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冷老太爺失望
“哎呀,婉兒啊,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剛說千萬要注意身子,要不是我,你豈不是就要摔倒了?”冷青山嗔怪道,將趙婉兒攬在懷中,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這麽心疼自己的軟嬌娘,真後悔當初沒有早些遇到。
“多謝老爺,妾身妾身沒有護住自己,都是妾身的錯,老爺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隻求老爺能夠安康順遂,隻要老爺好,妾身做什麽都願意。”趙婉兒一番好聽的話,像是一道無形的藥引一樣,讓人仿佛可以中毒。
冷青山隻覺得趙氏在哪裏,似乎心就在哪裏,早已化為了一灘水一般,緊緊地將趙婉兒摟在懷中,輕聲道:“你這傻婉兒,老爺我怎麽舍得懲罰你,你是老爺我的大寶貝,懷裏啊,還有一個小心肝,連疼愛都來不及,怎麽會懲罰你?”
“老爺!”趙婉兒嬌嗔出聲,一下子便倒在了冷青山的懷中,冷青山哪裏見過這樣的女子,心底的所有柔情都被激起,一把緊緊抱住趙婉兒。
二人纏綿了許久過後,整個北紅院似乎是另外一番天地一般,安詳平靜,而整個府邸卻是悄悄靜靜,冷青山在北紅院待了很久。
一直到了晚上,冷青山還在北紅院中,等到他們剛剛用了晚膳過後,便聽到了一聲傳報,說冷老太爺已經要過來了。
二人原本美好的氣氛忽然慢慢降了下來,隨後,便聽到老太爺拄著拐杖的聲音響起,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冷青山就在房間內,等著老太爺進了北紅院的正廳內,才起身前去相迎。
“父親大人!”冷青山深深地鞠了一躬,彎下了腰,朝著冷老太爺行禮,冷老太爺被劉管家攙扶著來到正桌上,一直等到坐下,才抿著嘴唇,一直沒有言語。
冷青山黑著臉,趙婉兒站在一旁,彎著身子也在行禮,二人麵色一時僵硬。
“趙氏懷有身孕,今日老太爺我過來,有要事相商,不如早些去歇息吧。”冷老太爺緩了緩神色,不動聲色地開口道。
趙氏心頭一震,頓了頓便福了個身子,行了禮,在丫頭的攙扶下,乖乖地回了房間睡去了。
等趙氏一走,冷老太爺便將桌案旁的拐杖狠狠一敲,在地上敲了三下,三下一響,冷青山的臉色更加陰鬱起來,彎著身子不敢動。
“父親大人,兒子不孝,兒子犯了錯,請父親責罰。”冷青山沉聲說道。
冷老太爺冷著臉,仔細地瞧著外頭,看也不看冷青山一眼,深深地歎了口氣。
父子二人在此僵持了許久後,冷老太爺注意到地麵上滴答滴答地開始落下了汗水,眼神一瞧,才看到冷青山已經彎著身子站了多時,身上忍不住顫抖得滴了汗,沉了沉聲,這才鬆口道:“好了,你坐吧。”
冷青山見父親放了話,這才弓著身子,緩緩地來到了一旁的桌子旁,慢慢地坐了下來。
“父親有何指教,兒子都聽著。”冷青山咬咬牙,說道。
冷老太爺定了定神,幽幽地開口道,“方才站的,疼不疼?”
冷青山沒想到父親竟然這麽說話,心底一慌,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句道,“嗯?”
“我問你,你方才彎著身子站那麽久,是疼還是不疼?說實話。”
冷青山臉上又青又白,哽在喉頭,麵子上實在窘迫,艱難咽了下口水,說道:“回稟父親,疼。”
“青山啊,為父問你,是站著疼,還是彎著身子疼?”冷老太爺幽幽出口。
冷青山擦了一把汗,定定地回道:“是,是彎著身子疼。”
“是啊,彎著身子也許是能得到些好處,可彎著身子,比站著要疼,現在這個道理,你明白了嗎?”冷老太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深深地歎了口氣,繼續問道。
冷青山深呼吸了一口氣,“父親的教導,是說寧可有骨氣,也不要與人合謀,不然反會被害。”
“是啊,青山啊,你現在已經這麽大了,早已不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了。好不容易終於熬出一個尚書來,更是咱們冷府光耀門楣的好事,你這孽子,為何要與人勾結?咱們冷府多少年的清譽,就被你這樣給生生毀了!”冷老太爺氣急敗壞地說道,臉色愈來愈黑。
冷青山被訓斥,頭也跟著低了下來,心底卻是好多的委屈,無處可說。
“為父一直都教育過你,無論如何,做人要行得正,坐得直。大丈夫,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也。可你呢?為何要與那將軍府勾結?”冷老太爺忍住胸口的怒氣,隱忍發問。
“父親,兒子,兒子沒有勾結啊!”冷青山知父親生了氣,心底更加委屈不少,趕緊解釋,“將軍府一向仁義,自從千瑤的事出之後,將軍府其實暗中一直對咱們冷府幫助有加,雲風更是給了咱們冷府好大一筆錢,隻說是因千瑤的死,懷有愧疚,將軍府並無害人之心啊!”
