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河中有鬼
早在幾百年前的時候，李牧陽的祖上畢竟出過一位劍帝，使得他們李家曾經一度有過輝煌，雖然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家道變得沒落了，但李牧陽怎麽也能算得上是個世家出身！
九州大陸曆來推崇強者為尊，而弱者，永遠隻能是任人宰割的命運。
這一點，尤其是在各個宗門以及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中更為顯得殘酷。
當初閑雲鎮還在的時候，李牧陽從小耳濡目染，也算經曆得多了，故而對於陳家所遭遇的境況，他其實也不難體會。
可即便如此，李牧陽卻也絕非是個同情泛濫之輩。
他此次之所以會特意跟陳烈接觸，無非就是想著等他離開了之後，可以借著陳家的勢力幫忙照看一下徐大有一家，也不枉他們一家三口照顧了自己這麽久。
但現在聽完了陳烈所說的這些，李牧陽猶豫了。
有關這個千方湖盧家，其實李牧陽並不陌生，因為這千方湖也就距離當初他們李家所在閑雲鎮不遠。
而那個時候的李家，估計也就跟現在海陽城的陳家實力相差不多吧，在閑雲鎮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可若是放眼東荒境地乃至是整個九州大陸，根本就不入流！
現在陳家惹上了千方湖盧家，而且還被盧家送上了誓滅滿門的血書，除非能夠有奇跡的出現，否則的話陳家這個滅門的結局怕是難逃了。
所以，李牧陽隻得暫且打消了自己原本的想法，不再向陳烈提起自己想請他今後多幫忙照應一下徐大有一家的事情。
頓了片刻，李牧陽才緩緩開口道：“陳兄跟我說這些，如果是想讓我在雲公子麵前幫你說幾句話，那恐怕就要讓陳兄你失望了。陳兄剛才也看到了，其實我與那位雲公子也隻不過是初次相識，所以……”
“不不！”陳烈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李兄誤會了，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或許李兄有所不知，雖然雲公子來到我們海陽城已經半月有餘，但這期間家父和我曾經多次試圖拜訪，卻都吃了閉門羹。
所以李兄今晚若是當真能夠帶我一同前去赴宴，已經無異於幫了我們陳家一個大忙，至於這後麵之事自然不敢再有勞李兄。總之隻要能夠得到一個跟雲公子接觸的機會，我若能說服雲公子出麵相助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我們陳家也隻能認命了！”
聽到陳烈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牧陽心中不由暗暗一歎。
如果他早知道事情竟會變得這麽複雜，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提出要帶著陳烈一同前去赴宴的事情。
但現在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李牧陽也總不能再收回來，這畢竟不是他的作風。
“既然這樣，就請陳兄在這稍等片刻，我還得先回村子一趟，晚點兒再借陳兄的船一同進城如何？”
“好好，那我就在這恭候李兄了。”
……
回到村裏，李牧陽遠遠地就看到徐大有家的院子前圍著不少的人。
“真是作孽啊，徐三虎這個畜生自己犯的錯，到頭來還得靠二*奶奶豁出臉麵來為他求情。”
“誰說不是呢，二爺和二*奶奶這一輩子向來待人厚道，也不知怎麽的，偏偏就生出了徐三虎這麽個不是玩意兒的東西。”
“徐三虎現在好像也傷得不輕啊，聽說是被抓到了金背帝王鱘的那位大俠打的？”
“是的，就在河灘那邊，我親眼看到的。不過要我說，徐三虎這畜生就是活該被打，你是沒有看到，之前大有哥被他打傷成了什麽樣。就連黃大夫看到的時候，都說要是大有哥再送過來晚一點兒，搞不好命就沒了。”
“唉，上次徐三虎對老生叔家的小妮意圖不軌，就差點兒沒被大家給活活打死。當時二爺就直接發了話，說權當沒有這個孽子，最後還是二*奶奶跪著給向大家求的情，好不容易保住了他一命。沒想到這才幾年過去，同樣的事情就又發生了。”
……
李牧陽走了過去，院門外圍觀的人們一看到他，一個個相繼露出崇敬和善意的笑容，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進到了院中，隻見裏麵已經站著七八個人，其中有一個頭發斑白，約摸六十來歲的老婦跪倒在小山他娘麵前哭哭啼啼，任憑身旁的人怎麽拉，怎麽勸都不起來。
“二*奶奶，您老有什麽話起來再說好吧，別這樣，您老這樣不是要折我們的壽嘛……”小山他娘又是著急，又是無奈地道。
李牧陽剛才聽著周圍眾人的紛紛議論，此時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
