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狐
“我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我要看一看你嘴裏說的那個視頻。”石子衿沉聲說道，有一些讓她感到頭疼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身為狐族的一員，石子衿沒有逃避的理由。
張昕宇將眼前的一杯水一飲而盡，恢複了一些精神開始為二人詳細的介紹案情，因為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絕不簡單，或許還可以幫助自己。
十分鍾後，聽完一切的石子衿不耐煩的的擺擺手說道：“這並不重要，我要看那個視頻！”
聽到視頻兩個字，洪濤臉色變得煞白，連忙起身說道：“二位大仙，我還是先回避一下吧，這個視頻我實在是不想看第二遍了。”
石子衿輕輕點頭，其實對於視頻中的內容，她的心裏已經大致有數。
隨著洪濤的離開，張昕宇點開視頻。
視頻的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日期告訴石子衿，這是昨晚八點左右發生的事情。明亮的月光下，小巷子裏忽然跑進一個瘦瘦的男生，因為是像素的緣故，看不清男生的表情。不過從動作上來看，可以知道這個男生很害怕！
男生在巷子裏拚命的奔跑，很快他就絕望的發現這是一個死胡同，他癱坐在地，開始瑟瑟發抖。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那個讓男生絕望的生物。
那是一頭巨大且鮮紅的狐狸，從視頻上來看絕對有一米高，長長的尾巴高高揚起，月光照射下在牆壁上留下極長的影子。
狐狸緩慢的向著男生走去，攝像頭正對著狐狸的臉，狐狸伸出軟綿的舌頭舔舐著男生的臉頰，忽然。狐狸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看到這石小龍後背已經起了涼汗，因為他不知道狐狸是衝著攝像頭笑，還是對著男生在笑。
男生想要逃，卻被狐狸強有力的前爪死死按在地上，接下來讓石小龍至今依然心生寒意的一幕出現了，狐狸張開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直接破開了男生的胸膛。混著破碎的內髒與大量的血液，狐狸用舌頭挑出男生的心髒，囫圇吞下之後便從容離去，隻留下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石小龍強迫自己不要發抖，但是食道裏上湧的嘔吐衝動已經快要上湧到嘴巴裏，他就快堅持不住了，剛剛的那個視頻給了他巨大的衝擊。
“別怕。”石子衿偷偷握住石小龍的手，聲音出奇的溫柔。
或許是那涼涼的小手給了石小龍力量，他漸漸恢複了平靜。
“對你們有什麽幫助嗎？”張昕宇啪的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聲音裏已經帶著淡淡的敬意。
“封鎖消息，帶我們去看那具屍體，三天之內，我會把那頭狐狸帶到你麵前。”石子衿的聲音卻是十分平靜。
張昕宇沒有多想，很快就答應了下來，本身這樣離奇的案情就不可以讓公眾知道，否則帶來的社會影響是難以想象的。
“大仙，這件事就拜托你們了！”洪濤重新回到了房間中，看著他手裏的紙巾可以知道，他應該是跑到廁所裏吐了很久。
“除魔衛道，本身就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分內事。”石小龍重新找回了身為大仙的自信。
“什麽時候可以看屍體？”石子衿不想再浪費時間，因為她清楚這頭狐狸很快就會再殺人！
“最快今晚，屍檢還沒有結束，我不能讓你們光明正大的看屍體，所以隻能在晚上去。”張昕宇幹脆的回答道。
石子衿點點頭，從隨身攜帶的阿狸書包中掏出紙筆飛快的寫下一串數字遞給張昕宇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隨時等你的消息。”
說完就拉著石小龍站起來準備離開。
“大仙等等！”洪濤叫住石子衿，聲音轉低繼續說道：“大仙，此事若是成了，洪濤日後必有重謝！”
“洪濤，我說過，我不該拿的，我一分都不會要。”石子衿看著洪濤，冷冷說道。
“就是，我等修道之人，所求不過是世間安泰，宇內祥和.……”石小龍還想裝逼，卻被黑著臉的石子衿一把拉走。
“老師，真正有本事的應該是那個女孩，這小子剛才看視頻的時候臉都嚇白了。”張昕宇看著二人的背影，低聲說道。
洪濤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傻子。”
張昕宇點點頭，不再說話。