冷青山低著頭,慌忙繼續解釋,“雲文樓的事,兒子真的不知曉,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加害於我冷府,可將軍府對咱們冷府一直都是至仁至義,至於勾結更是談不上啊,雲文樓兒子也並無貪汙,隻是,隻是先前千彤不也開了一家養生館嗎?兒子隻是想要貼補家用……”
“夠了!逆子!逆子啊,簡直是大逆不道!”冷青山還想繼續解釋,卻被冷老太爺一把打斷。
老太爺的臉部忍不住地抽搐起來,早已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陣陣地咳嗽起來,劉茂才看老爺子這麽激動,趕緊上前安撫,一直等了片刻,才終於緩過神來。
“你能夠升至戶部尚書一職,無論是誰的麵子,老夫隻當是你的能力,被聖上認可,既然已經做了尚書一職,便在其位,謀其政。不論將軍府還是什麽府接近你,你可曾知曉自己是什麽位置麽?你這逆子,口口聲聲將自己結黨營私說得冠冕堂皇,為自己脫罪,你可知聖上又不傻,要是都如你這般,朝中哪裏還有為百姓謀福分的官員?青山啊,為父這麽久一直不曾對你多加指責,不過是想要你能出人頭地!可你看看你幹的這些事!哪一件不叫老夫蒙羞!?”
冷老太爺深深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失望,他原本還對冷青山有幾分幻想,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安安穩穩地在朝中紮穩腳跟,就算是閉了眼,也算是知足了。
可現在心底滿是失望,“你自己好好瞧瞧,冷府上下,還有幾分從前的樣子?還有那趙氏,你寵妾滅妻,任由趙氏……這婦人的事,為父不願多管,可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冷青山麵如土灰,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兩行淚,無言可訴,倒在地上一副狼藉之狀。
“父親大人!”冷青山深深地鞠了一躬,彎下了腰,朝著冷老太爺行禮,冷老太爺被劉管家攙扶著來到正桌上,一直等到坐下,才抿著嘴唇,一直沒有言語。
冷青山麵如土灰,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兩行淚,無言可訴,倒在地上一副狼藉之狀。
“老夫之前警告你多次,這一次更是不長記性,若非是有貴人相助,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從皇宮裏走出來麽?為父千叮嚀萬囑咐,要你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若想常青,則要手眼通明,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畏他人構陷。你又何曾聽過?”冷老太爺恨鐵不成鋼,隻怪自己沒有嚴加管教。
“父親,兒子,兒子一直都聽父親的,可,可是將軍府定然是被奸人所害,雲風是個好孩子,兒子還不知雲風的為人嗎?”冷青山抬起頭來,懦弱地反駁。
冷老太爺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說,隻是勸了一句道,“將軍府橫豎與咱們都是有牽連的,千瑤既然已經歿了,咱們隻需保持人情的往來,若是夾雜利益往來,以後一旦想要脫身,就難了。”
老太爺話剛落下,就看到冷青山低著頭不言語,不再回應。
“老夫與你說話呢,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冷老太爺冷著臉,再次問。
冷青山咬牙低頭很久,過了片刻才緩緩抬頭,“父親……兒子會答應你。”
看到冷青山點頭,冷老太爺這才鬆下一口氣,坐在桌案前,深深歎了幾下的氣,便在劉茂才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出了北紅院的大門,離開了。
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冷青山支撐著早已跪得發麻的雙腿艱難起身,眼底浮上一層薄薄的戾氣,望著北紅院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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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古尊聽了蕭泓的話,將信箋一封一封地遞交了上去,一直到了深夜時分,才回到了府中,進了王爺的書房院子外,一片安靜。
沒了冷千彤小姐在的時候,王府一日比一日安靜,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古尊剛走神,便回過神來,來到王爺的書房,敲了敲門。
很快裏麵傳來了一個進字的聲音,古尊收拾整理下衣衫,便進了書房內。
“王爺,信件都已經送了出去,冷府並未說什麽,不過冷府的管家,似乎在與我們道謝,屬下不知道是何意?”古尊清了清嗓子,稟告道。
“道謝的原因是將王府當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古尊話還未說完,就聽到王爺脫口而出,他一時愣住,這話說的,他們冷府可不是靠著王爺的嗎?要不是王爺叫他給皇上遞了一封陳情令,冷青山能安安穩穩地從冷府回來麽?隻不過王爺方才語氣裏,好像是說這大好事與王府無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