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邊塞來報

  對於秦蒙而言，整個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樣。


  盡管秦蒙知道達奚長儒的結局，但他還是無法接受，那個曾像是神一樣的男人，居然會就這樣病逝了。


  秦蒙甚至責備自己，明明知道這位兄長不久於人世，為什麽沒有抽出時間，去親自探望一下。


  現在，所有的哀思。就全在木然眼中一個冰冷的牌位了。


  達奚長儒的身後事，其實是很風光的。


  楊堅對達奚長儒的功勳，為人。都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並追加了超乎常人的賞賜。


  達奚長儒的家人，也因為他的德行功勞，受到了極為優厚的撫恤。


  達奚暠本來是報喪的，但過了一段時間，秦蒙在悲慟中久久不能平複。反而是達奚暠在時時刻刻照拂寬慰秦蒙。


  楊勇異常忙碌，他需要協調長公主楊麗華那邊，安撫住她的情緒。


  因為病逝的達奚長儒，並非是秦蒙的血親，按照世俗禮法，沒必要守靈那麽多天，這邊跟宇文靜的婚事，是可以提到議事日常上的。


  可以想象，皇室大婚，這麽重要的事情一拖再拖，楊麗華肯定會覺得麵上無光的。


  有了楊勇的周旋，楊麗華發了一通脾氣，最後也隻得接受。再怎麽生氣上火，在可預期的利益麵前，也隻能妥協。


  安撫住了楊麗華，楊勇趕緊準備北巡事宜。


  楊堅在楊林的建議下，已經下旨，詔令太子楊勇。攜東宮屬臣，由楊林護衛，北出邊塞慰勞北疆，體察民情，代天子巡幸。


  楊勇在連番的打擊之下，已經明白，自己的儲君之位，並不是鐵打不可變更的。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更有意想不到的毒辣手段。要往他身上招呼。


  東宮是有監國職責的，即便是楊勇北巡，也需要留下特別信任的人手，處理一些政務。


  本來，留守的最佳人選，是太子洗馬李剛。


  但秦蒙無法隨同出巡，徹底改變了所有的人事安排。


  北巡需要巡視政務民生，若秦蒙隨行，他可以根據體察的具體情況。做出合理的建議。


  但這個人不去了，就隻能帶著李剛這個精於政務的手下同行。


  李剛給了楊勇最中肯的建議，大興留守的東宮屬臣，挑選年長者擔綱，處理接手的政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要東宮留守不出大的問題，那北疆巡視獲得的功勞人望，足可以掩蓋留守的不足。


  到了出發的日子，楊勇特意過靠山王府拜謁秦蒙。


  秦蒙的狀態，確實讓人陡感淒涼，整個人瘦的，眼窩都深深陷了下去，一雙眼睛，全然沒有了往日如鷹隼一般的銳利。空洞麻木，就像是行將朽木之人一般。


  楊勇的安慰之詞，也不知道秦蒙聽進了多少。楊勇看到的，是秦蒙呆滯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


  楊林隻能歎息。像秦蒙這種情況，隻能期望他自己慢慢緩過來，傷及到內心最痛的地方，外人是無法給他解開這個節的。


  選好了日期，楊勇帶著屬臣若幹，東宮護衛一千，在楊林的陪同下，浩浩蕩蕩出了大興，直奔北巡的第一站，武威趕去。


  秦蒙這邊，兩月過去之後，心情才稍稍好點。


  達奚暠一直伺候著。眼見秦蒙能吃得進東西，開口說話了，才向秦蒙辭別。


  按照正常的禮法，達奚暠應該給達奚長儒守孝三年，但他是平定江南的重要大將，所轄兵馬。駐紮在江南很不安分的地區，算是比較重要。因而，楊廣給朝廷上書，懇請將達奚暠奪情起複，用於江南。


  秦蒙自然明白楊廣的深意，達奚暠是身份背景以及能力都上佳的大將，這要是放歸故裏，三年未見，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

  與其日後可能生變，不如放在身邊牢靠。


  秦蒙很想去達奚長儒家中去看看，拜謁一下這位兄長的家人，但是，楊勇和楊林都走了，他身為太子少傅，東宮那一攤子事，也不能不管啊。


  送走了達奚暠，秦蒙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等覺得行走有力氣了，便時不時到東宮去看看。


  東宮臣屬知道秦蒙這個太子少傅有多橫，連太子都敢直麵硬懟，誰也不敢跟秦蒙兩個硬杠啊。


  時盡寒冬，天氣越來越冷，還未至大雪封門之際，秦蒙忽然接到北疆飛驍軍十萬火急密報。


  密報是飛驍軍現任大將軍周烈親自差人送來的，太子楊勇一行，在靠近敦煌一處關隘，遭了埋伏，楊林被傷及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