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陰狠奸細,蒙騎出動
秦鋒的親兵發現異樣,連忙暴喝道:“保護秦遊擊!”
‘獵戶’見前麵攔截的人挺多,抬腳踢飛身前的篝火堆,燃燒的木柴飛舞,眾人紛紛躲避。
這時候,‘獵戶’半道突然轉變方向,衝向火圈外黑黝黝的山林。
“去死吧!”一直密切注意‘獵戶’的陳萊攔住去路,環首刀翻卷攔腰砍過去,逼得‘獵戶’側身躲閃。
不過,‘獵戶’的身手很是不凡,在躲過陳萊這一刀的同時,握住匕首刺向陳萊的左胸。
一寸短一寸險,陳萊沒想到‘獵戶’來勢如此之快,想完全避開已經來不及,他抬手攔擋,匕首狠狠刺中肌肉虯張的胳膊。
陳萊慘叫一聲,環首刀落地,‘獵戶’本有機會殺掉陳萊,但因為留意到有不少人朝他圍來,‘獵戶’當即從陳萊右側穿過,想要盡快逃離這危險之地。
就這麽片刻功夫,四五個斥候已持刀圍了過來,那奸細好像受驚的兔子,左右騰躍,避實就虛,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被截住。
陳萊不顧身體的痛楚,又撲上前去,狀若瘋虎:“狗奸細,哪裏逃!”
那奸細慌亂間胸口被劃了一刀,或許以往經受過嚴厲訓練,竟然沒有發出絲毫的痛呼聲,隻見他雙腿蹬地,像奔逃的羚羊般躍向十幾步外的密林。
“閃開!”
秦鋒一聲怒喝,拉開形影不離的長弓,一支箭如流星趕月般射中飛奔的身影,那奸細像斷了線的風箏一頭栽在地上。
幾個斥候趁機一擁而上,將長刀架在那奸細的喉嚨處,隻要那奸細敢妄動,立馬就會斃命。
秦鋒徐徐向前,當即看到自己射出的長箭射中那奸細的胸口,痛得那奸細齜牙咧嘴。
“你的身手這麽好,為何給東虜賣命?”秦鋒麵露惋惜之色,然後對親兵吩咐道:“讓隨軍大夫過來,看看這廝還有沒有救!”
陳萊猜到麻杆兒八成死在眼前這奸細手中,語帶怒氣地問向秦鋒:“秦遊擊,這廝是奸細,我們為何還要救他?”
秦鋒神色微凝,耐心回道:“這廝雖然該死,但卻不是現在,我想知道他在戰場穿梭,究竟為何人傳遞消息。”
秦鋒這話一出,那奸細臉露慌色,一咬牙後,他將右手上的匕首狠狠紮入自己的心口,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廝居然尋死!
秦鋒麵色大變,心中萬分後悔,如果不是他托大,就不會出現眼前這變故。
不過,變故既已發生,那再後悔已是無用,秦鋒想要再找一些線索,於是對左右吩咐道:“將這廝身上的衣服給撕碎了,一絲一毫都不要錯過!”
兩個親兵不等那奸細死絕,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然後用刀慢慢切開。
沒過多久,一個親兵驚呼道:“秦遊擊,內衣裏有夾層!”
秦鋒伸手接過來,用匕首小心挑開縫線,取出裏麵暗藏的微黃布片,上麵整整齊齊寫有米粒大小的蠅頭小楷,正是山西守軍近期調動的軍情。
秦鋒再望向那奸細時,卻發現那人已是斷了氣:“我呸,有為東虜去死的勇氣,何不為大明效力,真是數典忘祖的蠢貨!”
秦鋒狠狠吐了一口吐沫,然後下令道:“將這廝包好,隨我連夜送去大人那兒!”
說到這裏,秦鋒麵色變得肅然:“今晚的消息誰也不許泄露出去,我若是在外麵聽到一點風聲,追究到人後定斬不饒!”
給了必要的警告後,秦鋒翻身上馬,帶著十來個親兵奔向陽方城。
三月二十六日,朵顏草原上,五千鑲藍旗騎兵排著鬆散的隊列走在運糧隊兩側五六裏處,再往外十幾裏地,三三兩兩的清軍斥候來回奔走。
清軍運糧隊和護衛騎兵看似隨意,實際上實施的外鬆內緊之術,不遠處的草原有數萬蒙古騎兵環伺,叫他們怎敢掉以輕心。
從朵顏草原到大同府長城有二十來天的路程,剛出發的時候,他們如臨大敵,連睡覺都抱著彎刀,十來天的‘風平浪靜’讓他們漸漸放鬆下來。
驀然間,清軍佐領哈巴朗看到斥候揮舞旗幟傳來的消息,連忙對左右說道:“都打起精神來,蒙古蠻子又來了!”
滿人在大明人眼裏是野蠻人,蒙古人在滿人眼裏也是野蠻人。
清軍護送運糧隊走這條道路時,他們常常能看見幾百上千的蒙古騎兵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不遠處,當清軍護糧隊靠近時,他們又會不動聲色地離去。
經過十來天的拉鋸,滿人雖然明麵上沒說什麽,但心裏都以為蒙古人不敢襲擊他們。
現實情況似乎正如滿人心中所想,蒙古人到了清軍護糧隊外圍,就沒有再靠近。
隨著時間推移,哈巴朗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發現,清軍護糧隊外圍的蒙古人不減反增。
“蒙古蠻子這是幹什麽?”哈巴朗絞盡腦汁,也沒猜透蒙古人的心思,於是對左右下令道:“將那些蒙古蠻子驅走!”
隨著哈巴朗的命令下達,一千清軍騎兵朝蒙古騎兵衝了過去,兩方人馬相距還遠,清軍騎兵就抽出彎刀揮舞,同時口中發出古怪的叫聲,以示警告。
當兩方人馬相距隻剩下兩裏地時,蒙古騎兵中響起一道喝喊,隨後所有蒙古騎兵調轉方向,消失在草原深處。
這一插曲的出現,使得清軍騎兵越發放鬆下來,即便再有蒙古騎兵靠近,他們也不驚慌,更懶得再管。
夜幕漸漸降臨,哈巴朗感到有些疲倦,當即下令大軍停下來歇息,並開始準備晚飯。
當滿人燒烤好牛羊,加熱好馬奶酒,正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地麵突然震動,隨後便見無數黑影自遠方衝來。
不等清軍拿起兵器跨上戰馬,一根根犀利箭矢已從四麵八方飛射而來,將疏於防備的清軍射翻在地。
“蒙古蠻子來偷襲我們了,快,快隨我反擊!”
哈巴朗提起彎刀,跨上戰馬,不斷吆喝部下隨他反擊,可惜,來的蒙古騎兵實在太多,清軍的反擊猶如投入湖中的一顆石子,沒有掀起太大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