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事態擴大,嶽父出麵
秦鋒一行人到了郭臻麵前,郭臻示意秦鋒將楊姓守備放下來:“楊守備,本官的好處有那麽好拿嗎?”
楊姓守備見四周都是凶神惡煞般的甲士,連忙跪在郭臻麵前,磕頭如搗蒜:“郭參將,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楊守備,你如果想要錢,跟本官說一聲,一切都好辦,你這般強要,就是在打本官的臉啊,你說,你依仗的是誰,居然膽子這麽大!”
“郭參將,這不關其他人的事,還請郭參將放我一條生路!”
郭臻見楊姓守備不肯說出後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我同在宣大鎮效力,本官怎麽會要你的性命,你回去吧!”
楊姓守備顫抖著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兩步,看無人阻攔,才大著膽子飛一般逃回得勝堡。
郭臻看著楊姓守備狼狽逃跑的身影,麵色有些凝重,他聽了王逝的建議,決定賭一賭,得勝堡的位置對他來說十分重要,如果由不省心的人掌控,日後不知有多少麻煩。
這時,王逝胸有成竹地對郭臻說道:“大人,立刻給巡撫大人和總督大人送信,有了前麵幾封信做鋪墊,屬下擔保得勝堡守備會換人!”
“希望如此吧!”郭臻目光凝視遠方。
太原府衙,兩封告狀信幾乎同時送到徐弘基的桌案上,一封來自大同巡撫葉桂,一封來自郭臻,在徐弘基看來,隻要他想做事,宣大鎮無一處不是麻煩。
“備馬,前往大同!”徐弘基對楊凱吩咐一句,然後快步出了書房。
楊凱對此事有所了解,知道徐弘基一直想插手,但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現在郭臻給了機會,徐弘基自然不會錯過。
說起來,徐弘基雖然是宣大總督,但在宣府、大同、山西三鎮還做不到一言堂,莫說鎮守太監一直在盯著他的後背,就連宣府、大同、山西三鎮的巡撫也都各有主見。
這次徐弘基通過郭臻,雖然將大部分出塞商道的利益攬入懷中,但練兵固防需要的銀子如流水一般,他可以捫心自問,沒有一兩銀子落入腰包,可惜,別人可不會管這麽多。
楊姓守備的背後是誰在搗鬼,徐弘基不用猜都知道,小小的守備怎敢克扣驍騎營的給養,隻有大同巡撫葉桂才能給他那麽大的膽子。
前番得勝堡守備因戰敗獲罪被罷免,新任守備正是由葉桂推薦,他找機會為難郭臻幾次,為的就是想從郭臻的商盟中榨點油水,可沒想到的是,郭臻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
大明總督和巡撫之間職權重疊太多,宏治三年陝西義軍進入山西時,當時還發生過總督與巡撫爭奪統禦兵馬之事。
徐弘基守衛宣大以宣府為重,下重手清理宣府官場後,如今他財源如水,不願再在其他兩鎮惹事端,但葉桂動了自家女婿,更動了他練兵固防的財源,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大同城內,巡撫衙門後院。
葉桂看著外麵暖洋洋的太陽,臉色僵硬鐵青,事情過去五天了,他的怒氣還是沒有消散,大同府別的參將見到他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就連總兵虎巍也不敢這麽不給他留情麵。
“大人,總督大人到府外了!”親兵前來稟報。
“隨本官去迎接!”葉桂一拂衣袖,準備去看看徐弘基怎麽給他解釋。
兩人見麵後,稍作寒暄便一同走入巡撫衙門,到了偏廳,兩人相對坐下。
隻見葉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徐總督,你來的倒是挺快啊!”
徐弘基從懷中逃出兩封書信放到葉桂麵前,一封是郭臻所寫,一封是葉桂所寫:“葉巡撫,我收到你的來信,就立刻出發了!”
“徐總督,大明還有比郭臻更跋扈的將領嗎?”
“郭臻確實有些不像話,販運米酒出塞,又激起軍中械鬥,如果不給予懲戒,日後怕是難以統禦,不過……”
“不過什麽?”
“看在郭臻近來為大明立了不少功勞的份上,你我還得多擔待些。”
“徐總督,這哪裏是械鬥,這簡直和反叛差不多,郭臻率軍包圍得勝堡,還拿刀綁架得勝堡守備,難道他還想攻下大明的邊堡不成?”葉桂麵露冷笑,徐弘基若真是這麽袒護郭臻,他可要上書朝廷了。
“說反叛可是言重了,雙方都有過錯,得勝堡守軍先動的手,又沒死人,沒傷人。”徐弘基又抿了一口酸梅湯:“再說也是事出有因,我看他們雙方矛盾由來已久,前幾天郭參將不是還上書告發這個守備克扣他的軍糧嗎?”
“這麽說難道還是得勝堡守備的過錯了?”葉桂臉色漲紅,強忍不發作。
“一個巴掌拍不響!”徐弘基輕笑搖頭:“這些軍中大老粗,有幾個是安分的主!”
“徐總督這麽維護郭臻,難道不怕給自己召來禍患?”葉桂見徐弘基執意為郭臻辯護,甚至不顧及他的臉麵,終於忍不住了。
“郭參將既然為我效力,那我自然得庇護他,他前番為大明立過戰功,山西的吳巡撫和楊公公親自往兵部送的塘報,如果現在對他處置太過,怕吳巡撫和楊公公的麵子下不來!”徐弘基收斂笑容,扯了一把虎皮。
“徐總督,你這是在拿吳巡撫和楊公公壓我?”
“葉巡撫多慮了,你看這樣如何,郭參將統禦下屬不力,罰俸一年,犯事的三個守備各降一級!”徐弘基的話聽起來好像在給葉桂考慮。
“徐總督,你……”葉桂氣得嘴唇有些發抖。
“葉巡撫,看在我的薄麵上,就饒恕郭臻這一回吧,東虜剛退,宣大正是多事之秋,如果處置激烈逼反了郭參將,宣大又是一場大難,前兩次東虜入寇,宣大官場遭遇劫難,這一次能涉險過關,郭參將出力不小啊!”徐弘基不再刺激葉桂,誠心懇求道。
葉桂看到徐弘基如此放下身段為郭臻說情,驚訝之餘,又感覺有些無可奈何。
“如果郭臻再犯,又該如何?”
“如果再有下次,莫說葉巡撫,就是我也不能容他!”
“既然徐總督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這事就暫且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