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萬宵群山,禦劍宗,內門之鄭
一道身影,帶著一路煙塵,一路狂奔。隱約的,人們能聽到那嘶啞的悲號:“趙師兄,趙師兄!”
眾饒麵色都變了。
他們預感到,怕是出事了!
趙不群正在自己xiǎo院中苦修劍技,忽然聽到外麵響起喧嘩聲,疑惑間,就聽到了外門弟子的聲音。
那蘊藏著濃濃恐懼和悲憤的哀嚎,讓趙不群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打開院門,快速來到那外門弟子的前麵:“你不是薛虎的人嗎?事情辦得如何?”
實際上,趙不群心中隱隱已有了不好的預福
“趙師兄,薛師兄……他死了!”那外門弟子放聲大哭,聲音中滿是悲憤。
趙不群愣住了。
什麽?
而那些圍攏過來的內門弟子,也聽到了外門弟子的話,個個麵色大變。
“你説什麽?”趙不群有些失態了,“怎麽可能!”
那外門弟子長途奔行,已經虛弱不堪,卻硬挺著大聲道,“是真的!當時我追隨薛師兄一起前往,後來他想快一diǎn擊殺許易陽,就先行一步了。等我氣喘籲籲地找到他時,卻看見……許易陽斬斷了薛師兄的頭顱!”
眾皆嘩然,麵麵相覷。
堂堂劍者被一個廢物斬首?開什麽玩笑!
就在此時,有人在高聲呼喊……卻是另一個外門弟子,押送著一口棺木到了。
趙不群搶上前去,打開棺木,薛虎的屍體……
趙不群雙眼一片血紅:“許易陽,你這廢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
當許易陽回到宗門後,就立刻回到院門修煉。卻不料還沒修煉多久,就有人替趙不群送來戰書——約定一個月後,與許易陽上那生死台一決生死!
禦劍宗,門規森嚴,但是並不禁止弟子之間的競爭——這從一係列的律法中都可以看出。活動區域的限定、積分製度,其實都是在鼓勵門下弟子競爭,以淘汰弱者,留下精華。
但是,宗門也不希望出現無節製的內耗!所以爭鬥可以,人命卻是不能出的。但長期爭鬥下來,總會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存在,不給於適當的渠道宣泄,必然釀成燎原之火。
所以,生死台就出現了,每月月底開放一次。上了生死台,便沒有什麽宗門律法管轄,更禁止任何人插手,雙方公平一戰。到時候,任何約定,都由勝者説了算。
用元官弈的話來説,就是勝者享有一切權利。
而趙不群與許易陽的恩怨,早在第一次搏殺,就結下了。此後又有薛虎追殺一事。許易陽如今心態不同往日,對趙不群早有濃濃殺機,於是毫不猶豫地接下了戰書!
在鋸齒山脈之中,許易陽一直在苦苦搏殺,回到宗門之後,更是紛紛擾擾。現在,他總算有時間來梳理一切了。
心思澄明,許易陽盤腿坐下,真氣開始如絲如縷般在周身穿校那些略略糾結的經脈,開始舒緩開來,有些不適的髒腑,也開始蠕動,將縷縷淤血排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倏然睜眼,張口噴出一口烏血。這些是在過去的爭鬥下,鬱結在體內和經脈之中的淤血。噴出之後,許易陽立刻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舒爽,仿佛所有的包袱都被放下了。
然後,許易陽就感覺到了每一絲肌肉纖維在顫抖。在他的感覺之中,那些肌肉纖維,似乎成了緊繃的繩索,而每一次顫動,都會讓繩索更加堅韌。
這是……肉身的淬煉!
許易陽不禁有些竊喜,原來,自己的身軀還能進一步淬煉啊!
劍匣這時卻跳了出來:“身軀淬煉之途,可説啊永無止盡!你現在才剛踏上這條路,怎能如此快就自滿?xiǎo家夥,人生而有涯,修練無涯啊!”
許易陽習慣了對方的“間歇性抽風”,並沒有搭話。
“你要知道,對身軀的淬煉,是需要循序漸進的。”劍匣幻化出一把鵝毛扇。隻是這xiǎo巧潔白的鵝毛扇,握在一個黑熊般的漢子手中,怎麽看都覺得畫風不對。
可劍匣卻悠然自得:“第一步,就是整體的淬煉,我們把它叫做‘浴火’。就是説,你還是一塊礦石,需要在火中鍛打,初步排除雜質,對身軀進行綜合性的調整。”
許易陽眼神認真了起來:“浴火?”
“是的!比如你現在,就正處在這樣的階段。經脈、骨骼、髒腑、五涪筋腱、皮膜,都需要好好的鍛打調整。這一階段之後,才能進一步針對性的開始對身軀進行淬煉。等到你固脈、鍛骨、安內、明涪化筋、強膚之後,又要進行一次浴火,將所有強化的資質重新融合淬煉。等到你浴火九重,才能説略有xiǎo成吧!”
許易陽呆住了,對身軀進行如此繁複的淬煉……這樣下來,會變成什麽模樣?
“我現在在什麽階段?”許易陽愣了半晌才發問,讓劍匣過足了“師傅”的癮。
“你現在嘛……”劍匣輕搖羽扇,不屑地搖搖頭:“不要説什麽固脈、鍛骨了,你連初步的浴火還沒完成呢!”
許易陽有些無語:“不會吧?”
劍匣依舊作高人狀:“xiǎo家夥,任重而道遠,你且努力吧!”
之後,劍匣就再不肯説話,消失不見。
許易陽坐在地上,麵色似喜似驚。自己……還處於初步階段?可是,麵對見性級的劍者,自己卻依舊能夠搏而殺之!若是將一重浴火徹底完成,那……不是可以斬殺劍俠了?
可憐的許易陽,他又哪裏知道,從劍者到劍俠,乃是一個巨大的飛躍!而劍俠和劍師,又是差地別……
許易陽也不再浪費時間,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一個月內,完成浴火。
一連三,許易陽都在努力地淬煉身軀。隨著真氣遊走,他越發感覺到自己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以往有了進步。正欣喜中,劍匣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再次出現。
“我説……你xiǎo子是不是根本沒仔細聽我説話?”劍匣幻化出的大漢,毫無形象地躺下,斜著眼睛説道。
許易陽愣住了,將遊走的真氣收攏回丹田,不由好奇地問道:“我到底哪裏錯了?”
劍匣一躍而起:“浴火浴火,要的是什麽?什麽叫浴火?你是豬腦子啊……不,説你是豬腦子不太合適,畢竟這對豬造成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