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女
我咕嚕一下爬起來，激動地看著孫潔。
她眼中含著驚訝，小手輕輕搭在我肩膀上。
“什麽辦法？先不說什麽辦法，你趕緊躺下蓋好被子。”
的確我剛撲騰起來，就一股陰寒之氣從我脊梁骨往上躥，直擊腦門兒，我瞪直了眼，一下子又躺下了。
“看我說什麽了，你別起來了，明天太陽出來了去院子裏曬曬會好點。”
孫潔無奈地笑了笑，又重新幫我把被子蓋好。
“你說這個村的女孩兒都怎麽死的？”
我喘了兩大口氣才緩過來，低聲問她。
她遲疑了一下，咬著下唇搖搖頭。
“不知道，反正死的蹊蹺，我覺得隻要解開這個謎團就可以拿到法器了。”
我雖然也點了點頭但還是心事重重，想著想著居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的身體也沒那麽冰了，但還是有些陰冷。
這就導致我現在看到那口水井就不舒服，總覺得會被吸進去一樣。
孫潔不在房間，我尋思出門去找她，結果看到村長急匆匆地往外走。
我趕忙叫住了他。
“村長，你哪兒去？”
村長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搖搖頭。
“村子裏的事，你在這裏呆著吧。”
說完他就走了，看來是有什麽急事。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在原地愣了愣，興許是昨晚凍到了腦子，我半天沒反應過來。
隨後才慢吞吞地想起來自己要去找孫潔。
正巧孫潔從廚房走出來，還端著一個小鍋。
“你醒了？正好我給你熬好薑湯了。”
我點點頭，先和孫潔一起回了房間裏。
孫潔給我盛了一碗，我慢慢喝著，一邊說著剛才的事情。
“村長剛剛很急地走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說會不會和咱們去祠堂那事有關？”
孫潔自己也喝了兩口，聽了我的話之後搖搖頭。
“也許吧，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喝完薑湯才感覺渾身又暖和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鬆了口氣。
“呼……我打算找到村子裏的墳地看看，村子裏經常死人，我們去看看到底死了什麽人。”
孫潔嗯了一聲，我們兩個又隨便說了會兒話，孫潔端著小鍋準備去廚房洗，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很多人在爭執。
我和她對視了一眼，我們來這裏這幾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多人的聲音。
“要不要出去看看？”
孫潔低聲問我，把鍋先放在了灶台上。
這可是個獲得情報的最佳途徑，我點點頭，和她一起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
聲音就在村長家不遠處，我們可以不開門也聽得一清二楚。
有很多人的哭聲，悲痛難掩，還有一些人在竊竊私語。
“怎麽會這樣？”
“小天他是不是偷偷出門了。”
“說不準呢，都說了外麵有……唉，算了。”
諸如此類的話數不勝數。
我喉結動了動，從中提取到了很多驚人的消息。
村長也在說著什麽，他在盡力安撫村民們的情緒，說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話。
突然有個男人的哭喊聲劃破了這一切。
“我的兒！我的兒！你們一群狗日的，不是說給神女祭獻一個女娃就能保平安嗎？你們一群騙子！”
“我的閨女被活活扒了皮，我的兒現在也死了！”
“你們賠我孩子！賠我孩子！”
那個男人的哭聲如此悲慘，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讓神女聽見了你也別想活命！”
村長很生氣地說了一句，那個男人也不敢說話了，絕望地哭著。
嗚咽聲包含著一個父親失去孩子的徹骨悲痛，但很快哭聲就小了下去。
“大家都回去吧，屍體先用白布包起來放在一邊，晚上叫阿山背到後山埋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村長說完之後就走了，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別的地方，其他村民也趕緊各回各家，留下那個男人在原地，我還能聽到他一句又一句細微的兒呀。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明明是豔陽天，我卻覺得冷。
“孫潔，你說給神女祭獻一個女娃是什麽意思？”
頓時我覺得毛骨悚然，還是被活生生扒了皮！難不成祠堂裏的那些牌位……
我突然覺得有點反胃。
孫潔的臉色也很難看，艱難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我們知道那些女孩兒是怎麽死的了。”
確定沒人了之後，我和孫潔打開門去了外麵，那個男人還坐在他兒子屍體旁邊捂著臉哭。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一看，那具屍體正是我們之前在村子裏碰到的年輕後生！
他雙目瞪得快要突出來，嘴巴微張，臉色扭曲，好像見到了什麽極為恐懼的東西。
“……這位叔，節哀順變吧。”
我猶豫了一下，對坐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那個男人聽到聲音後茫然地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孫潔之後驚恐地蹦了起來，臉都沒了血色。
“你，你們……”
我趕緊胡扯。
“大叔你別害怕，我們是村長的遠房親戚，這幾天都住在村長家。”
這個大叔將信將疑地看了我們一眼，隨後又趴到了他兒子屍體身邊繼續哭。
“我的兒，你好慘啊，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不要再來這村子裏了……”
我想到了很多，神女是誰，祭獻女孩又是什麽習俗，最後是這個村子發生了什麽，這個叫小天的後生又是怎麽死的。
“大叔，你能告訴我神女是什麽嗎？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怪害怕的。”
孫潔也點點頭，應和著。
“是啊，怎麽會出這種事情呢？”
那個大叔止住了眼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突然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跑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看來還是問的太著急了，不過這也說明關於神女的秘密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孫潔把目光放在屍體上，摸了摸下巴。
“晚上阿山會來收屍體，我們不如跟上去看看？”
我點點頭，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我全當自己想多了，搖搖頭又和孫潔一塊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