事情很明白，那個跪地的老婦人正是徐三虎的娘，特意跑來這裏向徐大有一家求情來了。
“牧陽叔！”
“牧陽兄弟！”
小山和他娘第一時間看到了李牧陽，相繼喊了一聲。
同時，院裏院外有些並不認識李牧陽的，也連忙在跟身旁的人打聽著李牧陽的身份。
李牧陽摸了摸迎麵跑過來的小山的腦袋，對他娘問道：“嫂子，大有哥怎麽樣了？”
小山他娘強笑了一下：“剛才醒過來了一次，但接著就又昏過去了。村裏的黃大夫來看了，說大有傷得很重，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讓我們還是盡快把大有帶到海陽城去，找個更好點兒的大夫來看看。”
李牧陽嗯了一聲，“那嫂子你就趕緊回屋收拾一下，拿上一些需要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帶大有哥進城。”
“可是，我……我現在……”小山他娘一臉為難，主要是身前還有那個老婦人一直纏著她不放呢。
“牧陽叔，這是二*奶奶，她是來跟那個徐三虎求情的。”小山在旁輕聲說了一句。
李牧陽點了點頭，有意看了小山他娘一眼。
“牧陽兄弟，那個徐三虎……你看……”小山他娘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明顯猶豫不決的樣子。
李牧陽淡然說道：“之前我讓人把那人帶回來，便是想著任由你和大有哥處置。是殺是留，全憑你們。”
“這個……”小山他娘更是為難了。
坦白說，當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徐三虎那個畜生毒打成那副樣子的時候，她真的想殺了徐三虎的心都有。
可此時眼見二*奶奶這麽跪在她的麵前百般求情，她還是不禁有些心軟了。
最後，她終於還是選擇了暫時放過那個徐三虎，一切等她的丈夫傷勢恢複好了再說！
而李牧陽則是全程在旁看著，期間那個老婦人也曾來到他的麵前各種哭訴求情，他卻像是視若無睹，絲毫不為所動。
直到小山他娘做出了決定的那一刻，他才走進屋裏，把尚在昏迷中的徐大有扛在肩上，帶著他們母子倆一起離開了村子。
不多會兒，一直在河邊等著的陳烈看到了他們，忙不迭過來將他們迎上了船。
陳家的這艘船很大，而且內部的裝飾極其奢華，這一路上沒少引來小山的連連驚歎，就連他娘也是有些看傻了眼。
待得船隻開動，第一次乘坐這種大船的小山母子倆顯得有些局促，李牧陽跟他們聊了幾句，待得他們母子倆稍微安心下來，便自顧走到一旁，在那靜坐養神起來。
而陳烈也沒敢過來打擾，隻是安排了兩名婢女在外麵候著，若是船艙裏的李牧陽幾人有什麽需要時也可以隨時進去伺候。
因為徐家村距離海陽城並不遠，在順水行使的情況下，其實也要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到達。
可當他們大概行駛了一半路程的時候，李牧陽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
“怎麽回事？剛剛是誰在喊？”外麵有人在問，有點兒像是陳烈身邊那個隨從褚海的聲音。
有人回道：“海爺，那邊有人落水了！”
“什麽人落水了？”褚海又問。
這時聽到另外一個透著驚恐的聲音吞吞吐吐地說：“海、海爺，是……是丁老五，剛剛丁老五忽然被什麽東西拉到船下去了，好像是鬼……這河裏有水鬼……”
“放屁！”褚海一聲怒罵，接著就聽啪的一記耳光聲響起。
聽到這裏，李牧陽驀地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
“牧陽叔，你聽到了嗎，剛剛他們說……說河裏有鬼？！”小山一張小臉上滿是恐慌地道.
他娘看上去也同樣有些不安，連忙一把將他摟在懷裏，輕斥道：“小山，忘了你爹以前怎麽跟你說的了，在船上的時候不許亂說這些話。”
“嫂子，你和小山好好在這裏呆著，不要害怕，我出去看看。”李牧陽說完這句，隨即邁步往船艙外麵走去。
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船上的眾人點起了火把和燈籠，這才有了一些光亮。
而在船外的河麵上，除了能夠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之外，就隻剩下一片昏暗。
“李兄！”陳烈也從另一處船艙裏匆匆趕到了船頭，看到李牧陽便打了聲招呼，連忙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李牧陽問。
陳烈搖了搖頭，也是一臉懵，“還不清楚，聽著好像是有誰落水了。”
這時，褚海也匆匆趕了過來，“少爺，我們可能遇上麻煩了！”
說著，他攤開了自己的右手。
李牧陽抬眼看了一下，見到褚海的那隻右手上麵竟然沾滿了鮮血。
陳烈不由一驚，忙問：“這是哪兒來的？”
褚海的臉色十分凝重，沉聲道：“我在剛才丁老五落水的地方發現的，血還是溫的，應該是剛才有什麽偷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