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慈悲
拖雷聽他口氣軟了，這才放下手，用力點點頭道：“父親聽我說，那日小妹亂放箭，差點射中了我……”說著，他吧那日的情形過了出來。情況之驚險，儼然曆曆在目，說道關鍵時刻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鐵木真聽了，扭過頭看了一眼術赤。術赤緊皺的眉頭鬆弛了下來，對他輕輕搖搖頭。
鐵木真這才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好！我兒子信得過的人，誰說他是奸細我都不信！來人，吧方兄弟請過來。”後麵已經逐漸靠攏的蒙古武士突然收起刀，又變成了好客熱情的牧民一般，做出簇擁方浪的陣勢。
方浪一直在對岸冷眼旁觀，他不肯過河就是不想讓鐵木真的侍衛給製住了。拖雷年紀還輕，性子單純熱血。自己幫助了他自己屢次幫助他，時間長了他就會相信自己。可是鐵木真老奸巨猾，讓他輕易相信一個人怎麽可能？方浪原本就沒有指望他會一開始就相信自己，這一次的試探，不過是鐵木真剛剛讓他入門而已。
方浪微微一笑，翻身下馬被人引著過了河。鐵木真早已席地而坐，對方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漢人來我們北方的不多，草原天氣像是一個善變的女人。說清事情說雨是雨，漢人長長受不了！哈哈，閣下遠道而來，是向領略草原風光，還是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呢？”
這句話明著問他的目的，暗地裏是問他的誌向。方浪淡淡一笑道：“自然是領略一下風光了。”
鐵木真聞言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哦了一聲，熱情勁淡了一些。術赤哈哈一笑道：“前幾天我們敗退這裏，遇上了金國的官兵。但是我們都嚇壞了，兵馬不足三萬，根本無法和他們戰鬥。誰想到金國人竟然給我們送來了馬匹和糧食，還吧我們護送到了克烈部。哈哈！父親還奇怪呢，後來才知道是四弟的功勞。”
拖雷已經不再是剛擦那樣激動，一屁股坐下嘴裏就塞滿了羊肉。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用力咽下一口羊肉道：“大哥錯了，不是我的功勞，而是方兄弟的功勞，你不知道他給我提出建議的時候，我和哲別叔叔都不同意這樣做。”
鐵木真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道：“哲別也不同意嗎？”他原來以為哲別是聽清了緣由，才會這樣做的。沒有想到哲別明明不同意，卻還是按照方浪的計策去做了。可見他對這個人的信任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想，他可以不在乎拖雷的想法，哲別的想法他不能不在乎。
事實上，他自己四個兒子在他眼中都是毛頭小子。行軍作戰，用計謀權，他還是比較尊重手下幾個將軍的意見。
拖雷用力點點頭，響起哲別，突然有想起他們分貝之前的話，不由得啊了一聲指著方浪道：“原來那個時候你和哲別叔叔就已經……”他說道一般突然打住了，嘿嘿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鐵木真和其他人都楞了一下，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可是拖雷顯然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了，鐵木真皺了皺眉頭，不滿意道：“話不要隻說一半！”
拖雷卻不敢朵顏，隨意找了一個話題道：“哈哈，有關於小妹的，我不方便說。”
他隨口提了一句，鐵木真微微一愣，好奇的看了一眼方浪。方浪一張臉拉的老長了，心說你說啥不好，幹啥說我和你妹子的事情。他卻不知道拖雷也隻能這樣擺脫這個話題了，鐵木真有刨根問底的習慣，一件事不搞明白他心裏非常不痛快。但是對於華箏的事情，他隻聽一半，後麵的就不願意聽下去了。一句話，他不懂女人。在他眼中，女人隻是被掠奪和生孩子的。
一聽方浪和華箏有些糾葛，鐵木真腦子活躍起來。這個方浪雖然不明底細，卻自己沒有惡意，而且他是一個人才，這是被哲別也認可的。若是把他留在身邊，豈不是更好？想到這裏，他嗬嗬一笑道：“華箏這個丫頭雖然放牧不行，可是歌喉和跳舞在我們乞顏部也是有名的。就是太野了一些，不想你們中原人那樣……那樣……”他天生言語上木訥一點，想了半天也不直達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方浪一直以為這個指點江山的成吉思汗是一個善於言論的人，此事件了卻覺得他頗有點像是萌大叔的意味。和別人交談的時候，他至於一兩句話說明意思，其他時間都是聽別人在說。下命令的時候也簡單明了，沒有多累贅的言辭。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也隻是簡明扼喲的說出自己的女兒的情況，讓方浪自己論斷。
方浪匆忙抬起頭，用真誠的目光看著鐵木真，表示他和華箏之間是清白的。然而這個眼神是給瞎子看了，鐵木真壓根就不在乎她跟方浪是不是清白的。
我說你們之前有事，你們之間有沒有事不重要，關鍵是我說你們之間有事。方浪露出一個苦笑，狠狠白了一眼拖雷。拖雷吃的歡快，壓根沒網這邊看。
馬蹄聲聲音響起，眾人扭過頭，確實蒙古部落的人緩緩而來了。鐵木真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溫情和眷戀，緩緩站起來，挺直了胸膛麵對他的人馬。隔著大江，逐漸匯聚起來蒙古部落高呼一身可汗，然後萬人下跪！
在草原上，不需要你做一個仁慈善良的人。也不需要你德高望重，品行兼優。他們的渴求和簡單，隻要你們保護我的安全，就是我的天。這些人都是跟著鐵木真南征北戰，一點點被他巨龍起來的父汗的老部下。
鐵木真臉色剛毅不怒自威，隻是輕輕一抬手，蒙古部落的人紛紛起身。鐵木真目光往他們身上一掃，旋即收了回來，落到哲別和華箏身上。
一年多不見，這一對君臣隻要一個眼神，就抵得上千言萬語。而華箏不同，鐵木真雖然不怎麽吧女人當回事。對這個女兒卻非常疼愛，或許是他不了解女人。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從來不肯違逆女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