洪濤繼續說道：“全力幫助那女孩，這件事情必須查一個水落石出，還有之後我們還是電話聯係，畢竟我不是刑偵部門的，過多的見麵不好。”
張昕宇點點頭離開了別墅，這幾天他會很忙。送走張昕宇，洪濤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隻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最近發生的事情的確有點多。
“今天是怎麽了？不是你說的讓我多裝裝逼嗎？”路上石小龍對著一言不發的石子衿，好奇的問道。
“吵死了！”石子衿尖叫道。
石小龍意識到了危險，不再說話，隻是跟在石子衿的身後，他知道現在的石子衿處於爆發邊緣，隨時都會拿自己練手出氣。
二人一路無話，石子衿可怕的表情讓石小龍莫名的生出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直到在站台前等到他們的公交車，石子衿一把拉住正欲上車的石小龍。輕聲說道：“我們走回家吧。”
讓石小龍感到詫異的是，石子衿的聲音滿是疲意，宛如遲暮老人一般。
看著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露出軟弱一麵的石子衿，石小龍的心口傳來一陣針紮似的尖銳痛感。
“好。”石小龍的聲音溫柔且充滿了憐惜。
這個時間，陽光正是最烈的時候，西河市的街道上基本沒有什麽行人。石子衿沒有撐開遮陽傘，一旁的石小龍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陪著石子衿挨曬。
石小龍向前方望去，遠處的路麵上因為高溫的緣故空氣開始扭曲了起來。
石小龍露出苦笑，看著走在自己前麵一言不發的石子衿心中暗罵道：“臭狐狸，剛才肯定是著了你的道了，這麽熱的天有車不坐偏偏要走路！。”
“你肯定又在心裏偷偷罵我了。”走在一處樹蔭下，石子衿回頭對著石小龍說道。
“沒有！沒有！我哪裏有那個膽子罵大仙您呢？”石小龍連忙揮手，但是慌張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看著手足無措的石小龍，石子衿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笑容淒美動人，一時間石小龍看的有些發愣。
看見石小龍的呆滯表情，石子衿妙目狠狠瞪了一眼石小龍，做出凶惡的表情。石小龍回過神，隻得傻笑。
石子衿看著眼前這個僅僅是一米七出頭的大男孩，輕歎一聲，蹲在馬路牙子邊上雙手抱膝。
“大仙，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石小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石子衿側目看著石小龍，沉默良久終於緩緩說道：“那個叫做胡海文的孩子，是因為我而死。”
“什麽！”石小龍忍不住叫出了聲。
石子衿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人間界與妖界的聯通大門已經關閉了很多年了，所以理論上人間界除了少許被妖界特赦允許進入的妖怪之外，絕不會有其他的妖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至少七十年。”
“可是那頭狐狸精？”石小龍微微皺眉。
石子衿點頭說道：“可是萬物皆有靈，在人間界也有著一定數量的自修妖怪，他們成長於妖界大門關閉之後，所以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們是有著人間界戶口的妖怪。”
“可是為什麽之前從未聽說過呢？”石小龍好奇的問道。
“這些妖怪修為不過數十載，沒有什麽火候，加上現在人間界的靈力薄弱，成長的速度也是極為緩慢，加上現在人類的科技水平突飛猛進。這些不成氣候的妖怪自然不敢拋頭露麵隻能在犄角嘎達裏躲躲藏藏，又怎麽會被你這個高中生知道。”或許是因為回憶起了什麽往事，石子衿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滄桑。聽著石子衿的聲音，石小龍這才意識到自己麵前少女樣子的狐狸大仙實際上是一個至少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那為什麽這頭狐狸會忽然出現在西河市，還敢這麽囂張的殺人吃心？是因為我們？”石小龍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問道。
“對，人間界的靈力早已經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但是因為我的疏忽，忘記了控製自身的靈力外泄，導致西河市的靈力充盈了起來。忽然暴漲的靈力對於尚未開智的妖怪來說就像是烈酒一樣，他們會像醉漢一樣難以控製自身。”石子衿臉上中露出懊悔自責的表情。
