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倉庫裏的毛絨玩具

  “看樣子我連刀都不需要拔出來。”方浪低笑，一隻手拍了拍沾上些許灰塵的衣服。他換上了他習慣穿的便裝，在穿著武士服的人群中尤為顯眼。方浪低鳴一句，隨後又麵向樓下揚起聲調大手一揮下達接下來的指令“把剩下的活人都關起來！清理一下現場。”


  白夜叉將刀上的血抹在倒下的人們的衣服上，將武士刀收回刀鞘。高杉順勢也收回刀，而桂鬆開了握著頭的那隻手，看著顏色怪異的天人頭顱從二樓連接一樓大堂的樓梯一路滾下去，埋進了屍堆。


  “還真是諷刺，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人，死後卻和這群被他們乘坐廢物的家夥一模一樣。”桂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漬，冷冷的說。


  “我們先清理了這裏，然後按照計劃所說的，偽造情報向上級報道。”高杉接下桂的話，視線不曾從他身上離開。這件任務本是交給桂去做的，但他的情況有點奇怪，高杉有些擔心他的情況。但是桂在任務中一向是能夠令人信服的，高杉便也不再追究。


  “現在還不能放鬆。高杉，你和白夜叉去搜這裏的房間檢查看看有沒有藏什麽儲備，我和桂再去檢查一遍有沒有活口，打開排氣扇，關嚴所有的窗戶和門。你們帶著了十五個人，足夠了。”


  方浪衝高杉示意，接著白夜叉緊跟到高杉身邊。方浪一把拉住似乎還有些發愣的桂，將他拉到樓下。


  再度往上麵看的時候，高杉和白夜叉也已經沒見了蹤影。方浪在心中暗自放下心，也鬆開了拉著桂的手腕的手。接下來的行動顯得更加安靜，將之前沒注意到的小角落都慢慢摸索了一番，並沒有放跑一個活人。


  在疑似倉庫的房間裏，桂正在查看箱子後麵。方浪站在門口，僅靠走廊燈光的光線，裏麵的可見度不高。偏偏這個地方的燈還是半壞不壞的，時不時的閃爍一下。


  見探索也差不多了，方浪終於開口了。


  他會把桂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讓桂依舊和高杉一並行動是有原因的。


  方浪一眼就看出了桂的狀況有點不大對勁，雖然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他才特地將桂留在身邊，以便問些什麽。


  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時候，於是方浪終於開口說話了。“桂，你怎麽了？”


  “嗯？”


  桂好像不太明白方浪這個問題的意義，他低聲嗯了一聲之後轉過頭。背著光，他看不清方浪的臉。


  “我是指，你的狀態……呃，我是說，剛剛做的事情，你很厭惡？”


  “殺了天人的事情嗎。”


  “……是的。”


  桂雖然腦袋不是很好使，但是簡單的事情還是能聽得出來的。聽到這話，桂反而是顯得比較安心。他輕輕呼了口氣，胸膛輕微的一個起伏後，他抬起一隻手臂，撐在放置紙箱的架子上，也放鬆了身體，將體重整個壓在架子上。


  “不用擔心什麽，方浪，別看我這個樣子，殺人這種事情我也能做的來。”


  “你要是沒問題便好，但是你的狀況很明顯的不對。不然我也不會特地來問你。”


  方浪還是有些擔心。


  但桂已經完全放鬆了，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來剛剛的僵硬。


  “是你擔心太多了。我隻是覺得這次的勝利過於簡單。”


  “並不簡單啊。”


  方浪搖搖頭。


  怎麽可能會簡單呢。雖然這個作戰方案在心中早就有過草圖，但是將作戰方案寫出來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一回事。幸好這群武士，高杉，桂，白夜叉都沒有讓高杉失望。


  如果完美按照方案上的行動將會是全勝，這是意料之中的。而他們都做到了，對此方浪很是欣慰。


  所以他不希望桂會認為做這件事很簡單。


  “是那樣嗎……”桂轉開了視線，像是在思考什麽一樣沉默了許久。隨後再度重重的呼出了口氣，再度看向方浪時，眼中已經有了平日裏的那種笑容。“但是不用擔心，我沒事。”


  聽到桂這樣說，方浪才稍稍放了心，走進倉庫裏。


  桂也鬆開了支在架子上的手打算離開，但卻在踏出第一步之前往後一滑，撞倒了本來就不堅固的架子。原本打算去拉桂一把的方浪看到鋪天蓋地的紙箱子落下來的時候，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眼睜睜的看著桂被一大堆箱子埋了起來。


  “你……你還好嗎？”


  方浪試探性的問了問。


  “我……有事……”


  堆在頂上的箱子從箱子山上滾了下來。從箱子山的裏麵發出了桂相當沉悶的聲音。這些箱子看起來都不太重，桂很快就爬了起來，把這些箱子推到一邊。


  多虧這些箱子，這裏也變得亂七八糟的了，方浪憋著笑看著坐在箱子堆裏麵的桂，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小箱子。


  “這裏都裝著什麽啊？一點都不重。”


  “看起來像是玩偶。”方浪隨手撿起一個剛剛滾下來時從倒下的箱子裏麵滾出的毛絨玩具，造型還意外的可愛。“真沒想到天人還會收集這玩意兒。”


  “是送給小孩子或者是女人的禮物吧。”


  桂沒好氣的回答，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滿身的灰，然後從箱子堆裏走出來，到亮堂的走廊上去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倉庫裏的空氣實在是太悶了。


  “還蠻可愛的。”方浪笑著從後麵跟上，關上們的同時將小熊毛絨玩具放在了桂的頭頂。“這個，很適合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