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救人
巫醫半晌沒有說話,蘇白玉也不和她過多廢話,直接道。
“因為五年前的那件事,現在害的村子裏活人所剩無幾。”
……哦,原來蘇白玉也會撒謊啊。
我木著臉想,雖然這幾天魚水村的確莫名死了個幾個人,但大部分村民都還活蹦亂跳的,也沒有出現活人所剩無幾的情況。
巫醫臉上出現了將信將疑的表情,她還是在乎魚水村的村民的。
“你騙我!”
她陰沉沉地看了過來,連帶掃視了我一眼。
這個老太婆從麵相上來看就不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錢了一樣,高聳的鷹鉤鼻讓她更加顯得陰氣森森。
要不是蘇白玉沒有表態,我肯定以為這老太婆也是邪魅。
蘇白玉卻忽然笑了,不過就連她的笑容看上去都布滿冷意。
“你又沒有下過山,怎麽知道我是騙你的?村長有一個星期沒來了吧,你不妨猜猜是為什麽?”
說到這裏,巫醫的表情才出現了裂縫,眼睛瞪得老大,耷拉的眼皮也抬了上去。
蘇白玉對她說的話全都是半真半假,這老太太再精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村長沒來的原因,隻是因為村子裏的怪事太多,再加上還要提防著我們,焦頭爛額之下反而把這件事忘了吧。
蘇白玉隻有在有需要的時候話才會多一點,平常的她似乎懶得開口多說。
我們都沉默了一陣子,誰也沒說,最後還是萌萌打破了沉默。
“再拖下去,這小孩就要死了!”
她稚嫩的童聲毫不客氣地驚醒了我們,我都快忘了自己懷裏抱著的胡琪琪!
我臉色難看了起來。
“廢話少說,先救救這孩子!”
巫醫像老樹枯皮一樣的臉頰猛地一陣抽動,最後還是不情願道。
“進來吧!”
我們都沒動,附近都是一些能把我們都吞噬掉的奇怪泥土,我們怎麽走?
可那巫醫也沒說,反而獨自一人進屋裏去了。
我還以為她這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就看到巫醫的那隻黑貓邁著貓步向我們懶散走了過來,喵了一聲。
隨後黑貓踩在泥土上,平安無事地走到了門口。
我這才看明白,這些泥土裏有一條路是可以走的。
我們幾個趕緊跟上黑貓,向巫醫的房子裏走去。
屋子裏她頭也不抬,從櫃子裏找出來幾種草藥,又從自己身上解下來一個小瓶子。
隨後又拿了一隻缺了口的瓷碗,把草藥和小瓶子裏的藥水全都倒了進去。
“把孩子放在床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巫醫十分暴躁地說,我也不敢說什麽,這老太婆氣勢洶洶,我還真怕頂兩句嘴她就要躺在地上訛人了。
而且現在情況不算太糟糕,至少巫醫答應救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胡琪琪放在了這個房子裏唯一一張床上,巫醫的房子裏到處都彌漫著草藥的味道,很古怪。
胡琪琪慢慢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道。
“哥哥,這是哪兒?”
她紅彤彤的小臉叫人憐惜,我歎了口氣,放輕了聲音。
“我們來找醫生給你治病了,別害怕。”
這小姑娘也懂事,聽了乖乖點點頭,又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昏迷了這幾天,她隻吃了幾口胡慧喂的米湯,身體更加虛弱了。
巫醫那邊已經鼓搗出了一碗漆黑的湯藥來,不管從外觀還是味道上都讓人有些生理上的不適。
我眉頭狠狠一挑,問道。
“這不會是喝的吧?”
巫醫瞪我一眼,她顯然對我們幾個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當然不是!你去把這些藥塗在她的手心和腳心上。”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巫醫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懂。
但現在沒了別的辦法,我隻好接過碗來照做。
剛才我還想著不一定能行,實在看起來太玄乎了,連我一個天天和邪魅打交道的都覺得玄乎。
但還別說,她的法子卻是管用!塗上去沒一會兒,胡琪琪的小臉就沒那麽紅了,額頭也沒有那麽燙了。
看起來應該隻要一會兒就可以降下溫來,我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一直懸掛在心上的大石頭。
巫醫冷哼一聲,對我們則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們還不走?”
我也習慣她的惡劣態度了,奇怪道。
“你是怎麽做到的?”
她還是麵色不善,但給我解釋了一番。
“你們一群傻蛋,這孩子受到了驚嚇才會高燒不退,這草藥可以止精安神,等她睡醒就沒事了。”
“你們是修道士吧,誰會畫小兒夜啼符?夜夜貼在門框上,貼三天。”
我撓了撓後腦勺,這個我會畫,還畫的不錯呢!
蘇白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低頭咳嗽一聲。
“正好,薑太龍,你去畫吧。”
我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一番。
巫醫沒好氣地看著我們幾個,還瞪了我一眼。
“你們快走,別來擾了我的清靜!”
我還有點委屈,說起來這是為什麽,明明我什麽都沒做,卻遭她白眼糟的最多,難道是因為我話多?
蘇白玉神情淡淡地看向了巫醫,神情中出現了一絲嘲諷。
“你為什麽不猜猜山下村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巫醫臉色一變,情緒更加激動了,站起來就要趕人。
“你們快給我滾!”
連帶著她的黑貓也炸毛豎尾巴,對我們嗷嗷直叫。
蘇白玉一動不動,平靜地說。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想躲在山裏安度晚年,可盒子裏的那東西會放過你?等山下的人都死光了,它必然會找上你來。”
這一番話說的巫醫臉色慘白,一下子沒了血色。
我在心裏不禁感歎了一聲還是蘇白玉牛逼,三言兩語就能戳中人家的心窩子。
巫醫許久沒有說話,我們這邊蘇白玉不出聲我們也不會出聲,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蘇白玉似乎在等待著什麽,食指很有規律地輕輕敲了敲桌麵,響聲一下一下,像是在計時又像在催促,聽著叫人心裏一緊。
巫醫最後跌坐在身後的搖椅上,臉色也灰敗了許多,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