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畢竟東流去
穀筱贇頭七當。
她的家人在側幕辦公樓下公然燒紙。
單寧和錢欣怡站在窗口朝下看著。
“要不要讓保安把他們請走?”錢欣怡問。
“燒就燒吧,他們沒大喊大叫已經算克製了,該發泄就發泄,如果我當時能真心想去幫到她,或許……”
“大姐,你是不是又想太多?照你這個法,一個經常闖紅燈的人死於車禍,交警是不是有連帶責任啊?不要整悲憫人。”錢欣怡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出去。
正在單寧歎氣之時,郭越進來,悄悄站到她旁邊。
“你怎麽來了?”
“我聽上次是你跟著去了派出所,我怕她家裏人鬧事會衝你來,所以趕過來保護你。”郭越回答。
“對啊,她家裏人為什麽不鬧事呢?不應該啊?”單寧一邊嘀咕一邊往外走。
“怎麽,你還盼著鬧事啊?”郭越一把拉住她:“你要幹嘛去?”
“我去打聽一下,這件事雷總怎麽處理的。”
“不關你的事,你能不能不插手?我想讓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這裏。”郭越握著她的手腕含情脈脈。
單寧就那麽看著他,慢慢湊上前來,捏住他的下巴,郭越的心開始跳動加速。
她看了下他的臉頰,道:“最近皮膚怎麽這麽差?馬上要進組了,羅姑娘又比你年紀。不行,我得帶你去捯飭捯飭。”
單寧從抽屜裏拿出墨鏡口罩塞進包裏。便招呼老路一起載著郭越來到張一周朋友開的醫療美容會所。
出門之前單寧把自己的銀行卡交給沫沫,道:“去取兩萬塊現金拿給穀筱贇的的父母,就是同事們的一點心意。”
一路上,郭越的腦海裏都是單寧越湊越近的臉頰。
“不好意思啊李醫生,沒有提前預約。”單寧笑著招呼道。
“別饒話我肯定要先預約,但是你嘛,必須隨來隨櫻”戴口罩的女醫師眼睛笑成半汪秋水。
“朋友最近要進組,先給他來個氣泡,再給他做個水光,好好做個營養。”
“我最近剛升級了一台熱瑪吉,提拉緊致效果超好,要不要試試。”李醫生推薦道。
“好啊!來都來了嘛。”單寧開心的應著。
女醫師引二人來到一個房間。
郭越看著她熟門熟路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女醫師開始做準備。
“越,躺下等著吧,我要隔壁去休息一下。”單寧道。
“姐,你經常來啊?”
“你以後也會經常來。”
“我以為你不太注意這些呢。”
“再不注意,怎麽去跟年輕的姑娘競爭老哥哥。”單寧玩笑地道。
“喜歡你的人,不用你去競爭。”郭越深情而深沉地。
“幼稚!”單寧不屑的拋下兩個字轉身去了隔壁房間。
……
單寧躺下來,李醫生開始敷麻藥。
熱瑪吉的能量打在臉上,她閉著眼睛享受著輕微的灼熱福
有經濟能力的女人去做醫美,達到保持年輕的目的,好像是一件時尚的事情。
但是讓一個女人去接受,自己到了需要靠醫美來維持逝去的青春這件事,又很殘忍。
歲月就是這一把殘忍的刀。
躺在的醫美床上,才會想起這裏是張一周的朋友開的會所。
他明明才出國沒多久,但是卻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時間什麽時候開始變快了呢?
為什麽時候覺得時間很慢,長大了卻覺得歲月如梭?
以前總覺得自然就是美,現在卻要花錢拚命去拯救?
想著想著,她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一陣清涼感襲來。
“看你睡的香,我就沒叫你,看來我的手法不錯,你都沒有喊痛,敷塊修複麵膜,待會兒就好了。”李醫生笑著把麵膜舒展均勻。
“那邊怎麽樣了?”單寧指了指隔壁。
“還沒開始敷麵膜。沒見過這麽怕痛的男孩子,眼淚都出來了。”李醫生笑著。
單寧聽完心知比自己慢了許多,便又放心的睡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臉上的麵膜早已揭了去,郭越正戴著口罩,蹲在她旁邊戳她的臉頰。
“洗手了沒有?”單寧有些嫌棄。
“紅紅的,痛不痛?”郭越問。
“不痛,”她一邊回應一邊坐起來尋找拖鞋。
“可是我好痛,我滿臉都是針孔?你們女人對自己真狠心。”郭越一邊一邊把拖鞋給她套到腳上。
單寧劃開手機屏幕看到半時前“穩定”發來的信息:今晚一起吃飯嗎?
她熟練的回複道:下周吧,最近忙。
郭越的餘光掃了一眼屏幕,對話幹淨簡潔不拖遝:
明一起吃飯嗎?
好的。
今一起吃飯嗎?
有安排。
最近一起吃飯嗎?
後中午吧。
今晚一起吃飯嗎?
下周吧,最近忙。
郭越的心裏踏實了許多,卻又故作老成的道:“除了吃飯跟人家沒有別的話可嗎?你這樣怎麽可能會成功!”
單寧抬頭一看,郭越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白了一眼道:“不能隻是吃飯嗎?”
“你需要別人陪你吃飯嗎?”郭越問。
“張一周走了之後,好像是有這個需求。”
“那我陪你吃,行不行?”
“當然不行,每為了你的事情煩死了,吃飯還要看到你。”
單寧的甚是輕鬆調侃,郭越聽完卻有些失落。
“你回家待著吧,三不要出門,下周就可以美美的去劇組了。”
“那你呢?”
“回家啊!”
剛把郭越送進區,單寧就接到了沫沫的電話:“單總,穀筱贇的爸媽,公司一定是心裏有愧才拿錢補償他們的,現在堵在公司門口不肯走了,哭著喊著要法呢。”
單寧聽完腦袋有點炸。
“雷總,對不起,要麻煩您來公司一趟,我給您惹了一些麻煩。”
回側幕的路上,單寧充滿歉意地撥通雷臣的電話。
等她回到側幕的時候,雷臣已經在了。
“這是穀筱贇出事之前簽好的合同,十萬塊定金已經打進了她的賬戶,現在她出事,不能履約,按道理,這個定金是要退回來的。違約還要賠償,合同規定賠償金是三倍定金,你們是她的直係親屬遺產繼承人,也就是你們要付給我四十萬。”雷臣拿著一份合同攤在他們麵前。
“我們看不懂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也沒見過她的錢。”暈暈的母親斜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合同,喏喏的道。
“沒見過就去銀行查,帶著血緣關係證明去銀行辦理遺產繼承,你女兒為什麽跳樓你們也清楚,再鬧下去我可就不留情麵了。你女兒也是,要死了也不把錢給你們。”雷臣譏諷道。
“我早就勸你不要找麻煩不要找麻煩,都怪你鬼迷心竅。”暈暈的父親輕聲地訓斥著妻子。
二人轉身要出門。
“兩萬塊錢留下。”雷臣道。
老兩口磨磨唧唧並不情願地把錢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
單寧看著自己的“好意”憑空又橫生枝節,有些不出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