠哥吧,不要叫我姚老師,你知道這裏的人都叫我姚校長,要不是我每都在提醒自己,我會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學校長。”
“遠哥,那我們可以晚上留下來看星星嗎?”
“你不怕有狼啊?”
“我相信你!”
“你信我沒用啊,我是有野狼啊!”
單寧一下就羞得不知所措,雙手捂住了臉。
“上飛的是什麽,
鳥兒還是雲朵,
我把自己唱著,
你聽到了沒,
風裏漂浮著什麽。
花瓣還是露水,
我把歡樂散布,
你收到了嗎
……”
姚遠倒是毫不拘謹,向前走幾步,盤腿坐下,躺在山坡上唱起了歌。
“這蘑菇能吃嗎?”單寧舉起一個蘑菇球遞到姚遠麵前。
“能!”
“那我就多采一點,拿回去給大嬸做菜。”
她一會兒采花,一會兒采蘑菇,偶爾還能看到溪流裏幾條指頭大的魚遊過,伸手撈一把,卻又抓不住。
一下子就變成了采蘑菇的姑娘,隻是沒有大籮筐。
“遠哥,帽子借我用一下,”單寧喊道。
姚遠拿起帽子像個飛盤一樣衝單寧扔了去。
可惜帽子太,蘑菇太大,盛不了幾個。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高了,雲淡了,風晴了,心思似乎也更單純了。
一個人蹦躂累了,單寧到姚遠旁邊躺下,歪頭看了一眼姚遠,隻見他嘴巴裏銜著一根草葉細細地嚼著。
“遠哥,這叫什麽峽穀?”
“不知道,沒有名字。”
“那就疆單寧的峽穀’好了”
“是我帶你來的,是我先發現的,怎麽也應該疆姚遠的峽穀’吧”。
“你又沒有注冊版權,我不提醒你都沒有想到。”
“唉,貪心的女人。”姚遠沒有再多話,翻個身背對單寧表達自己的不滿。單寧一邊一邊打開手機地圖:“我要搶注地標嘍”,她輸入“單寧的峽穀”,提交審核。
“不要那麽氣啦,你都有遙遠希望學啦。”單寧爬起來走到姚遠麵前。
姚遠又翻個身背對她,單寧隻好再次挪到他眼前,姚遠索性閉上了眼睛。
她便掐了一片草葉子拂他的鼻子。
“那要不然我把這座山頭分給你?”單寧掏出手機,再次在地圖裏輸入“姚遠的山頭”伸到姚遠眼前點擊提交審核。
“遠哥,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捐助希望學的?”
“10年玉樹大地震,我認捐200萬,後來……後來不就是出事了嘛,我出來以後,一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這時候我的朋友告訴我,我的粉絲後援會給我捐助了一所希望學,讓我來看一看,於是我就來了。這些年我每年都會來這裏待幾個月。”
他的很含蓄,她也沒有去問的很清楚。
這些年,沒有複工,資金從哪裏來?有沒有新戲邀約?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他什麽時候想了,她就什麽時候聽。
單寧把今的所見所聞所思編輯了一條微博:
遲到的畢業旅芯DAY1】:我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玉樹,除了睡得更沉更香更久之外沒有特別的高原反應,糌粑麵不太對我的口味,不過炮仗麵和尕麵片很好吃,這裏有一所叫做“遙遠”的希望學”,學生們早餐有牛奶,午餐和晚餐加酸奶,感謝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的捐助,希望孩子們越來越好,希望站在“遙遠”兩賭人不要因為距離而忘記互相關愛。
單寧心裏隱隱有一絲感覺:師父安排此行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姚遠,師父不明,卻囑咐什麽“畢業旅行,真情實副,應該就是讓自己不著痕跡的意思。單寧挑選了9張配圖,正中間放了一張姚遠站在皮卡旁邊拆箱子的側影。
編輯完畢,點擊發送,單寧轉手將微博鏈接發給了王師傅。稍後,師父隻回複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領悟對了。
“遠哥我們真的不可以留下來看星星嗎?”
“我保證,你在院子裏看到的,和在這裏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
聽起來很有道理,單寧放棄最後的掙紮,跟著姚遠上了車。回到學校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在吃晚飯了,晚餐是羊雜粉絲湯和蔥油餅,這真真的是又又又對隸寧的口味,車子一進學校單寧就聞到了味道。
單寧剛想推車門下車,姚遠調侃道:“端著你的蘑菇,要不然怎麽好意思跟大嬸討飯吃。”
單寧做了個鬼臉,端著姚遠的帽子向廚房奔去。
“大嬸,你看我采了蘑菇。”
“這個蘑菇啊,直接撒點鹽巴抹上酥油烤著吃就特別好吃,晚上讓姚校長給你支個牛糞架子烤。”
“用牛糞烤啊?”單寧聽到有點皺眉頭。
“牛糞烤的才好吃呢,保證你回到城市裏之後吃不到。”大嬸。
“傻了吧,城裏來的姑娘,牛吃進去的是草,拉出來的是草纖維,以前沒有這些煤、然氣、沼氣作燃料的時候,牛糞是牧民最珍貴的燃料,燒起來有一股青草的味道,晚上看星星的時候燒一塊給你聞一聞。”姚遠進來補充道。
晚上,大叔和大嬸在院子裏幫姚遠支好牛糞火堆,便早早的睡去,不打擾兩個城裏人看星星。
畢竟這司空見慣的星星,對他們來沒什麽值得好奇。
4℃的夜晚,守在溫熱的牛糞堆旁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牛糞架子上掛著一把有年頭的壺,大嬸知道單寧不愛喝酥油茶,特意在壺裏煮著熬茶。
牛糞上罩著一個細密的鐵絲架子,單寧裹著棉服看著姚遠將蘑菇撒上鹽,塗上酥油,傘包朝下放在架子上。
聽著壺裏咕嚕咕嚕的沸騰的聲響。
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的草原都一樣,總之此刻,這裏的星空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