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我們在商量正事。”秦部回答就算了，可是竟然還帶著一種疑惑的語氣，仿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似的。
樓忱瞪著秦部的手，直至蕊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抬手就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
“方遠和秦部查到了一些東西，我們都在談這個。”蕊曉解釋道。
樓忱看了方遠一眼，方遠沒表示，算是默認了。樓忱走進他們，然後帶著一種明顯的氣勢擠入他們之間。秦部瞪著他，而他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
“我也查出了一點東西，所以過來讓你看一看。”樓忱說。
蕊曉看看他，又看看方遠，仿佛在問：你們難道不能算同一幫裏的？
秦部也吃驚的看著他們，最後，蕊曉說：“既然你們分別都查出了一些東西，那為什麽就不能聯手？這樣至少免於三個人同時在一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你們說對不對？況且，人多力量大。”
樓忱和秦部瞪著彼此，方遠則誰都不看。
這種氣氛，下一步就是大打出手起來，蕊曉也毫不吃驚。而她心中想著的就是，她該是打圓場呢還是火上澆油呢。師兄弟反目什麽的，肯定比說書的講的還要精彩。
於是，蕊曉忍不住就說：“看你們這樣子，是不是準備要打一架了？”
樓忱、秦部以及方遠全都看向是她，蕊曉繼續說：“你們自己看，連眼神都不一樣了，都透著凶狠的光，如果談不攏的話，你們幹脆就出去打一場。”
樓忱冷笑著問：“你是讓我們隻是切磋切磋呢，還是打的你死我活？”
蕊曉看著他，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樓忱白了她一眼後便不再理會她，問秦部：“你們都查出什麽了？”
氣氛頓時就改變了，原來的那種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消失了。秦部用一種很公事公辦的語調開始說，稍微是方遠。蕊曉看著他們三個人，仿佛根本就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了。
結果證明，蕊曉的話有一部分還是有用的，三個人雖然都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明顯成果都差不多。氣氛變得有些沉默，樓忱和方遠根本不看彼此，而方遠，照例是眼神不知正在何處的模樣。
蕊曉有些得意的說：“看吧，就像是我說的這樣。”
樓忱立刻就看向她——瞪著她，隻差說“閉嘴”了。蕊曉衝他歪歪頭，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
秦部雖然不知道其餘兩人是怎麽想的，至少他還在苦苦掙紮著：合作，還是不合作？
就在他猶豫著的時候，方遠已經問了出口：“那麽，下一步該怎麽辦？”
秦部心中立刻就叫起來，我不聽我不聽我什麽都不想聽，如果現在聽了，那麽等自己行動的時候，隻怕就說的不清不楚的了。可是即便這樣，他依舊不能阻止樓忱的聲音不斷的湧進他的耳朵中。
蕊曉看著他微微閉著眼睛皺著眉的樣子便問：“秦部，你怎麽了，為什麽一臉吃壞了肚子的表情。”
“我沒有吃壞肚子，不過比那好不了多少。樓忱，難道我們要聯手？”秦部看向樓忱，挑起眉梢朝他一瞥。
樓忱沉默的看著他，不過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很樂意，而始終沒表態過的方遠也終於有了他自己的主意，因為他看起來也是一臉的不同意。
“你們為什麽不能聯手？你們聯手的話，我們很快就能查到誰是凶手的。”
“之後呢，那個凶手留給誰？”秦部想問的其實是“查出凶手的功勞該算是誰的”，但是很委婉的說了出來。
蕊曉立刻用一種凶狠的眼神瞪著他：“你想幹什麽？”她的真實意思其實是“難道你還想跟我搶人？
“什麽都沒有。”秦部立刻大聲的為自己辯解道。而樓忱聰明的選擇什麽都不說。
“凶手是我的，還有就是方遠的，那個挨千刀的是我們兩人的。”蕊曉大聲的、堅決的說。
“是，是是，他是你們的，我絕對沒有要跟你搶人的意思。”秦部在心中偷偷的抹了一把汗。
蕊曉扭頭看向樓忱，他立刻表示：“我從來都是為了你才去查這個的。”
看著蕊曉滿意的表情，秦部立刻就明白這一局是樓忱贏了。
“那你們就聯手，盡快找到凶手，然後再由我和方遠把那王八蛋千刀萬剮。”蕊曉咬牙切齒的說。
對此，方遠簡直不能同意更多了。
雖然秦部在這裏並不算如魚得水，但是他比樓忱有優勢的一點就是他可以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件事情上，而不像是樓忱，還要被其他的事情絆著。而功夫不負有心人，說的就是秦部這種人。
