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愛要怎麽說出口
“你說，是不是因為你注定不該是我的，我染指了你，就該被懲罰？”
商臻是真這麽想，她重來一次，改變了一切，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和他糾纏。
“我和你，應該是有緣無分的。”
“這種命運我不要！”封行焱用力的打下字眼，“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我不會再喜歡別人，我隻要你！”
商臻嘴角微翹，順著牆壁慢慢的滑下來，徹底坐在了水裏，冰冷的水讓她清醒，大腦脹痛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發燒，但此時，她還是感覺到了愉悅。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不愛我了，忘記我了，那會讓我感覺，我好像沒有活過一樣。”
不要說這種話了，不要再說這種話來折磨他了！封行焱眼中布滿血絲，下巴輕顫，捏緊手機，不得不閉上眼……
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沒有誤會，沒有那些可笑的婆媳糾紛，門第偏見，但為什麽想在一起就是這樣艱難？仿佛老天故意刁難，將所有的障礙都搬到了他麵前。
他一直不停的翻越障礙，眼看就要到終點了，卻這樣玩弄他……
這命運，他不接受！
商臻繼續打字，每一個字，都好像臨終遺言。
“知道嗎？上輩子我最大的遺憾就是，全世界都用著我研發出來的藥物，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名字，我救了很多人，但沒有一個人感謝我，我喜歡了一個人很久，但一直沒有得到回應。最後和敵人同歸於盡時，我都是恐懼的，因為我感覺我像沒有活過一樣，那些人會給我收屍麽？我死了，會有人記得我嗎？隻怕沒有吧？”
“唯一會記得我的，應該就是李婉瑩了，我好喜歡幹媽啊！她給了我所有溫暖，上輩子她也一直想找到我，是我自己鑽牛角尖，錯過了能活下去的機會。”
封行焱想打字，但是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他想說，不會了，這輩子有他了，而且他媽媽也是她的，他也是她的，她要什麽都是她的。
會有無數的人記住她，感謝她，但她不能死，紀念碑上不能有她的名字，他不能沒有她！
商臻又打字，似乎要將曾經沒說過的話都說出來。
“我以前是那麽的懦弱，我以為退一步能海闊天空，等後來別人步步逼近的時候，我已經退習慣了。這種習慣是很可怕的，它讓我被壞人捏住咽喉，即便有能力，也不會反抗。”
“所以，我怕很多人。我怕後母，她一冷臉我就打心眼裏害怕，似乎我還是隻有十二歲，她就像個高大的巨人一樣高不可攀，我怕萬清清，她一打小報告，我就要倒黴，她每次想欺負我的時候，我都沒辦法反抗。我還怕爸爸，怕學校裏總是看我不順眼的那個學生，當然……我還怕你。
你一皺眉，我就心驚肉跳的想，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你是不是更討厭我了？但，即便這樣，我還是不能從你眼前消失，喜歡你，耗盡了我上輩子所有的勇氣。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封行焱坐在了地上，此時耳邊各種雜音不絕於耳，但是他卻什麽都聽不到了，沉浸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裏，他甚至問她。
“之前追你的時候，覺得你好難追，明明我對你來說不同，但你就是不肯就範，我現在知道原因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用全部的力氣去愛你，你耍小脾氣了，對不對？”
商臻笑著打字。
“對！”
封行焱失笑，即便他此時的表情，笑比哭還難看，但還是笑了。
商臻告訴他。
“上輩子太傻了，所以這輩子才學乖了一點，恐懼？那是沒必要的東西，懦弱也沒必要，還有誠實，心軟這些壞毛病，統統都沒什麽用！
我似乎在重生的時候給自己的人生做了篩選，我以為，剔除那些不安定因素的我已經無敵了！當然，事實上我確實無敵了，那些算計我的人最後都沒有討到好去，今晚會在這裏，也隻是我比較倒黴罷了，或許我最大的敵人就是老天爺？該死的，我摔下來的時候好痛，現在還痛！”
封行焱立刻緊張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商臻坐在冰冷的泥水裏，頭越來越熱，意識越來越昏沉，她手指描過這幾個字，似乎能看到他一臉緊張的模樣……
“我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頭疼，不知道是缺氧還是發燒，應該兩者都有，我半個人浸泡在泥水裏，相信我，這種天氣待在水裏的感受簡直是最慘烈的刑罰，大概過不了多久，我就會窒息，凍死，或者淹死，而我沒有別的地方可逃，為了弄死我，老天爺為我設計的這個死法也夠別致的了。”
她似乎徹底放開了，在臨死之前放開了所有束縛，展露出本性。
並樂觀的，有些俏皮的述說著自己的慘痛，為了讓他記得她。
封行焱被她的字裏行間逼到無法呼吸，他能想象她此時的模樣，逼仄，冰冷，窒息！而他卻連抱她都不能，這種感覺，就好像淩遲一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堅持下去好嗎？就算是為了我，求你！！”
商臻張開口喘息，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而且身體也變得麻痹起來。
她時間不多了！
她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打字，每一下，都是用生命，在書寫！
“如果我死了，你別傷心，能重生，我已經賺了，我報複了所有人，成為萬眾矚目的醫學之星，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曾經所求的，不過如此……”
她自嘲一笑。
“不過我發現，死到臨頭，我最感謝重生的，竟然還是得到了你的愛情。我之前一直不肯麵對這個問題，但此時卻很清晰，被你深愛，我很滿足，比複仇成功，比功成名就，還要滿足！”
“我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說，或者，一直不願意承認。”
“我愛你。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沒辦法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