“所以胡海文是因為我們而死？”石小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說道。
“不是我們，是因為我自己！”石子衿把腦袋埋進雙腿之間，無力的說道。
“不，是因為我們，你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來到人間界，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石小龍苦笑一聲，癱坐在地。
一個不過十四歲的男孩因為自己死在了夜晚的小巷中，他本該有著大好年華，有著疼愛自己的父母。
“我毀了一個家！”一想到這裏，石小龍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一聲嗚咽傳來，石子衿循聲望去，看見了正啜泣不休的石小龍。
她又是重重一聲歎氣，以往幾世，每當她和天樞轉世遇到難關的時候總是天樞轉世站出來帶著他們繼續走下去，可是這一世她連柔弱的資格都沒有了。
石子衿強打精神站了起來，她必須為石小龍打打氣。
石子衿深呼一口氣，上去就給了石小龍的屁股一腳，毫無防備的石小龍沒想到石子衿會來這麽一出，直接被踢了一個四腳朝天。
“哭有用嗎？”石子衿薄石子如刀鋒的蒼白嘴唇裏吐出冰冷的話語。
“啊？”石小龍被踢愣了，眼淚還沒有止住。
“哭有用嗎？”石子衿重複了之前的話，聲音一樣的冷漠。
“沒……沒有。”石小龍磕磕巴巴的說道。
“那為什麽要哭呢？一個大老爺們哭唧唧的，真是煩死了！”石子衿冷哼著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石小龍的鼻涕都快流到嘴巴上了，卻也沒有心思擦拭。
“站起來，回家，等張昕宇的電話，然後抓到那隻狐狸！”說完石子衿扔給石小龍紙巾，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
石小龍接過紙巾，嘿嘿一笑，清秀的臉上因為笑容的出現瞬間陽光了起來，和剛才的那個流淚少年判若兩人。
“你笑比哭好看多了，記得以後隻需笑，不許哭！”石子衿用下命令的方式對石小龍說道。
“好！”石小龍揉了揉仍在隱隱作痛的屁股，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
對著石小龍的笑容，石子衿絕美臉頰上露出絲絲羞紅。
她快速扭頭向前走去，還不忘惡狠狠地說道：“快點走啦！笨蛋，都快被曬成烤肉了！”
石小龍跟在後麵，嘴裏還不忘小聲嘟囔：“死狐狸，剛才是你不坐車的！”
石子衿猛然停下，回頭冷冷說道：“你剛才叫我死狐狸？”
眼神鋒利的可以殺人。
“啊？沒有啊？”石小龍死不認賬。
石子衿也不再聽石小龍辯解，飛腳直接揣在石小龍另一邊屁股上。
石小龍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看著在地上疼的直叫喚的石小龍，石子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好了，左右屁股各得一腳，這就叫雨露均沾！”
短短的一段路，兩個人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摳門的石子衿死也不肯打車，石小龍也不好多話，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終於走到了家。
“折騰了這麽久，大仙累了吧。”石小龍搶在石子衿前麵，諂媚似的為石子衿打開房門。
“嗯……”石子衿坐在那個破舊的木質椅子上，輕輕敲打自己修長渾圓的大腿。
“大仙這麽累了，晚飯我去菜市場準備吧！”石小龍像古裝片裏的太監一樣，為石子衿揉捏小腿。
“嗯……”石子衿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石小龍如獲聖旨，興奮的站起來就準備向門外衝去，一掃之前的疲態。
“這次別買張大媽家的雞蛋，不新鮮，改買市場頭李大爺家的。”石子衿幽幽傳來的聲音讓石小龍頓時原地石化。
看著拎著菜籃子，雙腳虛浮無力的石小龍，石子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坐在靠著窗戶的木椅上，螓首貼著自己放在窗台上的胳膊，曼妙的身體彎出一個讓人血脈噴張的曲線。
“以後的麻煩隻怕會越來越多，但是我不怕！”看著越走越遠的石小龍，石子衿低聲自語，她從未露出過這麽堅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