沒人規定大家聯手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知對方最新的動靜。而秦部選擇了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知道的告訴蕊曉。蕊曉至少沒被衝昏頭，知道樓忱和方遠也應該知道，所以在秦部還沒有開始說之前就讓人去請樓忱和方遠了。
不管是在樓忱不在，還是他已經出現後再說出來，至少秦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樓忱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第一句話便是對秦部說：“你不應該來找蕊曉，而是應該先同我們商量的。”
樓忱說這話的時候毫不顧忌蕊曉就在身邊。
“為什麽不能？雖然我幫不上你們什麽忙，但是我也應該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最近的進展才對。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
“並不是不讓你知道，而是讓你晚一點的時候再知道。”樓忱解釋道。
“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因為你要明白，即便我們查出了什麽，也許是沒用的消息，也許是錯誤的。所以，我們還要花上一段時間證明查到的真的有用。到了跟你談及的這一步的時候，至少要保證是有用的、真實的。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有些事情你的確不適合聽到，而且你現在知道了也沒有什麽幫助。”樓忱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在乎蕊曉會不會生氣，最後，他甚至還用一種讓小孩子乖一些的語氣說，“如果因為你在衝動之下做出麻煩事的話，就會讓事情變得一團糟，甚至是功虧一簣。所以——”他伸出手了摸蕊曉的頭頂，秦部瞪著那隻手，仿佛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的仇人。樓忱依舊是用那種保證般的語調說，“所以，你放心，我們會辦妥一切的，然後，會把人五花大綁著扔到你腳邊的。”
蕊曉沒生氣也沒有反駁，而是接受了這一切。她老老實實的點著頭說：“我明白了，但是至少現在，你不能再趕我離開，我要聽一聽。”
樓忱瞥了一眼秦部：“好，秦部，你來說一說吧。”
秦部忍著沒把自己手中的熱茶潑到樓忱的臉上，這一回合，他竟然又贏了，而查出重要線索的那個人，明明是他。
蕊曉聽完之後，秦部見她有些抑鬱傷心，便想留下陪著她。樓忱不可能獨自放他們兩人待在一處——不然那隻手肯定又會摸上去了，所以也開口留下來陪她說說話散散心。
蕊曉白了他們一眼後說：“方遠的心情看樣子比我好不了多少，為什麽你們就沒有人去陪陪他？千棗，送客，全都送出去。”
樓忱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方遠：“你都聽到了她的話了，所以，你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散散心？”
方遠又快步走了幾步後，說了一句“爺，屬下告退”後就離開了。樓忱轉頭看了一眼磨磨蹭蹭跟在他身後的秦部。秦部也看著他，兩人的眼神在相撞的瞬間，氣氛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秦部朝前踏了幾步，兩人瞪著對方。樓忱說：“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我隻是一心一意想要幫蕊曉而已。”
“秦部，這件事情我和方遠就能辦妥，你離蕊曉遠一些。”
“你憑什麽這樣要求？”
“就憑你現在是在我的玄鷹堡，憑我與蕊曉是互通心意的。”
“你倒是比我還會白日做夢，蕊曉她怎麽會喜歡你。”
“難道就會喜歡上你？”
兩人的爭執越來越上不了台麵，最後以等瞪了彼此一眼作為句話結束了這段鬥嘴。
秦部為了蕊曉，可以將抓住殺害紫葡的凶手為己任；而為了蕊曉，已經讓樓忱怒火中燒，他也可以將所以事情交給手下人，自己花時間同蕊曉相處。
樓忱果然大怒，以至於開始問方遠：“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弄死秦部那個兔崽子，然後又能嫁禍給陸家堡，最後還不要讓我們師傅看出來。”
“爺，這些您連想最好都別想了。”
“我也隻能在心裏想一想了。他喜歡過那麽多女子，每次都說是真心，可是每次能‘真’多久。他喜歡誰不好，為什麽偏偏是蕊曉。”
方遠實話實說：“爺，認真說起來，秦少從一開始就對蕊曉姑娘念念不忘了。”
“他逢場作戲慣了，誰知是真是假。”樓忱氣悶。
“如今他正討好蕊曉姑娘，不管真假，至少在蕊曉姑娘眼中全都是真的。”
“這可就難辦了，秦部幾句甜言蜜語，便能哄得小姑娘不辨東西了。”
方遠沉默了片刻後，勉強出了一個主意：“讓蕊曉姑娘厭煩秦少了，自然就會離他遠遠的了。”
樓忱恍然大悟。