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無望的等待
在昏昏沉沉之中,早就開啟的窗簾外,耀眼的陽光投進落地窗,伊小貝起身,站到了窗前,看著海水變成了青碧的藍色,清晨的沙灘上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遊人漫步岸邊。
一夜輾轉著熬到了天明,渾身疲憊的伊小貝落寞的眼裏印著遠處早起的遊人歡笑著嬉戲的身影,輕輕一聲歎息,她踱到了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沒有一絲因為新婚而帶來的喜色,滿麵的愁雲和疲憊。
再次撥打曾羽繁的手機,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伊小貝怎麽也呆不下,簡單洗漱之後,出門叫了一輛計程車,往市公安局的方向奔去。
市公安局的門口,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匆忙的身影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伊小貝走到門口接待室,問詢曾羽繁的消息,裏麵的人麵無表情的態度讓伊小貝本就紛亂的心又蒙上一層霜雪。
被告知,裏麵被審查的人員情況不方便透漏。伊小貝如雕像般佇立在原地。不知道該走向哪裏.……
伊小貝的手機,在靜悄悄的市公安局一樓,熱烈地響起。韋桐的名字救命一樣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按下接聽鍵,伊小貝說了句:“喂……稍等一下.……"
伊小貝快速走到門口,下了市公安局陡峭的長長台階,韋桐在電話裏聽到了伊小貝略微喘息的聲音,”喂,喂“了兩聲,伊小貝在台階之下站定以後,才回應韋桐道:
”喂,韋桐,剛剛,我在市公安局一樓,不太方便……"
韋桐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剛剛以為伊小貝處在的環境存在不安全因素的樣子,瞬時就讓他無比緊張。
“小貝,我去接你。等我十五分鍾。”韋桐沒再說什麽就放了電話。伊小貝還吃驚得微長著嘴巴,韋桐竟然真的回來了,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第一時間,從美國趕了回來。
伊小貝放下電話,內心竟然漸漸安穩,因為韋桐的及時歸來。
十幾分鍾之後,韋桐的黑色奔馳吉普穩穩地停在了伊小貝的身邊。相比半個多月前,伊小貝有些消瘦,韋桐不用問也 知道是為什麽。婚禮上,韋桐沒有出席,因為曾羽繁刻意將婚禮定在G市,就是為了躲避媒體的追蹤,參加的嘉賓都是身邊關係密切的親友。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到位。
伊小貝打開車門的時候,看到了韋桐有些浮腫的臉,還有一雙充滿血絲也神采不減的雙眼。
關上車門,伊小貝坐穩後,輕聲說道: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那邊能脫開身嗎?"
韋桐專注看著前方,語氣低沉地說道:
“沒關係,如果,你打過電話我再多呆一天,會更煎熬。”
韋桐自然而然並不隱晦的表露,讓伊小貝很是歉疚,咬了一下嘴唇,眼睛空洞地望著車窗之外,一幢一幢樓房由遠及近,逐一被車子甩到身後。
一陣沉默過後,伊小貝忍不住開口說道:
“剛剛,我想去問一下羽繁的情況,可是,都拒絕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害怕,但是,羽繁說過,他沒有做過傷害子恒的事,我想,他應該不會,不會騙我的……"
伊小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越來越不確定,曾羽繁是否真的不會騙她,其他事可能不會,獨獨這件事她不完全確定.……
韋桐側過頭看了一眼慌亂的伊小貝,說道:
“小貝,剛剛我又找人確認了一下具體消息,今天上午,羽繁應該是被帶回了S市,那個冷銳,現在是在S市的醫大二院重症監護室,據說,是出了車禍,還未脫離危險,需要羽繁去同冷銳見麵進行指正,如果冷銳當麵供訴曾羽指使他犯罪的事實,可能,羽繁就不會那麽快出來了……"
伊小貝皺著眉,心率紊亂,曾羽繁如果被指證是他指使冷銳製造了車禍,奪走了喬子恒的生命,那麽,曾羽繁就是殺人凶手,那麽,,曾羽繁也無法逃脫無情的法律製裁.……
曾羽繁是凶手,伊小貝自己確實就成了引狼入室的幫凶……
伊小貝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一種再次湧現出的訣別的無望感充斥了她那滿是傷痕的心,眼睛裏瑩出一層淚光。
韋桐伸出右手覆上伊小貝的手背,用力按了一下又收回來,
“小貝,會沒事的。市公安局這邊我已經找了人,聽說,羽繁的父親似乎已經通過關係找到是公安局的局長,我想,如果S市那邊冷銳的口供沒有問題,羽繁很就會回家的。”
“我,還是先回S市,覺得離得近些會安心.……"
時隔半個多月,韋桐將伊小貝第二次送上飛機,時間是伊小貝婚禮的第二天下午。
伊小貝沒有回她和曾羽繁的住處,徑直回了父母家。伊小貝的父母已經先於她回到了家,伊小貝難看的臉色兩人都看在眼裏,簡單詢問了一下,伊小貝就托詞公司那邊有事,就開著她的MINI直奔顏色服飾。
在飛機落地的時候,她給曾震東打了電話,想問問他是否知道更多羽繁的消息。
曾震東的電話接通的時候,伊小貝明顯覺得心虛,一切源於自己,所有的根源都是因為曾羽繁愛伊小貝而已。
曾震東的語氣如伊小貝預期的一樣冰冷,但是,他卻告訴伊小貝一個讓她稍稍安心的消息,他已經通過關係辦理了取保候審的手續,在冷銳醒來之前,曾羽繁不可以擅自離開S市,也就是說,晚上,伊小貝就可以見到曾羽繁。
不管曾震東是如何辦到的,也不管他說話的語氣是否冷酷到能把一個凍死,反正伊小貝即將在分開滿24小時之後看到曾羽繁,這就是一個令她無比欣喜的消息。她所預感的訣別,也許僅僅是預想。
走了一大圈,最後,他們又都先後回到了S市。
也許是從南方城市返回的原因,S市的冷,特別明顯,是滲入骨的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